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古怪的笑了一下:“他做夢都想帶著傳奇的雙生之虎回歸到先祖身邊,響應先祖的號令啊。”
“先祖?最初的廩君嗎?”
汪玉樹敏銳問道:“回哪裡?他想去哪裡?送葬上山……廩君先祖在烏螺山?”
“誰知道,我可不在乎這些。”
李君惡劣笑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從躺進這具棺材裡,父親就不可能再成功了。一旦棺材破壞,同樣作為陣法核心的雙生之虎也會同時被徹底毀掉。如果你們不來,讓我們將父親送葬送走,或者他的願望還有一絲實現的可能吧。”
“隻不過偏偏是拜山教,偏偏是拜山教阻止了這場送葬,哈哈哈哈,瞧啊父親,大山也在阻止你回去,山神也根本不會在意傻子一樣的,所謂的雙生之虎吧!”
“你多次提及‘愚蠢’‘傻子’,是對此有什麼心裡創傷嗎?”
李君的話透露出了太多信消息,讓人一時間來不及反應,全被他的話牽著走。幸好就在下一刻,冷靜沉穩的話語聲從神龕後傳來,壓下了李君的狂笑。
百飛白走了出來,他戴著手套,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氣味,淡淡道:“從大數據來看,返祖的人確實容易出現智力障礙,智力發育不全等問題,你的意思是你的雙胞胎妹妹也出現了這種問題?”
“百先生!”
汪玉樹等人驚喜看過去,百飛白在眾人注視中頷首,目光仍落在李君身上。他很冷靜,但目光卻極具壓迫力。李君不再笑了,黑洞洞的眼窩盯著百飛白,沉默不語。
但百飛白視他目光如無物,繼續道:“你之前說因為‘雙生之虎’,你差點被村民們殺死。是因為她們的智商有問題,讓村民們認為雙生之虎是殘缺的,需要祭品祭祀才能變的完整吧。”
“你在之前就意外獲得了鹽神的神像……或者說,你作為祭品被關到村中祠堂或者廟裡之類的地方,因緣巧合發現了鹽神雕像,被神力影響,獲得了能變成蟲子並控製人皮的力量,從而逃了出來?”
百飛白說話時一直緊密關注著李君的表情變化,隨時改變推測的方向。說到最後李君已然麵無表情,嘴裡不乾不淨的嘟囔著什麼。但在汪玉樹直播下,他根本無法回避問題。百飛白問的所有問題都一陣見血,而且在神龕後驗屍的時候,他也關注著堂屋中的對話,對所有信息了如指掌。
在一問一答間,過去的往事得到還原。
在雙生之虎誕生後,所有村民寄希望於她們身上。雙生之虎嬰孩時表現得懵懂遲鈍大家也不以為然,甚至認為這些奇異之處正是‘虎’的象征!
然而到她們七歲時仍舊表現得遲緩笨拙,無法聽懂村民的祈禱時,很多人心裡就泛起了嘀咕。有李君珠玉在前,大家都習慣了極為聰慧的‘小廩君’,自然覺得雙生之虎身上可能出了什麼缺陷。
‘如果雙生之虎和李君一樣聰明就好了’
這樣的期望不知是從什麼時候傳起來的,漸漸就成了因為祭品沒有獻給雙生之虎,所以才導致了她們的殘缺。即使是老廩君也無法壓下村民們狂熱的願望,最後就如百飛白推測的那樣,一切滑向無法挽回的深淵。
“不過你們是無法知道鹽神雕像的下落的。”
李君壓抑半晌,突然露出個詭譎的笑容,直勾勾盯著汪玉樹的手機。
“哪怕是直播,都無法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消息。”
他哈哈大笑:“因為就連我也不記得任何與雕像有關的消息啊,這就是神的力量!”
* *
“就是說這座村子裡還藏了一尊鹽神雕像?”
“村子裡,或是在周圍的山林裡。”
安雪鋒一直聽著堂屋那邊傳來的消息:“李君拿來汙染水井的鹽粒,就是那尊雕像上掉落下來的。”
“乖乖,這真是越說越恐怖了。”
王澎湃一張圓臉抖了抖,怪叫一聲:“我現在倒是寧願倒鬥去和那些老粽子們拚,也不想沾這些神神鬼鬼的——零導,好零導,我們把這片炸了真不會打了李君來了鹽神吧?”
“李君記憶裡怎麼說的,鹽神神像真在這裡?”
乙零卻是來了興致,繞了繞玉米筍的觸須若有所思,玉米筍一直盤踞在整個紙馬塔村的大地下,周圍一切儘在它的狩獵範圍內,在安雪鋒說李君是用鹽粒汙染的村民們之前,玉米筍就吃過紙馬塔村地下的泥土礦物,喝過地下水了。這水和土是蠻好吃的,但絕不算富含汙染,更沒有像美味豬油渣一樣的鹽粒,所以乙零才和安雪鋒暗指,說鹽會溶於水,沒有殘留。
當年李君扔到井裡的鹽粒汙染大概率是已經散儘了,沒有結晶體了。
同理,如果這片地區真有鹽神雕像這麼個鹽神神力(汙染)集大成者存在,對貪吃的玉米筍來說肯定就像明燈一樣,絕對會被它秒速發現並狩獵回來。
但玉米筍沒有感知到,那各種可能性就很多了——鹽神雕像可能已經毀了、鹽神雕像或許不在這片地區,在玉米筍感知範圍外、鹽神雕像也許處在特殊休眠狀態,沒有向外輻射汙染,又或者它被可以隔絕汙染的容器裝著等等。
乙零現在對這尊神像真正有了些興趣,但一想到鹽神的構成,他就忍不住心裡嫌棄……那些雪白鹽粒不會本質上都是蟲吧,鹽神雕像說不定都是蟲卵活蟲蟲皮蟲屍疊加成的,想想就惡心。要是玉米筍能隨隨便便找來還好,但要乙零專門去找,那沒必要,真的沒必要,而且說不定安雪鋒他們炸李家能把雕像炸出來——嗯?
有了。
乙零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