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徐昴被邪祟侵體,失去意識。
時卿麵色冷凝,耐著性子等從老屋泄露出來的邪氣儘數鑽入徐昴身體,確定逃不出去以後才開始發動攻擊。
隻見她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光,打入徐昴的眉心,進入到徐昴的精神世界,在那裡她看見徐昴的心臟被邪氣包圍,邪氣始終圍繞著徐昴的心臟旋轉,尋找入侵的機會,一旦讓它得逞,就能徹底驅使徐昴的身體。
時卿周身風源四起,淩厲肅殺,正想一舉解決糾纏徐昴的邪祟時,隻見一道紅光從密密麻麻包裹著徐昴心臟的黑暗邪祟裡麵透出,先隻是微弱一線,不過轉息之後,就紅光大盛,凝聚成一股就連時卿都不容小覷的力量,將試圖入侵心臟的邪祟震出體外。
時卿睜開雙眼,看向仍雙目緊閉一無所知的徐昴,美麗的雙眸中滿是疑惑。
她早就知道徐昴體質特殊不是凡人,卻沒想到他身體深處的力量會這麼強大,居然連時卿都能逼出來了。
正想再進一回探個究竟的時候,耳畔卻傳來一陣熟悉的咋呼聲:
“啊啊啊啊——出來了!又出來了!”
“喂,兄弟你彆發狂呀,彆跟著我呀,又不是我害的你。”
“救命啊!大神,救命啊——”
林洛陽今晚算是各種體驗都齊活了,先是召喚出了土地,又招惹了井泉童子,現在連一個鬼魂煉化的邪祟都追著他打,乾什麼嘛,實力隻是稍微弱一點就這麼沒人權嗎?
井泉童子靠在牆邊,猶豫要不要出手,畢竟他隻是受了一塊小小小小肉乾的‘供奉’……
發狂的邪祟在半空扭曲喧囂,林洛陽逃跑時被一塊碎石絆倒在地,回頭看見那團黑霧果然已經撲向他,眼看就要將他吞噬,林洛陽心說這回完了,就在這千鈞一發時,一張金光做的大網從天而降,把那團邪祟罩在其中,生生把它從林洛陽的麵前給拖走了。
隻見時卿冷著一張美豔無極的臉,把那團邪祟從半空踹下,力道之大,那邪祟接觸到地麵後就四分五裂了,化作幾縷分散逃竄,但老屋四周都有結界,它根本逃竄不出去。
時卿指尖金光大盛,她化光為線,幾個揮舞之後,四分五裂的邪祟就被她用蠻力重新聚攏成一團,時卿將它困在地麵,自己淩空躍起,目露凶光,俯衝而下,儼然一副要把那團邪祟打個魂飛魄散的意思。
“徐太太,手下留情!”
林洛陽從被徐太太身手嚇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幾乎沒有多想就攔到了那團被控製住的邪祟前,為它攔住時卿的毀滅一擊。
時卿眉峰微蹙,在最後一刻收回力量,雙足點地後,不解的看著林洛陽。
林洛陽剛才感覺到一股襲麵而來的壓製,仿佛能把人的骨骼都碾碎成泥,無處可逃的感覺令人絕望。
不知不覺後背已被冷汗浸濕,時卿收起攻勢後,林洛陽緩緩立起,喘息稍定後解釋:
“徐太太,這邪祟是井中屍所化,不知那姓宋的找的何方邪道,殺了他之後用鎮魂符將他封印在井底,又把魂魄抽離,煉成邪祟驅動替身符迫害二少,可惡之人是姓宋的,跟‘他’其實沒多少關聯,實在沒必要讓他魂飛魄散。”
時卿說:“‘他’已成邪祟,不再是人,若不打散,以後說不定會害了無辜的人。”
這個道理林洛陽是懂的,但……‘他’今後會不會害人是未知數,可‘他’今天魂飛魄散的話,就會永遠消失。
師父說過,他少時起便仁心過剩,在塵世悟道中或許會因此被拖累,但林洛陽又實在做不到該狠則狠,不能悟道就不能悟道吧,人活一世,誰又能真的成仙。
“我不會讓‘他’去害人的。”林洛陽說。
時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確定他的決心,半晌後才退後一步,回到徐昴身邊。
林洛陽鬆了口氣,從兩個昏迷弟子的隨身布兜裡翻出一隻桃木葫蘆,衝那虛弱的邪祟不知念了幾句什麼,那邪祟便被收進桃木葫蘆裡。
在時卿的呼喚下,徐昴終於有了轉醒的跡象,這時林洛陽收了邪祟,把葫蘆口塞好後,來到時卿身旁,恭恭敬敬的行了個道門禮儀:
“徐太太法力高強,之前貧道有眼不識泰山,對您多有得罪,您彆介意。”
時卿回頭看了看他,眸光微斂,回道:
“沒事。”
林洛陽又問:“恕貧道唐突,敢請教徐太太師出何門,不知……”
‘不知’後麵的話,林洛陽終究是沒能說完。
他隻覺眼前金光一閃,不知怎的,整個人就懵怔當場,目光放空盯著前方片刻就回過神來,他眨了眨眼,對眼前老屋的一片狼藉疑惑不已。
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誰乾的?
他站在這裡乾什麼?
身上的道袍怎麼破破爛爛的?
剛才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