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洵又放走又一條魚精後, 汪玉樹終於繃不住了,可憐巴巴譴責他這種行為實在是違反釣魚秩序, 減少釣魚樂趣——就要原汁原味釣野魚才能有收獲的喜悅,像這魚精被釣了還被放回去,四舍五入這不是白嫖新青城山神嗎!要知道衛洵可是每次都握著魚身把魚扔回去的,這魚精真不知羞恥,還這麼跟他們翠導親密接觸,要是安隊知道可不得瘋了?安隊來了全殺了!
衛洵聽後也不由得甩了甩手,汪玉樹說的確實有理, 雖然衛洵覺得魚精沒多少智商, 對他是天然的親昵敬慕, 倒也沒太多心機。隻不過魚精又不長毛, 鱗片光溜溜的沒什麼手感, 衛洵對和魚精親近沒太多興趣, 而且這魚精也不能拿去給鹿書橙做菜,沒什麼大用,再上魚精確實就不禮貌了。
於是再把魚精釣出來後衛洵以山神的名義威嚴教育了它一番,並要求它帶話給全湖魚精不許再湊近, 也不能驅趕魚群——當然了,也不能暗搓搓把普通魚往山神大人的魚鉤上麵掛, 反正自己去湖底玩吧, 彆來打擾。
在依依不舍把十顆圓潤有光, 指肚大的湖珠送給山神大人後,金鯉魚精聽話回到湖中,將山神的命令頒布下去,衛洵和汪玉樹總算能享受一下安靜正常的釣魚時光。雨勢不小,在湖麵上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哪怕旅客身強體壯,這蘊含著一絲絲山中汙染陰冷雨水淋久了也覺得涼,正好魚精送的湖珠蘊含些妖力,有防風避雨的功效,還能吸收些汙染。
衛洵和汪玉樹一人帶了一顆,剩下的珠子托速度最快的萬向春送給其他隊員,等萬向春一個來回再回到湖邊,他們倆各有收獲,魚簍裡都有了半簍子新鮮鯉魚和鯽魚。
然而卻沒能像衛洵想的那樣釣到金蟾,能供萬向春偷錢紓解精神汙染的。
“劉海戲金蟾,步步釣金錢,你用金錢做魚餌垂釣,成功的概率會更高些。”
一直在湖畔樹蔭下觀察記錄的百曉生建議道。能釣到金蟾的‘錢’自然不簡單,但衛洵坐擁趙公山福地,銅錢、銀元、金錢那是應有儘有。衛洵讓汪玉樹再給他複製出來幾杆魚竿,不同魚竿的魚線分彆綁住趙公山福地出產的銅錢、銀元和金子,拋入水中垂釣,很快就有了重磅收獲。
“叮當,叮當!”
金錢撞擊的聲音響起,一隻比安雪鋒巴掌還大的金蟾被衛洵一杆釣了起來。它背部是耀眼的金黃色,眼睛像兩顆金珠,肚皮和爪底銀白,叫聲和尋常□□青蛙不同,是金錢撞擊的聲音,聽著就很喜慶,抓在手裡也沉甸甸的,像是抓了這麼大一團金子。掙紮起來更是十分有勁,然而一旦衛洵把它放到個空魚簍裡後它就不再掙紮了,很內向的直接窩在魚簍最裡麵。
“嘿,這叫財不外露。”
汪玉樹興致勃勃逗弄了一會笑道:“這麼肥的金蟾肯定好吃,橙姐見了那得樂開花。”
金蟾沒有什麼靈性,也不算成精,它們都是原本月城湖本地的蟾蜍,受劉海遺留的財氣變種而生。然而財氣對天生地長的動物起不到點化智慧的作用,趙公山福地裡那麼多搖錢樹也沒見一個成精的。因財氣變種而生的金蟾不過是肉質更緊致肥美,沒有任何雜質,也沒有什麼內臟,全身都是財氣化作的鮮肉,它咬鉤也是被趙公山財氣吸引而已,吃了以後能讓人在一段時間內財運變好,心情也會變好。
“都用金子釣吧。”
其他幾杆也陸續有了動靜,衛洵提起來看,就見銀元和銅錢釣到的金蟾個頭都比金子釣上來的要小很多,銀元釣上來的金蟾隻有衛洵拳頭大,銅錢釣上來金蟾個頭更小,也就比瓶蓋大一圈,顏色也不如之前那隻金黃燦爛,拳頭大的金蟾偏向白金色,瓶蓋大的金蟾則是不純的暗金色。
不過這起碼也是純粹財氣點化而成的,像汪玉樹在旁邊自娛自樂,借衛洵這邊財氣打窩,自己用一塊錢鋼鏰釣上來隻小金蟾,那就是徹底的癩蛤蟆樣,就額頭有點金黃。這是就是本地□□,肉不能吃的。他把□□放回了湖裡,抬眼就看到衛洵也把小個的金蟾放回到了湖中,隻留下了最大個的,就建議道。
“還是一起釣更好。”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萬向春卻開口道:“金銀銅錢上蘊含的財神力量分層,本質上並不相同。它們在一起才能代表人世間各個層次的財氣,用它們釣來的金蟾其實也代表了不同的財運。”
“有小家之財,有中家之財,有大家之財,才算真正完整的財神。翠導本身就資產頗豐,要想更好掌握財神權柄,體會財神權柄,反倒應當更注重銅錢、銀元代表的財運,才不至於道心難以圓滿。”
雖然都說這世界上的財富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中,金子代表了絕大多數的財力。但財神從來更看中的是煙火人家,是每到逢年過節家家戶戶拜財神而來的期盼與信仰,是最龐大的那部分人群,正如趙公山福地中,青銅搖錢樹最多,是一切的根基。翠導是一向都很有錢,但越是這樣,越要更深體會青銅與銀元中蘊含的財力,才能感悟到財神力量的真諦。
“受教了。”
聽了萬向春的指點,衛洵誠懇到。近來他收獲的太多,時間卻又緊迫,很少再像之前那樣能徹底鑽研、發掘某個稱號,神話方麵更不算專業。雖然他當過北歐火神、巴比倫深淵之神,但北歐神話和巴比倫神話都被衛洵剿滅了,西方神話本質上也和他們東方神話不同。
如果一開始走了彎路,後麵再改很難,也沒有那麼多試錯的空間。加個好旅隊的效果這就體現出來了,隊友們各個資深,都對力量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且不藏私,這讓人能節省很多時間,少走很多彎路。
聽了萬向春的話,衛洵再垂釣時就還是用銅錢、銀元、金子三種魚餌,垂釣金蟾的時候也更仔細體會。這麼一仔細感悟,又釣了幾輪後,衛洵恍然發現銅錢、銀元釣金蟾的速度正在越來越慢,有時金蟾還沒上鉤,魚餌卻消失不見了,哪怕他儘可能的調動財力,都難以改變這種局麵。時常是他專注注意的時候,銅錢銀元的魚餌還在,一旦金子這邊上鉤,他稍一轉移注意力,再回神,這兩處魚餌就又消失不見了。
“群山出事對現實潛移默化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汪玉樹釣魚釣爽了已經,帶來的幾個魚簍統統裝滿了活蹦亂跳的大魚,現在正興致勃勃看衛洵釣金蟾,見狀不由得感慨道:“先是巴比倫毀滅,汙染源被毀,現實連續幾天日月星隱沒,再到現在群山出事,各處地震,人心惶惶。”
“人氣不旺盛,財運不通達。一旦出事,小門小戶抗風險能力是最差的,財運也流失的最多。”
大災之年,能好好活著,吃飽喝足就已經是最高奢望了,誰還有心思去求財?衛洵用代表百姓之財的銅錢和代表富裕之家財富的銀元作餌,垂釣自然,魚餌消失,是財力在融入世界,反哺世界。讓財神的信徒們能更多一些好運,能在接下來的災難中幸存。
聽他這麼說,衛洵‘嗯嗯’應和,麵不改色給丟了餌的魚線再捆上銅錢,然後聽汪玉樹發表感慨,直到銅錢再被吞掉後繼續掛餌。
“唉,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汪玉樹一向是個情感充沛的人,在衛洵沒來歸途之前他發泄汙染壓力就要痛快的哭,可靠的同伴都在身邊,翠導在同他做精神紓解,汪玉樹更收斂了理性,放大了感性,讓更多情緒釋放出來,看這陰雲密布的天空,充滿汙染的細雨,想到這一路來過旅程,在旅社的經曆,近在咫尺的年末慶典,無望要奔赴戰場的未來,再看到衛洵不斷消失的魚餌,不由得感歎,也不知道濕了眼角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這麼又過去了一刻鐘,,見汪玉樹還在發表感慨,那邊樹下的百曉生都聽不下去了,收好羊皮紙站起身來,淡淡道:“我看你精神差不多也紓解好了吧,天色暗了,該吃飯了。”
“我現在感覺還不錯啊,有了翠導就是好哇。”
汪玉樹收斂情緒感受一下自身狀態,不由得神清氣爽道:“我沒問題了,就看小鵬怎麼說。”
“我也好了。”
時不時路過衛洵身邊觀察魚情的萬向春負手平靜道。
“這就好了?”
汪玉樹有些疑惑,也沒見萬向春動手啊,這就好了?隻不過想到全隊也就安隊和百曉生能捕捉到萬向春的偷錢瞬間,汪玉樹也就釋然了,轉而好奇那麼大的金蟾萬向春偷了以後究竟是裝到哪裡了,他肯定不隻偷了一隻吧。
等衛洵拎著魚簍和百曉生一同起身要去找鹿書橙的時候,就見汪玉樹還纏在萬向春身邊好奇的問,萬向春帶來的大錢袋已經裝滿了,但卻沒什麼動靜,不像是裝了活物。
“萬向春的癖好雖然有些特殊,但研究表明很多鳥類都喜歡亮閃閃的東西,金翅大鵬也不例外。”
往林中深處走去的路上,百曉生同衛洵道:“飛鴻的金烏齊樂橙享受的是收藏裝點駐地的快樂,而萬向春喜歡的是獲得的過程。汪玉樹其實說的不錯,財神銅錢、銀元散到青城山裡,是財氣回饋世界,也會進一步增加你對財神權柄的掌控——萬向春會把那些銅錢替你散出去的。”
衛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