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姐夫男主(1 / 2)

林問從上一個世界脫離後,迅速進入到新的身體。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古香古色的屋子裡,旁邊的床上躺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正抱著他的手指咿咿呀呀,口水亂流。

林問不敢亂動,生怕不小心戳著這個小家夥。上一次抱孩子,還是一百多年前趙景的兒子呢。

屋裡除了他和小嬰兒,還立著幾個婢女小廝,垂首沉默,床邊候著一位打扮稍微華麗的婦人,看樣子是得臉的下人。

“您剛來大公子就醒了,這父子之間呐,心有靈犀,看大公子這眉眼,和您多像呀。“婦人滿臉喜悅語氣輕快道,她是大公子的乳母,自然希望大公子和世子父子情深。

林問微微含首,沒有多言,低頭認真地打量他的兒子,一邊從腦海裡接受記憶和任務。

這一世他穿到了古代,不僅是威遠侯府的世子,還是太子伴讀,身份貴重,如今剛到弱冠之年,已經娶妻生子,床上的這個小孩,就是他的長子林彥。

彆看小孩胖乎乎的,麵色紅潤,很健康,但他的妻子尤氏卻在生產時大出血,身體受損,傷了元氣,調養了半年不見好轉,反而病入膏肓,隨時可能撒手人寰。

按照原本的發展,尤氏怕自己撒手人寰後,後麵進門的繼室苛待兒子,所以舔著臉,希望原身娶自己的嫡親妹妹當繼室。這樣兒子有嫡親姨母照顧,就能在深宅大院的侯門中保住性命和爵位。

其實尤氏家世低微,父親隻是五品小官,雖然貴為清流,祖上也曾出過帝師,但現在沒落,後人一代不如一代,當初尤氏能嫁進侯門當世子夫人,完全是走了大運,被有意打壓侯府的繼後賜婚。

原生的母親威遠侯夫人礙於賜婚,隻能捏著鼻子讓兒子將尤氏娶進門,如今怎麼可能繼續娶尤家的姑娘。

尤氏苦苦哀求,甚至放下臉麵把妹妹接到府上,打著侍疾的幌子,實是撮合妹妹和丈夫。

原身看在尤氏和長子的麵上,尤惜瑤又知書達理,勉強答應了同尤家繼續結親,在尤氏過世一年後,娶了尤氏的嫡親妹妹尤惜瑤當繼室。

尤惜瑤就是女主,原本進侯府是代替姐姐照顧兒子。但漸

漸的,她就完全取代了姐姐的位置,她兒子也取代了姐姐兒子的位置。

原身是典型的古代男子,不管內宅之事,忙於朝政,等他反應過來,發現長子歪了,他試著掰回來,但於事無補,為了保存兩個兒子,便將越發偏激的長子打發出去,安排後路,侯府爵位留給更有出息的次子繼承。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求而不得,而是明明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奪走。林彥接受不了自己爵位旁落,還要遠走他鄉的下場,被分出府後不久就抑鬱而終了。

林問接收完記憶,再看床上虎頭虎腦、傻不愣登的小胖子,眼裡劃過一絲同情,好好的孩子,就這麼被養廢了。

原身可能不懂內宅之事,但林問稍微一想就能發現,尤惜瑤剛進府時確實全心全力照顧林彥,但自己的兒子出生後,心態就變了,後宅中想要一個孩子長歪,實在太容易了。

這次同樣有兩個任務,一是遠離女主,不當女主工具人,二是守護長子林彥。

林問想到纏綿病榻的尤氏,微微皺眉,吩咐乳母看好大公子,輕手輕腳離開屋子,穿過抄手遊廊,去同正院裡原身的母親,威遠侯夫人陳氏告退。

主院中,陳氏正在和幾個管家盤賬,忙的不可開交,見林問來了,淡淡地瞥一眼,語氣生硬道:“看過了?我早說了,彥哥兒在我這一切都好,我是他的嫡親祖母,還能害他不成?”

“母親說的是。”林問恭恭敬敬地立在下首,古代以孝治天下,一個孝字壓死人,他可不會和自己的母親唱反調,這是親媽,雖然為人嚴謹,說一不二,但沒有壞心思。

陳氏見兒子沒有頂嘴,心裡的氣稍微順了些,打發走管家婆子,語重心長道:“我理解尤氏愛子心切,看不到兒子不放心,但她病著,尚且自顧不暇,我把彥哥兒抱到屋裡,也是為了彥哥兒好,免得過了病氣。”

林問繼續點頭:“尤氏知道您的用心良苦,昨兒還跟我道母親慈悲,處事周到。”

陳氏聽到這話一愣,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揉了揉眉心道:“她知道就好,我雖然不喜歡她,但也不會刻意離間他們母子感情,昨天鋪子裡收來的燕窩人參,我都讓人安排好了,

每天燉一碗送德陽院去,早日把身體養好,彥哥兒也好回親娘身邊,總歸是養在親娘膝下得好。”

陳氏說到這裡聲音低落下來,當年她生林問的時候,沒多久就被抱到老夫人院裡,一抱就是五年,好不容易熬到老夫人身體不適了,林問又被侯爺提到前院教養,導致她和林問母子感情淡薄,每次見麵都客客氣氣,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陳氏這些年管理後宅,性子有些霸道,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這件事上,卻是看得開的。

林問想到原文中,侯爺去世陳氏避到郊外修養,一去多年,回來後發現彥哥兒被養廢了,發了好一通脾氣,要原身休掉狼子野心的小尤氏。

但那時原身已經被尤惜瑤籠絡,堅信林彥長歪是天性難為,不關小尤氏的事情,加上對這個不親近的母親隻是麵子情,所以堅決不肯休了小尤氏。

陳氏發現自己在府裡說話不管用了,懷著傷心回到郊外,臨死前才被下人抬回來。

林問想到這裡,看陳氏的目光柔和不少,又說了些順耳的話,把陳氏哄順了,這才離開主院,前往德陽院。

德陽院是原身和尤氏的住處,因為尤氏生病,所以彥哥兒出生沒多久就被抱到主院。

尤氏想要看兒子,還得跟陳氏報備,三次中有兩次都被駁回,也是這一點,讓尤氏生起讓妹妹進府的念頭。

林問到德陽苑的時候,尤氏正在喝藥,被嬤嬤扶著,喝了一口就拚命嗆聲,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

林問嗅到滿屋子的藥味,微微皺眉,吩咐候在門口的婢女去把窗戶打開,換換空氣。

那婢女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還請世子體諒一下我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生著重病,哪能吹風啊。”

林問聞言認真地看了她一眼,這幾句話說的,非常有藝術。

見林問沉默下來,婢女縮了縮肩膀,慌亂地跪在地上求饒,哭啼啼的聲音,吵得人心煩意燥。

坐在床上喝藥的尤氏見狀,連忙給婢女求情:“小綠也是關心我,一時忘了分寸,世子大人有大量,就彆怪罪她了。”

說到後麵,尤氏聲音低沉下來:“妾身體不好,湯藥不離手,世子要是聞不慣屋裡的味道,以後就彆進屋了,

有事讓下人給我通傳一聲就行。”

尤氏知道自己能嫁到侯門,是撞了大運,攀了高枝,所以進府以來一直小心翼翼,維持大家閨秀的氣度體麵,但這半年纏綿病榻,兒子還被抱走,思念成疾,心思更加敏感起來,渾身籠罩著一股陰鬱之氣,原本容貌就寡淡,現在沒了精神氣,整個人蒼老許多,死氣沉沉的。

陳氏不隻一次跟身邊的嬤嬤抱怨,尤氏病後一臉晦氣,愁眉苦臉的,看著就沒好心情。

林問看著尤氏,笑了聲:“我進屋隻說了一句話,你們倒是都給我安排好了。”

尤氏一愣住,剛要辯解,林問擺了擺手,耐心解釋道:“開窗是為了通風,空氣流通了,你的病才能好得快,而不是為了自己舒坦。”

地上的婢女夾著哭聲道:“可是大夫說了,世子夫人不能著涼,這窗戶得關著。”

林問皺眉,想了想說道:“改日我去求太子,賜下一名禦醫,原來的大夫誰找的?快請走吧。”

尤氏旁邊的嬤嬤出聲道:“這位孫大夫是我們世子夫人的親娘,尤家老夫人親自去德春堂請的,這貿然辭退了,是不是不太好交代?”

林問繞到屋裡,把燃著的香料滅了,不緊不慢道:“怎麼,府裡的一個大夫,我這個世子還辭退不了,難道他比宮裡的禦醫還厲害不成?”

“不敢不敢。”嬤嬤立馬低下頭,聲音呐呐。

尤氏見自己貼身的嬤嬤被訓斥,默默垂淚,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林問:……

他從原身的記憶中看到,尤氏明明落落大方,處事周到,就算偶爾低落,也不在人前顯示,怎麼這會兒,變得如此敏感自卑了?

他歎口氣,讓跪在地上的婢女出去,順便道:“你這名字不好,以後叫小紅吧。

小綠,不,小紅磕頭道謝,爬起身退了出去。

尤氏見狀突然幽幽道:“世子若是滿意小紅,我這就讓人收拾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