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是最尊貴神聖的祭品,我們會用牛頭來祭祀白虎,而這種牛頭皮做的紙上會列出祭品,在祭祀時一同燒給白虎去看。”
“家人們把名字寫在上麵,就會成為白虎的祭品。白虎對祭品很上心,在真正的大祭祀開始前,它都會庇佑家人們的。”
乙零的話讓眾人心中驚悚。什麼祭品?名字寫在這本上就成了白虎的祭品??乙零說的庇佑就是這樣庇佑嗎!這這——
“大祭祀是什麼?”
鬱和慧還保持著冷靜,追問道:“是祭祀烏螺山山神,還是祭祀祖先的大擺手?”
“會祭祀山神,也會祭祀祖先,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參加,不隻是我們拜山教。”
乙零模棱兩可道:“家人們這次趕上好時候了,這次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盛大場麵,到時候絕對會非常熱鬨。”
“好啦,家人們吃過晚飯後就去洗漱休息吧,明天早上可以睡個懶覺,十點在堂屋集合,我們出發去紙馬塔村。”
“我就睡在堂屋裡,有什麼事家人可以來找我。”
乙零不肯再透露更多祭祀相關的消息,施施然帶著他的蠕蟲去了外麵。火塘上的火焰仍舊劈啪作響,裡麵煮的土豆都煮軟了融化到了湯裡,但誰也沒胃口再去喝了。
“鬱教授,您說的大擺手是?”
一片安靜中百飛白先問道。
“擺手舞,是土家族原始的祭祀舞蹈,分為大擺手和小擺手兩種。”
鬱和慧歎道:“小擺手規模小,每年舉行一次,以村為單位,祭祀的大多是本姓祖先。”
“而大擺手要兩三年才會舉行一次,祭祀的是族群眾位始祖,各路山神,會有成千上萬人參加觀看。”
“但無論大擺手還是小擺手,祭祀時間都在農曆正月初三到十五日這段時間,不該是現在舉行。而祭祀牛頭更不是擺手舞眾的習俗,所以我問零導他說的大祭祀是祭山,還是大擺手。”
“祭祀山神要用到牛頭嗎?”
汪玉樹追問道,苦中作樂:“咱們大家夥都成白虎祭品了,要是山神也要牛頭,你說白虎和烏螺山山神會不會先乾一架?”
“祭祀山神……可能會用到牛頭。”
誰知聽他這麼說後,鬱和慧沉默一瞬,欲言又止。他想起乙零可能隨時都在監聽他們這邊,但再仔細一想,他們這些心思遲早會暴露,倒不如早說的好,說不定還能試探出什麼東西來。
於是在跟安雪鋒對視一眼後,鬱和慧開口道:“牛頭祭祀,通常是牛頭宴。”
“牛頭宴是土家族最尊貴,最隆重的接待宴席。相傳遠古時蚩尤每次參戰前鼓舞士氣,都會擺牛頭宴,請巫師作法祈禱戰爭勝利*,後來牛頭宴多用在土司帶兵開赴前線之前,或是戰鬥勝利後慶功用的。”
他說的這一堆好像有點跑題,聽得汪玉樹他們雲裡霧繞的摸不著頭腦,但鹿書橙他們卻像是猜到鬱和慧要說什麼,神情都有微妙的變化。
“烏螺山上,相傳有老司城的遺址,還有一座大墓。”
鬱和慧沉聲道:“乙零說的大祭祀,恐怕不隻是祭祀山神,還有可能是祭祀墓主人。”
一陣寒風從堂屋外襲來,吹得火焰搖曳,令人背後發寒。無論是死亡千年的墓主人‘凱旋歸來’,還是‘預備出戰’,聽起來都異常陰間。
不過目前乙零提供的線索太少,都隻是猜測。眼看時間到了九點半,眾人心事重重收拾好碗筷,各回屋裡收拾休息。苗芳菲把鍋裡剩的土豆湯盛出來單獨放在一個盆裡,茅小樂跟佟和歌去刷了鍋,等一切忙完快到十點,苗芳菲回屋裡簡單用熱水洗了個澡,再下到堂屋時,就看到同樣洗過澡,換了衣服的安雪鋒坐在火塘邊上看著火,而汪玉樹坐在他對麵,正鼓搗著什麼東西。
“小苗,你下來啦。”
見苗芳菲下來,汪玉樹眼睛一亮,衝她擺了擺手,小聲問道:“你介意在我直播裡出境嗎?”
“直播?”
苗芳菲震撼,謹慎道:“您要在這時候直播嗎?”
汪樹人這會竟然還有心思直播,這就是大主播嗎?!怪不得他能做出這麼大一番事業!
“嗐,這不是跟觀眾老爺們提前說過今晚十點要直播,萬一沒播就讓大家給我報警嗎。”
汪玉樹苦著張臉道:“唉,這就是個噱頭,老實說我也沒心思直播,但萬一真有觀眾報警了呢。這地方挺邪乎的,普通人還是彆摻和進來的好。”
就是因為太邪乎了,汪玉樹也不想拍堂屋外的黑暗和油燈啥的,萬一什麼會憑直播傳播的詛咒感染了他的觀眾們怎麼辦?他就想隨便拍點安全的,比如說這次同樣參團的隊友中看起來特彆靠譜的安雪鋒和苗芳菲之類的,如果安雪鋒苗芳菲他們不答應,他就打算跟茅小樂說相聲把直播給糊弄過去了。
苗芳菲不介意出鏡,安雪鋒正好也想借汪玉樹的直播做個實驗,於是兩人都答應了。
於是在晚上十點時,旅社提前預熱一整天的土司王墓直播間,終於在東西區無數人重點關注下,在萬眾矚目中盛大開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