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起身叼來了一件東西,重重地摔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沈冬青低頭。
腳邊躺著一本筆記本。
周聞彥彎腰撿了起來, 攤開以後,可以看見筆記本裡麵夾著一遝照片。
他拿在手中, 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
這是瘟疫之城各個時期的照片。
第一張是來來往往的人, 他們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整個色調都是溫暖祥和的;第二張是空蕩蕩的城市一角, 偶爾走過的一個人都是帶著口罩嚴陣以待,在陰暗的角落裡還躺著來不及收走的屍體;第三張中的瘟疫之城豎起了一座教堂,教堂門口搖曳著一支支希望花,而城裡再無屍體,隻有一隻隻小動物。
周聞彥抽出最後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是一片希望花花海, 遠處是教堂的側影。翻過照片一看, 後麵用淩亂的字體寫著一段話。
“希望花沒有希望!”
旁邊還濺著點點鮮血,看來寫這句話的人已經遭遇不測了。
周聞彥捏著照片。
黑貓慵懶地舔了舔前足, 似乎是在等待著愚蠢的人類發問。
隻是周聞彥好像並沒有疑問, 把照片放回了筆記本裡麵, 說:“走了。”
沈冬青跟了上去。
這就走了?
黑貓瞪圓了眼睛, 跳下了桌子, 落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喵”了一聲。
沈冬青興趣缺缺:“我不想摸你了。”
黑貓不會說人話, 隻能著急地喵喵叫, 爪子在地上不斷地摩擦著, 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沈冬青瞥了一眼:“它畫了一朵希望花。”
黑貓又費力地在希望花旁邊畫了一個“×”。
畫完了以後, 它仰頭冀望地看著兩個人,希望他們能夠明白它的意思。
周聞彥:“我們看起來有這麼蠢嗎?”
這麼簡單的暗示,是個人都能看得懂。
希望花就是導致一切災禍的罪魁禍首。
*
沈冬青和周聞彥揣著線索走出了醫院。
熟悉的希望花香又湧了過來,充斥著鼻腔。
沈冬青有些不適應地揉了揉鼻子。
等稍微緩過來了一些後,沈冬青扭頭看向了身邊的人,果然在周聞彥的頭頂又看見了熟悉的耳朵。
周聞彥突然“唔”了一聲。
沈冬青:“怎麼了?”
周聞彥的臉色有些微妙:“沒事。”
沈冬青的兩隻兔耳朵抖擻了一下,剛剛向前邁出了一步,就停頓了下來。
他也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
好像……
沈冬青的手伸到後麵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長尾巴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周聞彥。
周聞彥穿的是一件淺咖色風衣,套在身上顯得肩寬腰窄。此時從旁邊看去,風衣的一角翹起,從中伸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雪白的貓尾巴,上麵還點綴著點點黑斑。
沈冬青的手比腦子轉的快一些,直接一把拽住了貓尾巴,握在手裡擼了兩下。
周聞彥的身體一僵。
“鬆、鬆手。”他的聲音有些奇怪。
沈冬青悄悄看了一眼。
周聞彥垂下了眼瞼,遮住了那雙淺咖色的眸子,也遮住了所有的情緒,隻是他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但那條尾巴比較誠實,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勾住了沈冬青的手腕。
沈冬青明白了,摸著尾巴說:“你喜歡我摸你。”
周聞彥有些無可奈何:“好了,回去再摸。”
沈冬青喜滋滋地答應了下來。
隻是兩個人走了沒多久,就遇上了一個攔路者。
艾麗莎從陰影處走了出來,拎起裙角行了一個禮,臉上帶著笑容,柔聲道:“可以打擾一下兩位嗎?”
沈冬青忙著回去,想也沒想就說:“不可以。”
被拒絕了的艾麗莎笑容微微一僵,又立即恢複了正常:“教堂裡麵需要人手,兩位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周聞彥同樣拒絕:“不可以。”
艾麗莎再也保持不住她的笑容了,她沉下了臉:“其實我不想使用太過激烈的手段。”
伴隨著她的話,一隻隻的動物從艾麗莎的身後走了出來,將兩個人團團圍住。
這些動物一改之前呆滯的模樣,露出了凶相,腥臭的涎水一滴滴地落下。
沈冬青的耳朵動了一下,嫌棄地說:“好醜,我都不想擼他們。”
不知艾麗莎對那些動物說了什麼,驅使著動物們衝了上來。
周聞彥安撫地拍了拍沈冬青的手,掃過了一群凶行十足的動物,不見一絲驚慌,反而笑道:“好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
吳嘉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縮在沙發裡,一臉生無可戀。
隻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頭頂也長出了一對耳朵,看起來像是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