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
厲紅雪啪得往半命道人嘴上貼了張符,隻覺得心累。自從切片後岑琴就越來越放飛自我了,過去他多少還裝模做樣一些,看起來像個大佬,據說他是把冷漠無情的那部分給切出去了,剩下的滿滿都是感情……真要命。玄學一直稱岑琴還在養傷,其實他的傷早就好了,隻不過一直沒帶出去見人。
這種情況要怎麼見人啊!他要是真當著乙零的麵笑嘻嘻說他像大白饅頭,厲紅雪都難以想象這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也就喻向陽能忍得了他了,有僵屍在身邊多少能通過契約分擔下岑琴過於飽滿的情緒,讓他起碼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唉。
想到這厲紅雪就擰起眉頭,切片對人的影響真的很大,並不是說切走一部分後剩下的原身還能像之前那樣,原身和切片的性格和行事風格都會有變化,靈魂一分為二,那他們還都是原來的人嗎?
過去厲紅雪不怎麼想這些問題,畢竟他從來沒考慮過切片,萬安貧也沒這個想法。但現在經過青城山事件後,前幾天深夜他從怨氣極重的墳地吃鬼回來,回房間時路過書房,正看到門縫中還透著一絲光。萬安貧這麼晚竟然還沒有睡覺,而且正在研究玄學過去前輩們留下的手稿。
厲紅雪本來沒多少好奇心,是萬安貧發現他路過,叫他進來聊了幾句,他才知道萬安貧正在研究主事人和切片,並且已經初具成效。
‘空空道長現身,老陳隊他們沒有死亡,還在戰場煎熬。我們玄學這一代出了主事人,你我出身於之前動蕩最嚴重的青城山’
燈光映在萬安貧的眼中,襯得他眼瞳更黑,眼底似有淡淡的青色。
‘雖然有探索者、安雪鋒、嬉命人他們名聲在外,但我們玄學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這次狂歡慶典過後,歸途會去探土司王墓。開辟北緯三十度旅程危險重重,他們一整個旅隊都會去。’
‘沒有歸途坐鎮,各種魑魅魍魎就會出來了。這是最好動手腳的時候,無論是屠夫聯盟那邊,還是旅社……’
萬安貧平靜道:‘我們蟄伏的夠久了,不能再繼續蟄伏下去。否則歸途回來之前,玄學恐怕會有滅頂之災’
厲紅雪神情凝重,玄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旅隊裡巔峰旅客們實力絕對不弱,有什麼能稱得上滅頂之災?
‘狂歡慶典結束,我們就要繼續過旅程。旅社之前向我發下了新的任務,這次旅程中有我,有你,還有玄學近乎一半的人。蓮寶葉則之前好像出過事,旅社頒布了額外任務,要我們調查情況,走甘南大環線。’
‘帶隊導遊是嬉命人。’
旅社根本不用額外做什麼,隻要把他們和嬉命人湊到一起。如果那邊是嬉命人有所布局,隱藏陰私的地方,玄學這麼撞上去,無論哪邊出事,都正符合旅社的心意。
‘紅雪,即使拚了這麼多年,我和最強的那些人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萬安貧歎道,厲紅雪並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什麼苦澀的表情,在說這種話時萬安貧仍舊平靜的很,甚至是笑著的:‘那些既有天賦又努力的人,真叫人沒辦法啊’
厲紅雪當時無言,追求強大的路沒有儘頭,而旅社不包容得過且過的導遊旅客。直到現在他仍不認可切片靈魂來獲得權柄,變得強大這一做法,而且玄學已經出了岑琴,旅社怎麼可能容許他們再出一個主事人?但如果萬安貧做了決定,他這個副隊長隻會一如既往支持他。隻是在這之前,厲紅雪還是希望能和探索者聊一聊靈魂切片這方麵的問題,聽一聽他的意見。
明明身邊就有岑琴和安雪鋒這些已經切片成功的主事人,但鬼王的直覺讓厲紅雪認為,和探索者討論這些會更有收獲。他能做到旁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就像剛才舊日夢重演中,他輕描淡寫講述的切割汙染,就是連安雪鋒這種最有天賦的人都做不到的。
這不隻是天賦的問題,就好像探索者的思考方式就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像是人與鬼,鬼與野獸,都有截然不同的思考模式。就像探索者這次的兩場演出,都是厲紅雪過去不曾見到過的形勢,連他這樣的巔峰旅客也能從中感悟到不同的東西。
真是不可思議啊。
聽著周圍觀眾們陡然熱烈起來的歡呼聲,看到虹橋舞台後原本漆黑一片的橫幅大海報逐漸展現出彩色畫麵,厲紅雪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睛,竟然真讓半命道人給說中了,就見這最佳旅隊的海報上不僅有探索者十一人的身影,他們在舊日夢中各自對應的動物竟然也都出現在了海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