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離開 終於要回京城啦!(1 / 2)

一月時間, 墨遐和陸塵彰在南郡步步為營,可謂是鯨吞蠶食,不動聲色地瓦解崔皇後諸多陰謀。

自墨遐從劉大娘處得知劉譽正的謀劃, 小心謹慎,領著杜汀月與蘇蘅在民間布局, 用儘手段,終是一步步扭轉陸塵彰在嶺原郡所剩無幾的名聲。

墨遐坐在酒樓雅間,聽著樓下說書先生, 左手揮動紙折扇, 右手三拍驚堂木, 唾沫橫飛,滔滔不絕:“要說五皇子殿下, 就是我們郡的恩人。明明三郡同時受災, 偏生嶺原郡占儘優勢, 顯得我們像是被遺忘一般。可自殿下來後,咱們也分到了朝廷的銀子和糧食,城外天殺的叛軍, 也被崔將軍殺了個片甲不留。這不, 安生的好日子,可不就在眼前擺著。”

座下聽書百姓一片叫好, 杜汀月站在墨遐身旁,聽著百姓人聲鼎沸, 看著墨遐,眼底滿是崇拜:“公子,這段日子您與殿下故作反目,釣到不少肥魚。劉郡守信以為真,給了公子不少便利。若非如此, 恐怕此番我們無法如此順利。”

墨遐笑,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小得意,偏偏又特彆謙虛:“劉譽正不過是大皇子殿下手下一條自負的狗。若非他妹妹,若非崔家,怎能做到一郡之長?拿下他,不用我費太多心思,也是你和蘇蘅的功勞。”

劉譽正再厲害,也隻是在嶺原郡威風。其他兩郡的郡守都不是崔家派係,早已對嶺原明明受災最輕,卻獨占朝廷優待恨得咬牙切齒。

更彆說,其中一位郡守受過鎮國大將軍恩惠,銘感於心,一直暗中效力陸塵彰。

三郡積怨已久,又有兩位郡守的幫助。墨遐不過稍加挑撥,便輕易拿下二郡民心。

思及此處,墨遐追問:“嶺原郡內,有關殿下的名聲,現處理得如何?”

“公子放心。”杜汀月垂首,“屬下這些日子使了不少銀子,讓走街串巷的腳夫乞丐四處散播公子交待屬下的那一番話。這些日子殿下大刀闊斧,剪了劉譽正不少羽翼,焦頭爛額之餘,他對嶺原郡的掌控削弱,如今想要製止,已是無能為力。”

墨遐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如今局勢比我們預設得還要好,汀月當真厲害。”

杜汀月也謙虛:“屬下不敢當公子如此誇讚,這些都是蘇蘅的功勞。”

蘇蘅現在就是一條被逼急的瘋狗,無論墨遐和陸塵彰的交待有多麼艱難,多麼危險,隻要是能夠除掉劉譽正,他都不餘遺力地攬下。

墨遐本是想讓杜汀月去民間,從最不起眼的販夫走卒開始,借著他們口耳相傳,扭轉陸塵彰鬼星的災名。

誰能想到,蘇蘅得知此事,毛遂自薦,最後完成得竟比墨遐想得還要好。

墨遐承認:“他確實是個厲害人。”

杜汀月不置可否。

對她來說,蘇蘅厲不厲害不重要,隻要他對殿下足夠忠誠,這便夠了。

“今日是什麼日子?”墨遐又聽了一段,隻見說書先生把陸塵彰誇得天上僅有,地下全無,不禁有些想笑。

“公子,今日已經是十月十日了。”

“十月十日啊。”墨遐手指微屈,明明早已有準備,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心頭仍是陡然一跳。

緊張的氛圍隨著墨遐的沉默彌漫雅間,恰逢此時,人聲停了,風也停了。

杜汀月很好奇,她有很多想問。

公子怎麼敢肯定,明日嶺原郡定會下雨?公子又從何而知,隨著這一場雨,南部三郡恍若得了上天恩賜,久旱甘霖,雨水不斷,終於熬過這一場天災。

可是墨遐如此篤定,卻又讓她問不出口。

殿下如此信任公子,自己若是多嘴,好像顯得她懷疑公子一般。殊不知墨遐此時手心也全是汗。

墨遐來到大梁十年,書中許多原本的軌跡因為他的到來而悉數改變。他不知原本十一日的降雨會不會也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變數,因此他隻能默默祈禱。

倘若十月十一日沒有降雨,他和陸塵彰布下的一切都會白費。

晚上,墨遐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時不時就經過窗前,不停下,眼神卻一直往外瞅。

緞黑天色如洗,星子比明月還要亮堂,哪有半分下雨的架勢模樣?

屋內仍舊十分炎熱,陸塵彰又不準擺冰盆,便是穿堂風通南至北,也無法驅散這種燥悶。

陸塵彰本來在看密折,卻被墨遐的身影晃得眼睛疼。無奈把信紙放下:“阿遐,快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墨遐坐到陸塵彰身邊,沒過一會,又站起身,幾步走到窗邊,額頭滲出薄汗:“殿下,我好緊張。”

陸塵彰笑:“有什麼好緊張的?明日不就塵埃落定,可見分曉。”

陸塵彰的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影響到墨遐,反而令墨遐心中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殿下,若是明日不下雨,該如何是好?”

那他豈不是害了殿下。

“不下雨又何妨?”陸塵彰直接站起,走到墨遐身邊,把他拉離窗牖,“雖然這會使我們的計劃有一些損失,但終究不會影響大局。”

墨遐早已把消息放出去,五皇子不是鬼星,嶺原郡會因為他的到來,在十月十一日,降下第一場甘霖。

自此,嶺原郡再不受災情所擾,百姓安康。

墨遐當初提出用這個方法掩蓋劉譽正在民間散播的有關陸塵彰不好的謠言,遭到了五皇子府眾多幕僚的反對。

哪怕最為信任他的杜汀月,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不讚成。更遑論本就不怎麼看得慣他的阿四。

南部旱了這麼多天,一點下雨的跡象都沒有。墨遐無憑無據,怎麼能夠讓人信服?

可陸塵彰卻義無反顧地相信墨遐,命杜汀月聽從墨遐吩咐,傳播十一日降雨的流言。

墨遐憂心忡忡地睡下,每隔一個時辰,他便會被驚醒,靴子都來不及穿,跑到窗邊緊張地看著窗外天色。待到次日晨起,已是精神萎靡,眼下一片青黑。

午時將近,嶺原仍是豔陽高照,一點起風的跡象都沒有。

阿四進屋回話,經過站在廊下的墨遐時,看向他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飾的責怪。

就連杜汀月,都忍不住問:“公子,今日真的會下雨麼?”

墨遐看著刺目的陽光,越來越不確定,慌得六神無主:“應該會吧。”

他現在都沒底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