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來我往打機鋒(2 / 2)

又想到趙家一夜傾覆的命運,心中不免發寒,看著墨雲朝,神色已是帶了些責怪:“朝兒,你二哥這次做得倒是不錯,端明皇後豈是我們能夠隨意提及的。你在宮中給七皇子殿下做伴讀,更該謹言慎行,莫要給侯府招禍才是。”

墨雲朝很委屈,想要為自己辯解。

墨思珍眼疾手快地按住墨雲朝的手,搶先一步道:“祖母,四哥性子確實草率了些。今日是他不知分寸,也受到了二哥的教訓。現在定是懺悔心虛,日後也會時時銘記。”

“祖母德高望重,扶持著父親守住我們明襄侯府赫赫家業,最是勞苦功高。依孫女看,四哥還是要經常到祖母這來,接受祖母的教導,改一改他的性子。隻盼祖母不嫌棄才是呢。”

墨遐聽著墨思珍輕描淡寫便將此事一筆帶過,又為墨雲朝多爭取了一個常來榮安堂的理由,知道今日與墨雲朝的交鋒,隻能到此為止。

歎了口氣,甘拜下風。

老夫人聽著墨思珍清清脆脆的嗓音,又被她這一頂高帽戴得身心舒暢,已是忘了方才的不虞,握著墨雲朝的手拍道:“好,好。阿朝日後常到祖母這來,祖母讓人準備你喜歡的糕餅。定不會委屈了我們阿朝。”

一場交鋒被墨遐和墨思珍輕輕鬆鬆化解。

老夫人仿佛這才看到墨遐三人仍舊跪在地上,很是隨意道:“你們起來吧。”

說完,便繼續攬著墨雲朝和墨思珍說話,心中剛剛升起的一些對墨雲朝的微弱不滿,也在墨思珍甜膩膩的撒嬌中煙消雲散。

一頓家宴,墨遐吃得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哄睡了墨思芸,墨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蒼山閣時,早已過了亥時。

墨清跟著墨遐進了裡屋,看著墨遐身心俱疲的模樣,又想到晚間飯桌上明襄侯對墨雲陽墨雲朝毫不掩飾的讚賞和對墨遐不屑一顧的漠視,心中怨氣難平:“二哥,父親今日委實有些過了。

你是母親所誕下的嫡長子,府中無論是誰,身份都越不過你。就算大哥四弟如今也是嫡出,他們的母親在你的母親麵前也該執妾禮,不可亂了尊卑。可是父親今日竟然以大哥是長子為由,讓他主持下個月的家族宗祭。這將你置於何地,將母親置於何地?”

墨清提起這件事,眼睛都氣紅了,顯然對明襄侯怨念頗深。

墨遐倒是很無所謂:“阿清,你真以為這種戳脊梁骨的事情,沒有他人授意,父親會做?”

墨清看著墨遐,有些不解:“二哥此言何意?”

墨遐拍了拍墨清的腦袋,有些可惜自己這個弟弟的才華:“阿清,你不在宮中,所以無法想象,如今後宮瓊貴妃一脈的勢力究竟根深蒂固到何種程度。崔氏一族如日中天,朝臣都認為大皇子會是未來的......”

墨遐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給了墨清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繼續道:“馮氏母家和崔家沾親帶故,咱們父親,很明顯已經將整個明襄侯府壓在了大皇子的身上。隻是大哥的身份在大皇子那一眾原配嫡子的伴讀中,委實有些不夠看。讓大哥主持宗祭,是為了給大哥抬身份,也是為了借機通過我羞辱五皇子。”

“隻不過這件事說出去確實很不好聽,族中叔伯是否同意不說,一個不小心還會被國子監的文人書生口誅筆伐。現今父親下定決心,明顯是得到了瓊貴妃的授意。”

墨寒看著窗外的暗沉的天空,冷笑:“若是我猜得不錯,大哥主持宗祭之日,便是瓊貴妃將明襄侯府真正納入大皇子陣營之時。”

也是原書中明襄侯府九族覆滅的開始。

墨清聽完,更著急了:“二哥,你是五皇子殿下的伴讀,若是父親真的決定站在大皇子那邊,你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墨遐哈哈大笑,忍不住捏著墨清的小臉晃了晃:“阿清,你怎麼這麼可愛。是病急亂投醫,所以腦子也糊塗了嗎?”

墨清皺著眉頭:“二鍋,唔捏額。”

墨遐放開了手,揉著墨清的臉蛋,道:“從父親決定把大哥和四弟送進宮給大皇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做伴讀的那一刻起,我們墨家就已經是瓊貴妃陣營的人了。宗祭不過是給雙方吃一顆定心丸,讓我們和

崔家的關係更加緊密。至於我如今是五皇子殿下的伴讀,對於父親來說,這並不重要。畢竟在他心中,我隻是一枚棄子。”

墨遐伸了一個懶腰:“不過父親不把我放在眼中,卻不代表我是任由他拿捏的泥人。若真讓這事成了,我的母親日後在宗族中還有何地位?思芸在府中又如何抬得起頭?”

墨清本來很是沮喪,以為這件事再無回旋餘地。可是見著墨遐胸有成竹的模樣,眼睛又亮起了光:“二哥,你莫非有什麼好辦法?”

墨遐拿起桌上的書,敲了敲墨清的腦袋:“這你目前就不用問了。你現在需要做的是把書本和紙筆拿出來,好好聽我給你講課。你無法入宮成為伴讀,對朝中局勢不明朗是你如今最大的劣勢。否則以你的才華,大哥和四弟焉能勝過你?”

說著,墨遐塞了支筆到墨清手中:“所以來吧,把如今朝中你認為崔氏一脈的官員都寫在紙上。不要說你不知道,我上次才給你分析過的。”

看著墨清伏在案上認真地奮筆疾書,墨遐又忍不住想到了陸塵彰。

也不知道殿下此時此刻在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