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還遇上了吳嘉。
吳嘉是和周聞彥一個班的,兩個人認識,相遇的時候還停下來交談了一下。
吳嘉笑著說:“陳老師說有份資料要給你,有空去一下他的辦公室。”
周聞彥點頭:“知道了。”
簡短的交談過後,吳嘉就走了,好像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兩人之間也隻是同學關係,再無其他。
沈冬青說:“我應該認識他。”
周聞彥頷首:“我也有這種感覺。”
但所有的一切都被隱瞞了,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就算在過往的記憶裡也是如此。
所有都如此真實,沒有一絲虛假。
或許不去探究一切,平平淡淡地當一個普通人,也是一種好的結局。
但……若是做出這樣的選擇,就不是周聞彥了。
他討厭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
沈冬青眨巴了一下眼睛,察覺到了周聞彥的情緒,問了一句:“怎麼了?”
周聞彥握了握他的手:“走吧。”
*
學校有一幢廢棄的教學樓。
對外的說辭是設施老化,不能再使用了,故而就此封閉。剛開始還有學生好奇,隨著時間的流失,漸漸也沒有人再跑到這裡來了。
周聞彥踩下一叢雜草,走入了廢棄教學樓裡麵。
外麵還是豔陽高照,走得久了還會出汗,可一步入廢棄教學樓,上頭一暗,一股陰冷腐舊的氣息立刻湧了上來。
沈冬青好奇地東張西望。
教學樓廢棄了許久,裡麵也沒有人打算,地上鋪了一層灰塵,旁邊的牆壁上更是遍布汙漬,看起來像是按了一個個的血手印。
除此之外,也沒有古怪的地方。
沈冬青說:“室友說在最裡麵的音樂室遇到過鬼。”
兩個人往深處走去。
這座教學樓不知道多久沒有迎來過新客人了,期間一片死寂,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周聞彥停了一下,握住了沈冬青的手,這才繼續往裡走。
待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後,陰影中似乎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一個小小的身影靈活地躥過了過去,現身了片刻,又鑽到了黑暗中。
就這麼一瞬間,可以看見它的真麵目,那是一個未發育完全的嬰孩,拖著長長的臍帶,在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
按照寸板男所說,音樂室在教學樓的最裡麵,他還聽見了一陣音樂聲。
兩個人一路走了過去,彆說是鋼琴聲了,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冬青在一麵特殊的牆壁麵前站定:“是這個。”
這麵牆出現得非常突兀,看起來風格也與其他牆不同,隻砌了磚並沒有粉刷,就這麼粗糙的立在那裡,像是在阻攔人們探尋真相。
沈冬青看著一直到天花板的牆壁,問:“那我們怎麼進去?”
周聞彥走上前去。
這麵牆砌得十分厚實,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不可能徒手拆牆。
就在兩人思索的時候,牆壁後麵突然響起了“叮”得一聲,接著又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鋼琴樂聲。
在牆壁被封,沒有人能進入的情況下,能彈琴的隻有死在裡麵的學姐了。
要是彆人遭遇這種情況,早就嚇得調頭就跑,可輪到沈冬青這裡,他還想上去試試能不能拔出石磚。
正在他要動手的時候,周聞彥突然捏了一下他的手。
雖然沒有語言交流,但沈冬青立刻明白了周聞彥的意思,停下了手一動不動。
周聞彥十分不走心地開始表演:“這個聲音聽起來怪滲人的,我們還是走吧。”
沈冬青也配合的“害怕”了起來:“嗯,快點離開這裡,我好害怕。”
可能是相信了這兩個人確實是害怕了,陰影處響起了得意的笑聲。
隻是這笑被鋼琴聲所掩蓋,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周聞彥佯裝轉身要走,實則出手抓向了陰影處,一把拽住了趴在那裡的鬼嬰。
鬼嬰長得有些畸形,細胳膊細腿的,頭卻很大,身子完全支撐不住,故而隻能四肢著地趴在那裡,現在落入了周聞彥的手中,根本逃脫不得。
沈冬青臉上的“害怕”消失得一乾二淨:“讓我看看!”他湊上前去,嫌棄道,“好醜哦。”
周聞彥中肯地評價道:“是挺醜的。”
鬼嬰傻了。
說好得害怕呢?
沈冬青口中嫌棄,實際上還是對這個長得古怪的鬼嬰挺稀罕的,他接了過來捏著鬼嬰的一隻腳,提在了半空中,還晃了晃。
鬼嬰齜牙咧嘴,口中發出古怪的聲響,想要嚇唬這個不知好歹的人。
隻是想要嚇到這兩位,難度有點大。
沈冬青奇道:“它還在和我笑,好好玩哦。”
鬼嬰的動作僵住了。
誰和你笑?我這是在嚇唬你,懂不懂啊?!
沈冬青逗鬼嬰玩:“會不會說話?說一個看看。”他回頭對周聞彥說,“要不是太醜了,還真想養個寵物。”
到時候彆人遛狗擼貓的,他可以帶個鬼嬰,一下子就碾壓了所有寵物。
鬼嬰:……我從沒受過這委屈。
它乾脆閉上眼睛,委屈地縮成了一團。
可能是孩子被人抓住了,裡麵的學姐也沒心情談鋼琴了,音樂聲隨之停了下來。
沈冬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鬼嬰,衝著牆壁說:“我有人質不、鬼質,快點把門打開投降!”
裡麵響起了幾聲重重的鋼琴音,像是有人憤怒拍打了一下鋼琴。
可牆壁還是紋絲不動。
沈冬青的目光挪到了鬼嬰身上。
鬼嬰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氣息,沒忍住睜開了眼睛。
沈冬青的嘴角翹起,臉頰浮現了一個酒窩,看起來又乖又天真,可說出的話卻是與他的氣質截然相反。
“帶我們進去。”他笑眯眯地說,“不然就把你原地超度了。”
鬼嬰:嚶嚶嚶。
生前就這麼倒黴了,怎麼死後還是這麼倒黴。
它不做人了哦不……它不做鬼啦!
沈冬青晃了晃小鬼嬰:“嗯?”
鬼嬰最終還是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