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2 / 2)

但原身娶尤氏本就被逼無奈,大婚兩年,尤氏謹小慎微,時刻保持大家閨秀的架子,步步按照規矩來,原身看著性子溫潤隨和,但其實難以接近,心中惦記著侯府的前程,無心風月,所以夫妻兩人貌合神離,相敬如賓,哪怕已經生了一個兒子,感情還是平淡如水。

而且在古代,醫療條件差,一場風寒就能要了小命,原身肩負侯府未來,就算他要就在德陽院陪床,威遠侯還不同意呢。

第二天,林問去東宮向太子求了一名禦醫。

按照威遠侯府的地位,讓太醫上門給世子夫人看病,完全使得,之前就找了一位,可看了幾個月不見氣色,被尤老夫人冷嘲暗諷一頓,吹胡子瞪眼走了,後麵來的孫大夫,是尤老夫人請的名間大夫,頗有名氣。

人家親娘請的大夫,威遠侯府上下也不好說

什麼。

現在林問發話把孫大夫趕走,要請禦醫,眾人都道世子對世子夫人情深義重,禦醫可不是普通的太醫,那可是給天子太子那樣的大人物看病的,世子能夠搭上人情去求人,一片真心呐。

就連太子也道:“我還以為你被迫娶了尤氏,心中不滿,沒想成你對她倒是重情重義。”

畢竟尤氏若是死了,林問就能順理成章再娶一門豪門貴女。

林問見太子一臉鬱色,半點也無大婚將近的喜悅,心中明了,說道:“既然已是夫妻,就得相互扶持,若是心存隔閡,互相埋怨,豈不是讓外人笑話。”

林問的話意有所指,太子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立馬就領悟其中的意思,正色道:“是我魔障了,多虧正清肺腑之言。”

正清是林問的表字。

太子妃出身書香世家,祖父是景國最大學院留香學院的院長,一輩子教書育人,學生遍布天下,在文人中威望極高,父親也是書法大家,名滿天下。

但名聲再好,也彌補不了朝中無人的短板,娶這麼一個太子妃,看著花團錦簇,但沒什麼實際好處。

太子如今不缺名聲,隻缺實權。

再對比之前早逝的那位國公嫡女太子妃,三皇子定下的吏部尚書之女,太子就高興不起來,在其他人麵前還能維持表情,到林問這個嫡親表弟麵前,就忍不住露出些許。

剛才林問的話點醒了太子,既然大局已定,那就該拿出態度,免得再把太子妃寒了心,什麼都沒落著。

林問從東宮出來,騎馬去了太醫院,直接領著禦醫回府。

被點名的禦醫有些不樂意,吹胡子瞪眼的,醜話說在前頭:“我聽聞你家夫人的老娘眼光高的很,把前頭去的那位太醫同僚給倔了回來。這回我去,該不會也要被倔出來吧?”

傷了元氣,那是一時半會兒能見效的嗎?

林問賠笑道:“您就放心治吧,我前幾日從古籍裡翻到幾張藥方子,專治婦人產後補氣的,回去給您瞧瞧,看是否用得上。”

禦醫聽到古籍藥方,眼睛微亮,威遠侯府當年跟著開國天子四處征戰,肯定搜羅了不少好東西,那藥方說不定是什麼名醫真傳呢。

禦醫拉開車簾子,催促車夫快點。

車夫應聲,馬鞭一揚,馬蹄噠噠噠地小跑起來,京中街道不許縱馬狂奔,這已經是最快速度啦。

林問見狀微微一笑,什麼古籍藥方,不過是他昨日見過尤氏臉色,隨手寫出的幾個方子。

他曾在某個世界,當過中醫聖手,一些調養的方子,還不是信手就來。

到德陽院的時候,林問都在心裡做好準備忽略尤惜瑤,沒想到尤惜瑤竟然不在院裡。

尤氏咳嗽著解釋道:“我生著病,不好去看彥哥兒,妹妹替我去了。”

林問臉色微變,讓禦醫看診,起身去了正院彥哥兒的屋子,雖然他知道在陳氏的地盤上,彥哥兒再安全不過,尤惜瑤現在也不會對彥哥兒下手,但身為老父親,林問還是放不下心呐。

他穿越過來,自動繼承原身的記憶本領,包括感情,不必要的感情他會壓製,但正常的,能夠讓他融入生活的感情,他選擇順其自然。

林問一路掠過行禮問安的下人,匆匆趕到主院,剛踏進屋子,就見一個身著粉衫的妙齡少女,正坐在床邊,伸手摸向彥哥兒的胖乎臉,手腕還帶著一隻絞絲的鐲子。

林問剛要喝止,床邊虎視眈眈的乳母就把尤惜瑤的手拍開。

“尤姑娘戴著首飾,可得仔細些,彆傷著我們大公子,大公子可是未來的世子侯爺,矜貴得很。”

尤惜瑤摸著被拍紅的手背,也不生氣,反而愧疚不已,自責地咬著嘴唇:“是我不好,粗心大意,差點傷著彥哥兒了。”

乳母哼哼兩聲,替彥哥兒捏了捏被子,才道:“知道就好。”

尤惜瑤看著床上呼呼大睡的大胖小子,心裡軟成一團,這要是她的親生兒子該多好。

在門口杵半天的林問見尤惜瑤側臉露出的柔情,那真心實意的歡喜,心道人心易變,世事難料。

他抬腳進屋,遞給乳母一個滿意的眼神:“你做的不錯,自去賬房領賞。”

屋裡的幾人發現林問,立馬起身行禮,乳母歡天喜地地道謝,被世子賞賜,可比被後宅女眷賞賜有麵子多了。

和乳母的喜悅不同,尤惜瑤的臉色微變,眼裡帶著點慌亂語無倫次道:“世子爺,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沒帶過孩子,不知道不能戴首飾…”尤惜瑤把

鐲子取下來,捏在手裡,有些不知所措,生怕林問以為她使壞,想要弄傷彥哥兒。

林問走過去,將彥哥兒抱在懷裡,聲音冷淡道:“你是彥哥兒嫡親姨母,自然沒有壞心思。”

林問把姨母兩個字咬的很重,想讓尤惜瑤認清自己的位置。

尤惜瑤絞了絞手帕,低低應了一聲,低下頭不敢去看林問的臉。

在她的預想中,林問應該如沐春風,平易近人,會親聲細語和她吟詩作畫,彈琴品茶,可現實是,她站在林問麵前,隻覺得對方寒氣逼人,渾身威壓,不敢直視,自己就像犯了錯的小孩子,壓根不敢抬頭,更彆說什麼風花雪月。

林問見狀把身上的氣勢加重了些,遠離女主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女主知難而退,身份地位不能變,相貌才華不能改,那就在性格上稍微動點心思。

尤惜瑤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喜歡那些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林問就讓自己變得嚴肅一些,氣勢逼人。

眼下看著,效果還算不錯。

林問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叫我姐夫便可,不需見外。”

尤惜瑤勉強笑笑,姐夫這個稱呼,她不想喊。

就在這時,林問懷裡的小胖子醒了,睜開兩隻葡萄眼,先是迷迷糊糊,滋溜一下口水,突然目瞪口呆,十分震驚的模樣。

林問看著嬰兒臉上擺出這副複雜的表情,心裡一沉,差點將他扔出去。

林彥還在震驚之中,吃力地扭著身體,在屋裡四處張望,看到一張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臉湊過來,頓時厭惡橫生,揮手撓了過去。

“啊!”尤惜瑤捂著臉驚叫,她見彥哥兒醒了,四處張望,就想過去逗逗,培養感情,沒想到被撓了一把。

林彥見尤惜瑤這個惡毒女人被自己撓個正著,立馬大笑三聲,更不得拍手叫好。

尤惜瑤的婢女見彥哥兒撓了人還笑,一邊給尤惜瑤檢查傷口,一邊怒氣衝衝道:“彥哥兒該好好教導了,小小年紀就傷人。”

林問還沒說話,一旁的乳母就懟回去:“你跟一個幾月大的娃娃計較?剛才是誰把臉伸過來的。”

尤惜瑤趕緊攔住婢女,滿臉謙意道:“是我的不是,嚇著彥哥兒了。”

乳母哼哼兩聲,不再多言,伸著腦袋去看林問懷裡的彥哥兒:“世子把彥哥兒給我,彥哥兒該吃奶了。”

林彥被乳母的聲音吸引過去,傻愣愣地盯著乳母半響,突然哇哇大哭起來,一個勁地往乳母懷裡爬。

林問順勢把林彥交給乳母,眉頭不展,心情複雜。

林彥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好像重生了。

林問覺得他那顆老父親的心,瞬間碎了。他可以對一個懵懵懂懂的嬰兒彰顯父愛,親親抱抱,但絕對不會親近一個身體裡住著三十歲成年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