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明天要去跳喪送葬, 大家頓時食不知味起來,心中惴惴,又緊張焦慮, 想要問乙零更多細節吧,他偏偏又不說了,隻是歉意的笑, 說沒想到會影響家人們的食欲,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說的好。而後就端著米飯去外麵吃了, 說要去外麵轉轉, 一會就回來。
“家人們,不要浪費這個互相交流、互相認識機會。明天跳喪時大家可要有一定的默契,才能順利送葬哦。”
看著乙零的身影消失在堂屋外的黑暗中,屋內眾人一時無言,還有誰能吃得下飯呢?
……事實證明,人太餓的時候無論多心煩意亂, 總能吃下飯的。鍋裡水添了五六回,雞和各種乾菜、臘肉、 白菜全都吃完了,但所有人都隻是個半飽, 乾脆用這個湯來煮土豆吃。這袋子土豆個頭不大, 稍微燜煮一會就熟透了,雞湯都煮進了土豆裡,吃起來細密綿軟,分外香甜。
煮土豆的時候,熱情自來熟的王澎湃就主持了一下大家彼此的自我介紹交流會。
安雪鋒、百飛白和王澎湃他們三人不必多說,就說都是退伍的特種警察,開了保鏢公司,這次是接手了鬱教授的委托, 前來保護他。
鬱和慧跟萬向春是教授帶學生,汪玉樹和茅小樂是作死靈異探秘大主播二人組。鹿書橙說自己是進山打獵的,佟和歌說自己是進山挖藥的,但打獵挖藥怎麼進的這拜山修行旅遊團,他們沒多說,也沒人不長眼好奇去問,大家都維持著成年人的表麵和諧。
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才能再團結起來。苗芳菲憂心忡忡,自己也找了個借口:“我是蹭這個拜山修行旅遊團的免費車票回老家哈哈哈……大家看我乾什麼。”
麵對眾人幽幽目光,苗芳菲有點尷尬笑道:“這不是免費團嗎,我看介紹的都挺正式的,旅行社也有資質,就想著反正也要回老家,乾脆省個車票錢。”
苗芳菲老家是湘西一個山疙瘩裡的苗寨,但他們家去城市的早,苗芳菲大學在北方上的,離這邊挺遠,無論高鐵票還是飛機票都不便宜。
過去她在網上看過笑話,說有大學生薅那種廉價購物團的羊毛回家。購物團的團費比飛機票還便宜,乾脆先報團,到地方再離隊,導遊直接拉黑。後來才有那種購物團又要收身份證又要簽合同的,什麼提前離團要賠款。
不過這種合同想也不可能生效,還是能鑽空子的。苗芳菲看了這新聞也就是圖一樂,這次靈機一動,乾脆就有樣學樣拿著個當自己的參團借口。
不說彆的,這拜山修行旅遊團純免費,一路車票機票全免,住宿免費,夥食免費,真是純純的信仰洗禮,給教眾家人們發福利來了。
但以正常人角度,苗芳菲就因為這點想占小便宜的心思把自己給坑到了這種鬼地方,屬實是透露出一種大學生的單蠢,讓一直不愛說話的茅小樂都忍不住吐槽:“回老家……你可真心大啊,敢在網上隨便報這種團。”
“原來那些傳輸中的蠱術蠱蟲都是真的嗎?”
汪玉樹重點和茅小樂不一樣,正興致勃勃看苗芳菲那條大蛇吞雞骨頭。原本算是森然可怖的大蛇就像條垃圾桶小狗,很聽話就把苗芳菲吐的雞骨頭全吞了。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斑斑吃下這些骨頭。”
苗芳菲開了個玩笑活躍氣氛:“如果這些飯菜是什麼蛇鼠蟲蟻腐爛物變的,它一嘗出不對勁就會立刻發出警報的。”
隻不過她這個玩笑說出來非但沒能活躍氣氛,還一下子就澆滅了剛熱鬨起來的氣氛。
“嘔……怎麼辦啊,我還是好餓,但吃不下了啊。”
汪玉樹痛苦麵具道,筷子上夾著的燉土豆剛咬了一口,晃悠著又掉回了飯盒裡。
“瞧你這出息。”
茅小樂嫌棄道,麵無表情繼續吃土豆:“笨死了,要是飯有問題一開始我就不會讓你吃。”
“東北那邊有民間傳說,說是在山林迷路的獵人有時候會在黑暗中看到燈,隨燈光走去就能見到大山中有座宅院。”
鬱和慧拿筷子虛著勾畫,興致勃勃道:“宅院的主人可能會是雍容華貴的老婆婆,又或是美貌女子,邀請客人進家吃飯,其實都是各種狐仙、白仙、黃仙之流的圓光幻術。”
“獵人要是第二天還有命能醒來,就會發現宅院是不存在的,不過是幾塊石頭或者肮臟的山洞,吃的美味佳肴也不過是蟲子腐爛之類的臟東西。”
“你們不覺得嗎,咱們這位向導就像山裡的精怪一樣。”
“教授,這種話不要說。”
萬向春嚴肅道。
那位零導直接就走進了黑暗裡,而且還能抽碎黑暗,不說是山精鬼怪,明顯也是能人異士,萬一他有什麼手段能監聽他們這邊的討論怎麼辦?鬱教授這麼心直口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惹到乙零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鬱和慧好脾氣笑道,轉口說起彆的:“土家族有跳喪的習俗,也叫跳“撒爾嗬”。親人去世時鄰裡和村人都會齊聚在一起,唱喪歌,打喪鼓,跳喪舞,祭祀亡靈*。”
“《隋書》中記載:‘……置屍館舍,鄰裡少年,各持弓箭,繞屍而歌,以箭扣弓為節,擊鼓以悼哀,其歌必號,其眾必跳’”
“跳舞……我隻會跳蹦恰恰啊。”
王澎湃鬱悶摸了摸下巴:“你們說零導會不會給咱們安排個教學班啥的,起碼得練練才能去人家葬禮上跳吧。萬一這跳不好……”
更彆說在這處住的是人是鬼還說不定,萬一犯了什麼忌諱,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通常來說,跳喪是兩個男人或四個男人在棺材前對舞,也有更多人的。舞蹈動作通常是模仿各種動物行為,比如‘虎抱頭’‘鳳凰展翅’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