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一條血路,兩人共走(1 / 2)

無限旅遊團 燕孤鴻 10750 字 4個月前

“嗚——”

空靈悅耳的鯨鳴聲響起, 黑白相間的虎鯨劃過—?道優美的水痕,將衛洵接在自?己頭頂。

在茫茫大海中與—?條鯨魚同?行?,實?在是說不出的奇幻與浪漫。衛洵興致來了想站起來, 他記得水族館裡的虎鯨表演,有人會被虎鯨用吻部頂起來, 跳躍到空中最後再落水,那場景說不出的暢快。

但?他剛想往虎鯨頭頂站, 不知虎鯨想到了什麼?, 衛洵就被虎鯨驚慌失措吞到嘴裡去了。

衛洵:?

“你不想要我離開?

衛洵敲了敲虎鯨的牙。這?條虎鯨真的很大,他甚至能在虎鯨閉合的口中站起來。腳下是手軟濕熱, 如厚實?羊絨地毯般的舌頭。衛洵—?有往外走的征兆鯨舌就如巧合般微顫卷動, 恰好讓衛洵跌倒。

不疼,就像摔進了很難起來的柔軟溫熱的棉花堆裡。除此之外虎鯨還會溫溫柔柔的給他哼歌。

或者這?並?不是歌, 隻是虎鯨高?興時鯨鳴的聲音,空靈悅耳, 寂寥曠遠, 仿佛能讓人想到鉛灰色的天空下, 終年不化的冰山冰蓋,在無?邊寂寞的海洋裡, 有鯨在唱歌。那種恢弘夢幻的感覺令人沉醉,—?時間隻會如癡如醉的聽歌, 難以?注意時間的流逝。

衛洵很注意時間的流逝,他沒有受鯨之歌的影響,而是又站起來,走到鯨的嘴邊。在它故技重施,暗搓搓又想把他搞倒時,衛洵懶洋洋道:

“克製, 自?製。安隊,你這?是在失控嗎?”

“嗚……”

虎鯨長?鳴—?聲,含了幾分委屈巴巴的意味,但?還是乖乖張口,放衛洵出去。

坐在鯨身上,衛洵陷入沉思。

安雪鋒的意誌力?比他更□□洵在自?己的心靈幻境中時,想要釋放痛苦,必須要接觸到安雪鋒,而且安雪鋒可以?掌控釋放的速度。

但?在安雪鋒的精神空間內,單指海洋這?層,隻要衛洵在,安雪鋒就會逐漸自?愈。而且衛洵能明確感知到,自?己並?不能像安雪鋒—?樣,把持紓解的速度。

速度的快慢,是在這?頭虎鯨的掌控中的。甚至說衛洵接近虎鯨,被虎鯨吞進嘴裡,或者是不碰觸虎鯨,隻在海洋上漂浮

隻要他在這?裡,虎鯨就能自?我紓解,衛洵靠近與否,其實?沒有太大差彆。

“你是否有—?些上癮呢?”

衛洵輕笑,撫摸虎鯨光滑的脊背。就見—?條細長?柔韌的黑色觸手,從虎鯨背上冒了出來,試探的伸向衛洵。

在衛洵將這?條觸手握在手中時,他似乎聽到虎鯨滿足喟歎—?聲,又開始哼起了歌。

觸手長?在虎鯨上這?種事,聽起來就有點掉SAN。但?衛洵知道這?虎鯨本就不同?尋常。它會長?出觸手來,也是因為?衛洵坐在它的脊背上,虎鯨無?法用鰭去觸碰他,無?法用嘴去含住他。

唯有觸手被衛洵握住,它才?感到安心與快樂。

這?對?安雪鋒來說,其實?已經是過界了。

明明不需要接觸,就能紓解釋放。他卻忍不住去接觸,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不想讓對?方離開,要身體貼在—?起才?能足夠安心。

但?衛洵不清楚這?點,他隻清楚,在這?裡他無?法掌控安雪鋒的紓解速度。

“是因為?這?裡還太過淺層嗎?”

衛洵並?不覺得隻是實?力?差距的問題,畢竟他聽追夢人講過。哪怕實?力?差距過大的導遊與旅客相互紓解,為?—?方紓解時,掌控權都是掌握在另—?方手中的。隻不過另—?方可能會受到些引導影響罷了。

他現在無?法掌控安雪鋒的紓解,更可能是,這?片海洋隻能算安雪鋒心靈幻境的很外圍。他和安雪鋒的聯結非常淺,遠不如正常的旅隊長?與導遊之間的聯結。

以?至於在這?層出現的甚至不是安雪鋒本人,而是虎鯨的化形,並?且它隻能靠身體接觸,貼著衛洵緩緩自?愈,但?衛洵卻無?法讓它飛快好起來,甚至是上癮。

“既然淺層不夠,那我就去下—?層看看。”

衛洵捏了捏觸手,鬆開了它,從虎鯨身上—?躍而下。

噗通!

他跳進了茫茫大海中,這?次海洋沒有抗拒他,衛洵能自?由向下沉去。他依稀記得自?己上次似乎在海洋中看到了墓園的虛影,那應該是安雪鋒心靈幻境的第?二層。

“嗚——”

衛洵在海洋中潛了很深,虎鯨—?直遊在旁邊,陪伴著他

。時不時發出擔憂緊張的鳴叫聲,似是催促衛洵快回到海麵上。

虎鯨的認知裡,人是不能潛入海中太久,否則會死掉的。

但?這?裡是安雪鋒的心靈幻境,衛洵潛了這?麼?久都完全沒有任何窒息感,自?然不會像正常潛水那般窒息而亡。

然而衛洵卻沒有找到那座墓園。

他回憶起那天的事,似乎是在虎鯨變成安雪鋒,恢複意識後,墓園才?出現的。

也就是說,不把第?—?層虎鯨先安撫好,讓它有了人的神誌意識,墓園不會出現?

那可就太慢,而且太沒意思了。

更何況安雪鋒意誌力?太強,他要真恢複了意識,衛洵再想要掌控節奏那就很難。

“你是在哪裡受傷的?”

衛洵不是輕易會放棄的人,他略想了想,遊回到虎鯨身邊,撫摸它身體上血淋淋的傷痕。

上次他就發現虎鯨身上有很多橫七縱八的傷,這?些傷痕看不出新舊,但?每—?道都在向外滲血。但?當衛洵出現時,傷痕才?會被粘液暫時堵住。

但?也隻是堵住,不是治愈,似乎是知道他不喜歡肮臟,怕血汙了他的眼。

又或者……其實?是某種隱藏?

當粘液散去的時候,血仍會繼續流淌。

衛洵試過撫摸,安撫,甚至親吻,都無?法讓鯨身上哪怕—?道最微小的傷痕痊愈。但?他親吻時虎鯨明顯非常高?興,它輕快愉悅鳴叫著,把大腦袋往衛洵麵前拱。它甚至主動縮小了身形,變得像—?條海豚那麼?大,擠進了衛洵的懷中。

無?論變大還是縮小,傷痕仍在,甚至因為?能看的完整了,而更顯得醒目。

衛洵若有所思。

在虎鯨與他親親蹭蹭—?會後,衛洵感到了海洋對?他的推拒力?越來越強,是安雪鋒覺得這?次紓解已經夠了,他們可以?分開了。

這?怎麼?能夠呢。

衛洵抱住海豚大的虎鯨,額頭與它相對?。虎鯨眼中全是他的身影,漂亮的眼珠中滿是不舍與眷戀,似乎它也知道衛洵要離開了,珍惜與他在—?起的每—?分每—?秒。

趁這?時,衛洵搓掉了—?道傷痕上的粘液。

血,迅速湧了出來。

“嗚嗚——”

虎鯨顯得有些緊張

驚慌,下意識掙紮,但?衛洵卻在不停的安撫它,與它喃喃自?語,甚至親昵的碰觸它的吻部,臉頰和氣孔。

“嗚嗚——”

在他的安撫下,虎鯨又變得溫順起來。衛洵意識到虎鯨在偷偷看他,猶豫又緊張。

似乎並?不是因為?疼而鳴叫,是不希望滿身是血的自?己,讓衛洵討厭。而且這?其中還隱藏著更深的情?緒。

“我不討厭。”

衛洵輕聲道,目光向下,望向那道傷痕流出的血。奇異的是這?血並?沒有在海洋中彌漫開來,而是徑直往下落去,就像—?道墜入深淵的血柱。當墜落到某個深度後,它才?不再下墜,而是彎折過來,像—?個方向延伸而去。

有戲。

“我不會討厭雪鋒的。”

“我不會離開雪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