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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重樓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了個戒指的消息,沒用上一節大課的時間就在A大校園裡不脛而走。

隻不過多數學生對這個消息還是一笑了之的態度。

左手無名指戴戒指那是已婚的標識,但在大學校園裡怎麼可能?尤其他們都記得,上次大一這位新校草隱約傳了緋聞,還是跟一個疑似高中生的女孩兒在籃球館套了件A大附中的校服外套接吻——但緋聞折騰了有半年了,至今沒人見過霍重樓身邊跟哪個女生親近過。

和之前一樣,幾乎所有人都把這件事當捕風捉影處理。

至於戒指,他們權當是新校草性格特立獨行,愛戴哪根手指戴哪根,這誰管得著呢。

而另一邊。

來A大報到的秦可是在政教處辦理自己的入學手續的,在這種辦公室內,她很難得地遇上了一位十分親和的老師。

辦完手續以後,老師很親切地抬頭問:“秦可同學,你之後沒有其他事情安排吧?”

秦可沒懂對方哪來的這一問,但還是誠實地點頭。“沒有。”

“那就好,我找一位學長或者學姐帶你參觀一下校園吧。”老師說完,也沒給秦可留思考和拒絕的時間,就直接拿起辦公室的電話,不知道撥了哪條校內線,接到了校學生會的秘書部——“保送生班又來新生了,你們安排人下來引導一下。”

等秦可回過神,這位老師已經掛斷電話,麵帶微笑地看向她。

“你就在這裡稍微等一會兒,校學生會的辦公室他們就在這棟樓的地下二層,很快就有人來。”

“……”

秦可被對方的辦事效率噎了一下。但她此時也彆無選擇,隻能苦笑著點頭。

“好的,謝謝老師。”

“不客氣。”

這位老師說的沒錯,校學生會那邊情願不情願不知道,但是上來人的速度是很快的。

距離電話掛斷大約過去了三分鐘,政教處的辦公室門就被人敲響,一個瘦高的男生走進來,“老師,我是來接引保送生班的新生的。”

“哦,好,”老師抬起頭,伸手示意了一下秦可站著的方向,“她就是。”

那男生目光落過來,看清了站在牆角的女孩兒,他便一愣,幾秒後眼睛微亮起來。

“學妹你好,我是負責帶你的學長,吳凜濤。”

秦可點頭,“學長好。”

“你……”吳凜濤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把那句話出口,他撓了撓頭,笑著轉口說:“那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參觀一下學校。”

“麻煩學長了。”

秦可點頭,跟在男生的身後走出了政教處。

約莫已經離開了十幾米的時候,秦可抬頭。“學長。”

“嗯?”吳凜濤聽見聲音連忙轉回來想,“學沒有什麼事情要問嗎?”

“不是,”秦可搖頭,“隻是想跟學長說一聲,我之前就是A大附中的,A大這邊也來參觀過幾次,對學校裡其實並不陌生——所以不需要麻煩學長帶我參觀了。”

吳凜濤一愣,隨即趕忙開口:“可……可是有一些具體的地點你肯定沒有本校生清楚,我帶你了解一下也好避免以後出問題……”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摸索。”

“哎?”吳凜濤非常遲疑地撓了撓頭,然後才突然想起了什麼,“但是這個引領任務是我們學生會的職責,每年都要這樣做的。萬一老師知道我沒完成任務,他可能會責怪我的。”

“……”

秦可噎了下,對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上了,她再拒絕就顯得太不識時務。沒彆的辦法,秦可隻能點頭。

“那就麻煩學長了。”

吳凜濤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們學生會應該做的。”

隨後的二十分鐘裡,秦可就隻能跟著這位格外熱情的學長在偌大的校園裡“參觀”。

隻不過秦可很清楚對方這“熱情”的來源,所以除了禮節性的回應以外,秦可沒給對方留任何可以遐想的空間。

看著手表上顯示的時間距離自己離開政教處已經有半個小時的時候,秦可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學長,我有點累了,今天的參觀就到這裡——”

“哎?學妹累了?沒事,這前麵就是圖書館外的露天休息區,後麵應該也沒剩幾個地點了,我們稍微休息一下,很快就能結束。”

“……”

秦可心裡咬了咬牙,在心裡默念了三遍“他沒有惡意所以沒必要鬨僵關係或者結仇”,這才勉強忍了下來。

兩人到了旁邊休息區。

周末時間,不需要上課的閒散大學生還是很多的,所以休息區此時人也不少。

秦可和吳凜濤剛坐下來,秦可就聽見後麵有一桌裡有個尖銳的女聲響起來——

“我才不信呢。無名指上戴戒指那是結婚的意思,他今年有到法定結婚年齡嗎??”

一聽見“戒指”兩個字,秦可心裡突然非常心虛地“咯噔”了一下。

她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起那邊的動靜來。

“我也覺得不可能。”

“彆說結婚了,他哪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啊?”

“不過你們記得不,去年在學校籃球館,霍校草可確實跟一個女生在觀眾席上kiss過,那可絕不是謠言,我親眼看見的——當時離我就十個位置的距離。”

“…………”

幾米外,秦可背影驀地一頓。

十個位置啊……那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對方不要那麼敏感了。

“秦可學妹——?”

耳邊的話聲把秦可的意識拉了回來。

秦可回過神,看向吳凜濤,“學長剛剛說什麼?”

吳凜濤有點哭笑不得。

他現在也看出來自己跟這學妹是絲毫的可能性都沒有了,也不再抱幻想,隻遵循本分地給她介紹基本情況。

隻是他剛想把自己方才的話再重複一遍,後背就突然被人一拍——

“喲,吳部長怎麼在這兒啊?”

後麵探頭過來個十分大咧的女生,似乎是和吳凜濤熟識的。

她說著話,目光一掃,落到秦可身上時不由地停了兩秒,“這是……女朋友?嘖嘖,這麼漂亮,難怪瞞我們這麼緊呢。”

“不是不是!”吳凜濤一聽,臉都鬨紅了,又怕秦可生氣,連忙擺著手否定,“這是今年保送生班的新生,老師讓我領著在學校裡轉一圈。”

“啊……原來是這樣啊。”

那女生眼珠轉了轉,笑嘻嘻地問秦可:“小學妹,你有男朋友嗎?我們吳部長人超級好哦,你要不要考慮——”

“林倩,你彆亂說話!”吳凜濤有點急了。

秦可卻神色平靜,聞言語氣也淡定地開了口。

“謝謝學姐,不過我有男朋友了。”

“……”

這話一出,其他兩人頓時愣了下。

吳凜濤表情有些訕訕,心想難怪小學妹那麼排斥他,感情根本就是名花有主的。

而那個叫林倩的女生回過神,感慨,“也對,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學妹,哪輪得到大學才談戀愛的?”

她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咕噥了句。

“好看的人都有主了,可真讓人不爽啊。”

秦可聽出這話好像不隻是指自己,正要去細看對方神色,突然就聽見林倩驚喜地問:“參觀學校啊?那是不是還沒去教室體驗大學課堂呢?”

吳凜濤:“這還要去嗎?一般就從教室外麵看一看就行了吧?不然實在太耽誤時間了。”

“那怎麼行,這可是新生參觀的必要流程!”林倩拍拍胸脯,“我帶學妹去,吳部長你回去忙吧!”

吳凜濤深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你這算是假公濟私吧?”

林倩裝作聽不懂,“不用謝不用謝,我和這小學妹有緣分——我隨便帶她找個教室聽節課就是了!”

說完,沒給吳凜濤拒絕的機會,林倩就把秦可給“劫”走了。

林倩嘴上說著的是“隨便找個教室聽節課”,但出發之後,顯然就是有目的地,直奔休息區東邊的那棟教學樓過去了。

一路上即便和秦可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秦可不以為意。

她現在隻等著熬過這節“參觀課”,找個借口離開,想來這個看起來都心不在焉的學姐也不會阻攔。

這麼一想,秦可頓時輕鬆了不少。

這種輕鬆的情緒持續了很久,到跟在林倩身後上了教學樓四樓時,秦可的心情都一直很好。

直到林倩停在電梯間對麵的一間教室外,踮著腳尖看了看門內。

明明是下課,但這個教室裡竟然可以稱得上十分安靜,連站在位置外的學生都不見多少——在大學裡,這種情況絕對算的上詭異了。

林倩觀察幾秒後,回過頭神秘兮兮地對秦可笑:“這節課是理學院的一位老師的線性代數課。這老師特彆凶,偶爾抽查的時候按花名冊點名,學生們連蹭課都不敢。”

“蹭課?”秦可一愣,“線性代數應該是基礎課,為什麼還要來蹭課?”

“哎?你對大學課程很清楚啊,不過也難怪,畢竟保送生班的。”林倩笑了笑,“學姐跟你說實話吧,不是這節課的問題,是上這節課的學生的問題——但凡是他們商學院金融係的基礎課,今年是哪一門的課堂上都能遇見學生爆滿的情況。”

“……商學院?”秦可心跳漏了一拍。“因為那個……霍重樓?”

“哎??你知道他??”林倩驚訝地回頭看向秦可。幾秒後她回過神,搖頭感慨,“這都美名遠播到還沒入校的新生都聽說他了?唉,情敵是越來越多了。”

秦可:“……”

不好意思,24K·真·情敵。

秦可正心情微妙的時候,一抬眼,卻見林倩已經上去推教室的前門了。

秦可下意識地開口:“學姐,不是不能蹭課嗎?”

林倩理直氣壯,“所以我這不是帶你來了——你是保送生班的新生,每年帶你們體驗大學課堂是參觀流程之一,就算是這個老師也不能拒絕的。”

秦可:“…………”

她總算明白,吳凜濤說林倩那句假公濟私是怎麼回事了。

兩人進教室時離上課還有兩三分鐘,那位嚴厲的線代老師卻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一聽見教室門被推開,他就抬頭看了過去。

盯了兩秒,線代老師眉毛一皺,“你們是哪個專業的,我對你們沒印象,你們不是金融係的學生吧?”

說完,甚至還沒等兩人解釋,他就冷下聲音。

“我的課堂不允許蹭課——你們想要來上課,很簡單,去教務處提交輔修申請,我給你們加到花名冊——不過醜話說在前麵,加進來之後就是正規上課,作業不按時交、考試沒到,我一律給掛科處理。”

首當其衝的秦可的大學第一課印象非常之深——這位老師果然是盛名不負地凶啊。

而林倩此時終於在這個話隙裡得了空,笑著跟講台上的線代老師解釋。

“老師,您誤會了。這位學妹是今年保送生班的,我是校學生會裡負責帶學妹參觀體驗店大學課堂的。之前在教務處問了,說您這節是大學基礎課,教的也好,適合來體驗一下,所以我才帶學妹上來的。”

聽了這個解釋,線代老師眉頭稍鬆。

隻不過他顯然知道林倩那番話隻是奉承的漂亮說辭,真實目的多半還是路人皆知的那一個。

線代老師不冷不熱地看了林倩一眼,隨後才望向秦可,打量了幾秒,他開口問:“你是這一屆保送生班的?”

“……嗯。”秦可從一進教室就注意到了中間某排角落裡趴著的霍峻,此時聲音都沒太大,生怕驚動了某人。

——

某人最近不太正常,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在學校門口說好了不許他主動來找自己,秦可本來以為就算萬事無憂了,哪想到自己會主動撞到狼窩裡呢?

簡直就差掰開大灰狼的嘴巴,把自己的兔子腦袋擱進去了。

隻可惜這位線代老師顯然不懂她此時的煎熬,又追問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

“……”

這是怕自己是冒充來蹭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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