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乙零都被汙染成這樣了?
月亮不是能抵擋汙染嗎?
為什麼乙零被汙染侵蝕的真厲害他卻一點感應都沒有?
安雪鋒難以理解, 無數問題從腦海中劃過,他相信他們之間的靈魂聯結穩固,他沒有感應隻能說明這屍化的汙染對乙零來說不算危險, 反倒算是能量, 算是食物, 算是補充——
但安雪鋒還是忘不了見到狐狸月亮變瘦的那一瞬間的驚怒與恐慌, 驚怒於該死的汙染,恐慌於明明有靈魂連接在乙零卻在他認知之外發生變化, 就好像壓在心底最深處的噩夢照進了現實。一瞬間他負麵情緒爆棚,身上剛清理了大半的屍蠟又出現了,狐王倒沒掉毛,它蠟化的就像一尊精美的蠟像, 毛發顏色甚至更鮮亮了,像被打磨拋光上蠟的藝術品,但陡然暴漲的汙染氣息騙不了人,鐵櫃中的狐狸們都被嚇出了飛機耳, 惶惶不安的的望著陰晴不定的狐王, 唯獨身上毛快變成全白的衛洵和幻象貓好以閒暇換了個觀賞姿勢,唇畔翹起的胡須勾勒出看熱鬨的嘲諷弧度。
然而安雪鋒的熱鬨沒持續多久, 發覺自己乾了半天無用功的乙零抱怨的嚶嚶叫著,乾脆放下猩紅長鞭往安雪鋒懷裡一拱就讓狐王回神了。好瘦好小的一彎月亮啊,就這麼嵌在他的懷裡,這是他的月亮,他是月亮的狐王。歸屬感讓他一下子振奮起來,掙脫負麵情緒的包裹。
鼻尖突然劇痛,回過神來的狐王仰頭,才發現自己鼻尖被抓的滲血, 罪魁禍首幻象貓惡意瞅著他,在幻象貓身邊跌坐著小月亮狐狸。它渾身濕漉漉的,像剛被舔過一樣,裝乖的縮在幻象貓身邊,見安雪鋒看過來卻衝他狡黠眨了眨眼。
安雪鋒的心情也徹底放鬆下來了,輕快蓬鬆的愉悅感充斥心間,就這麼幾秒他身上的屍蠟全不見了,汙染沒被吞噬多少,他自身就非常強悍,能承擔包容很多汙染。隻要精神足夠穩定,這些汙染就不會讓他身體產生畸變。而多少留下些汙染對他們來說算是有好處的,就像前往大山需要獲得本地身份,他們要想繼續深入墓穴,也要多少感染些本地的‘汙染’。
“嚶嗚。”屍化才是黑暗最真實的核心汙染。
乙零站在鐵櫃上對所有狐狸道,他眼珠藍的發亮,剛才在鹽湖中那種疲憊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堪稱亢奮的精氣神。他踩在鐵櫃邊上看了眼‘島’中心,現在溫度太高了,灰白色猶如腦組織的肮臟屍蠟泡沫軟爛的就像豆腐,最輕的狐狸踩在上麵都會陷下去,無法真正‘登島’探索。
但很快了,很快機會就要來了。乙零心跳的有點快,這竟然是和汙染之間的共鳴,那共鳴告訴他這片鹽湖中汙染激蕩散去循環如潮汐,激蕩時溫度升高融化屍蠟,散去時溫度降低蠟屍再凝聚,其中最純粹就會在反複的融化凝固間被鹽湖送去聚集在島中心,而樹根中每一具蠟屍會再聚集屍蠟汙染,直到下一次融化。
現在就在汙染激蕩的融化期,湖裡的屍蠟看起來恐怖,但卻因為融化無法聚集起蠟屍。但彙聚汙染的湖心島也全部融化,無法登島。要等一會的汙染退散冷卻期——但這點時間乙零也不會浪費。
“嚶嚶嚶”到目前來說我們已經遭遇過很多種汙染侵襲,黑暗汙染,剝皮汙染,痋/蟲汙染,鹽神汙染,雷公汙染和現在的屍化汙染等等。
但在我看來,這其中的隻有黑暗、剝皮和屍化種汙染是同等的。
乙零站在鐵櫃門上,居高臨下說道,漸漸的他不出聲了,身上卻綻起一圈朦朧月光。他的聲音響在每名旅客心底,但除了非他旅客的鬼蝴蝶、感染者等人外竟然沒人覺出異樣。他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這就探討起來了?不是,周圍還這麼危險啊!鬼蝴蝶有一瞬的茫然,黑毛毛蟲憂心忡忡看了眼逐漸彙聚過來的厚重蠟油,又扭頭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其他狐狸竟然每一個注意周圍的,全都專心盯著零導看,眼底還共鳴般映照著月輝。
這是在做什麼?狐狸拜月?是什麼抵禦汙染的組合技嗎?!黑毛毛蟲焦慮扭了扭,該死的它不是狐狸,它隻是一條毛蟲拜不了月亮,參與不了歸途的組合技啊。鬼蝴蝶感覺自己被排擠了,它其實也不是什麼愛表現的人,但問題是他身上也沾滿了核心汙染,黑毛看著蓬鬆其實都快成一條毛毛蟲乾屍了,沒有錯,這絕對是土司王墓的核心汙染,要是不清除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但怎麼才能加入乙零他們啊,鬼蝴蝶很急,但作為大導遊他還是冷靜下來,學著周圍狐狸炯炯有神看向零導聽他說話,試圖融入這個奇異的氛圍裡……不對,這也有點像群體紓解?不不,在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群體紓解,他鬼蝴蝶也算是跟旅客有聯結的導遊,不是不懂什麼叫紓解的導遊。
群體紓解大多都和導遊的稱號有關,又或者都和旅客們的心靈錨點有關。誰會在這種危險的地方陷入放鬆的群體紓解啊,屍蠟們還在越來越近啊!除了變態瘋子根本沒可能吧,鬼蝴蝶心裡嘀咕,但卻還是擠了進去。他聽到乙零在說他感興趣的信息了——鬼蝴蝶和乙零之間的父子聯係讓他哪怕不是狐狸都能聽懂狐狸話,這一會就聽到乙零說起核心汙染,鬼蝴蝶立刻抖擻精神認真聽了起來。
核心汙染。
跟他手裡這張人皮地圖帶來的訊息等同的汙染。
而在吞噬過屍化汙染後,乙零又有了新的發現。這湖中的屍蠟,蒸騰的霧氣,高濃度的鹽水都飽含汙染。這種汙染的氣息和外麵黑暗汙染的氣息幾乎一致,但帶來的侵染效果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