複活黑寡婦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難, 更不能跟複活喬治的難度相提並論。
喬治不是巴比倫的神,而是與巴比倫神話互相仇視的天使,他不能享有巴比倫的規則, 反倒被巴比倫鉗製;其次黑寡婦雖然搶下了喬治的靈魂,但喬治的身軀骸骨卻被旅社回收拆解。她當時或許認為重塑身軀並不算難事, 相比之下當然是靈魂更為重要。
然而在巴比倫這種汙染性極強的北緯三十度旅程中, 沒有身軀的抵擋,靈魂就像是在濃墨中的一滴清水, 根本無力抵禦汙染入侵, 以至於喬治的靈魂折騰十年到了如此糟糕的境地。
但黑寡婦不同, 她是巴比倫的原始神明龍母提亞瑪特,而且在團滅後代神明後, 她龍母的權柄身份極其穩固,在靈魂沒有被旅社回收(巴彆塔沒有徹底崩毀前旅社的規則還無法徹底滲透進來)的前提下,黑寡婦‘死後’她的靈魂仍是按照巴比倫神話的規則,落到了巴比倫的冥府中——而衛洵阿普蘇拿回了所有的冥府權柄, 正是掌管巴比倫冥界的神。
而巴比倫神本就有‘死而複生’的傳統,衛洵在和金星女神的對戰中更是重演過‘下地獄’的神話典故,對其中細節再清楚不過。在被芬裡爾狼吞下獲得暫時的私密空間後,衛洵第一時間就融合了複活權柄——下地獄這個巴比倫神話典故中,因為金星女神下了地獄, 導致世界凋零生靈塗炭,主神才壓迫地獄之神把這對恩愛情侶放出來,並贈送給他們生命之水。
巴比倫現在的情況可絕對算得上生靈塗炭瀕臨毀滅了, 而在所有巴比倫神死的隻剩下衛洵一個人時,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神,生命之水則是源自主神掌握的複活權柄。
衛洵之前原意將複活權柄送給喬治助他複活, 是因為白教堂的隊長都精通大複活術,喬治當年也有涉獵,現在更是積累的夠多的能量,隻差一個契機,融合複活權柄後他有不小的幾率能自我複活。但他畢竟是天使,利用體內的巴比倫神力融合複活權柄後會不會對他本身產生什麼影響,衛洵也不敢保證。
私底下他是認為這個複活權柄留待於複活黑寡婦時更保險——照當時的情況黑寡婦肯定得死一次。而喬治也毫不猶豫就把複活權柄留到了現在,讓黑寡婦能多一條複活的道路。
事不宜遲,衛洵周身縈繞著黑藍色的阿普蘇神力,本就是藍色的雙眼中光暈流轉,越發深沉,如布滿細碎光點的深邃黑藍色宇宙,染上冰冷高貴的神威。而後衛洵將複活權柄吞了下去,身為當前唯一的巴比倫主神,複活權柄毫無反抗溫順融入了衛洵體內,他左眼下多了一道淺淺的,古樸的紋路,像是孕育生命的種子,將綻未綻的模樣。
稍微熟悉掌握了一下複活權柄後衛洵就開始放水,他的淡水權柄之力和複活權柄之力交彙相容,衍生出生命之水。這交融衍生需要耗費非常多的神力,但衛洵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還沒消化完的神力,他統統將其投入到權柄轉化中,讓大量生命之水從他周身湧出,隻不過這生命之水中潛藏著一股深藍色的,蠢蠢欲動的冰冷汙染。
它本來是藏在衛洵的鬥篷下麵,此刻被生命之水衝了出來,在水中肆意伸展,有璀璨的金砂在深藍色汙染中浮沉,金藍交織,被衛洵抓住後濕漉漉的纏繞上他的手腕,一直纏到指尖,在衛洵蒼白皮膚的映襯下看起來格外神秘濃豔,捏起來觸感奇特,就像是一麵磨砂一麵光滑水潤的觸手。
這是大西洲和金字塔的雙重汙染,是安雪鋒的力量。想到自己最後看到的,安雪鋒暴力踹關上太陽門的畫麵,想到他寬闊的肩背、爆發力極強的腰腹、用力時繃緊的下頜線,以及滴落的汗水,蒸騰的熱氣……衛洵眼瞳深沉,眸光走神般飄了飄,手指漫不經心的撚住汙染觸手,看它尖端吐出些濕潤黏膩的金色砂礫,如金色的顏料流淌在他的手指間,而那些深藍色的汙染也像是融化掉的史萊姆向下流淌,浸透了他修長的手指,就像包裹住了一層貪婪的水膜,而且這藍色還在不斷延伸,像要將他整隻手,整個人,如同某種占有欲極強的深沉暗示。
直到芬裡爾狼討食的咕噥聲在衛洵腦海中響起他才拉回注意力,大量生命之水湧入芬裡爾狼的胃袋,引得芬裡爾狼驚奇又向往,衛洵不介意讓芬裡爾狼自己也吞點生命之水,畢竟狼也是死過的,多喝點生命之水對它來說好處不小。現在芬裡爾狼說不定很快就會成為戰鬥爭奪的核心,多給它補補沒壞處——
蜥蜴公爵肯定也能感受到芬裡爾狼正在補,對他們都有好處的事蜥蜴公爵也會多上點心。
反正複活黑寡婦需要的生命之水隻要能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就足夠了。一邊放水,衛洵一邊處理掉了切片喬治的屍體——用安雪鋒金字塔和大西洲的汙染徹底破壞掉了。曾被幻象貓掌控的切片喬治身體裡誰知道藏著什麼能量,衛洵可不敢留。
“嗚!”
切片喬治被毀掉時鮭魚喬治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晃了晃,力量都有點潰散的征兆。但他也知道這是必須要做的,等穩定下來後保險起見他和衛洵一起檢查了好幾遍,確保切片喬治汙染被毀掉後才拿起黑寡婦沾滿傀儡絲的屍體開始細致處理。
黑寡婦的屍體殘破的有些厲害,胸膛整個爆開,全都是極難處理的太陽門汙染。不過這些汙染已經被傀儡師的傀儡絲處理過一部分了,衛洵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絕大多數傀儡絲在貪婪吸收太陽門汙染後都會爆炸,和汙染同歸於儘,但有極少數的傀儡絲並沒有爆炸,反倒轉變成了金紅色,隱隱散發出一些太陽門的汙染來。
雖然這轉化比例非常小,幾萬根傀儡絲裡才出現了一根,但這也足夠讓衛洵驚歎。傀儡師這真是把傀儡絲玩到了極致,這稱得上是全能了吧!恐怕她是真的不需要聯結旅客就能自我處理汙染的導遊,而且她明明不是開辟者沒有北緯三十度汙染平衡蝴蝶汙染,卻能將一塊蝴蝶碎片藏在鎖骨下,恐怕也和這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