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冬青回過頭找攝影師。
攝影師被扣得理智太多了,身上掛了一個debuff, 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她踮起腳尖, 雙手放在身側像是提起了無形的裙擺, 輕快地走向了那棵櫻花樹。
她仰著頭,露出了少女嬌羞的神情, 口中喃喃道:“好美的櫻花樹啊……”
沈冬青觀賞了半天。
光禿禿的枝椏上掛了個老太太, 沒有哪個角度能看到“美”這個字。
“果然是瘋了。”沈冬青下了一個結論。
攝影師笑了起來:“嘻嘻……”
她圍著櫻花樹又唱又跳, 活像個二傻子。
在轉了幾圈後,攝影師好像發現了櫻花樹上還掛著一個人, 可能是陷入瘋狂狀態有關,她一點也不害怕,仰著頭和已經涼了的老太太說話,還伸手去拽著老太太無力垂下的右手晃了晃。
“下來玩呀。”
“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
“一起來玩, 阿……”
攝影師話說到一半, 突然停了下來,她眼中的迷茫散去,緊接著尖叫了一聲, 甩開了老太太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睜眼發現麵前掛著個死人, 還和她手拉手,這衝擊力,誰受得了?
老太太的手裡本來抓著個東西,現在一頓晃悠,就掉了出來, 風一吹就落在了地上。
沈冬青走上前,彎腰撿了起來。
這是一張相片,另一半被人粗魯地撕掉,隻留下一小半。上麵是一個青澀的姑娘,她低著頭,不敢看鏡頭。
翻過來一看,背麵寫著時間日期,算一算恰好是十八年前。
一行人回到了旅店。
醫生還沒回來,大媽可能是害怕再次被人“說服”,早就躲到樓上去了,隻剩下偵探一個人坐在一樓大廳裡,愁眉苦臉地對著電視裡播放著的苦情劇。
“啊,你們回來了!”偵探見了他們,連忙迎了上去,“唉?你怎麼了?”
攝影師輪番受到驚嚇,還扣除了理智,一步入旅店就不行了,一臉虛弱地倒在了椅子上,一副不想交流的樣子。
偵探見狀隻能去找其他兩個人。
沈冬青和周聞彥看起來狀態不錯,進來以後先倒了一杯水,隻是低頭一看,這裡的水不知道怎麼了,聞起來一股腥味,保管喝一口就暴斃。
沈冬青嫌棄地抽了抽鼻子,倒在了一邊。
大媽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這是神水,你怎麼這麼浪費……”說著,她趿拉著拖鞋,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走到一半,看見了倒水的人是沈冬青,她一個急刹車就停住了,“……哦,沒事了。”
沈冬青放下了杯子:“神水?”
比起剛才的大嗓門,大媽的聲音變得弱弱的,她改口道:“這是山上挑下來的山泉,不是什麼神水哈哈哈……”
話還沒說完,大媽就迫不及待地跑了:“我煤氣沒關,先走了!”
偵探好奇:“你們對npc做了什麼?”
怎麼這個貪財大媽很害怕的樣子?看背影就像是落荒而逃。
可能是偵探盯大媽背影的時間太長了一點,遊戲跳出了偵查檢定的提示。
抱著白檢定不檢定的想法,偵探說了個“過”字。
【偵查檢定成功】
【你盯著大媽的背影,突然發現牆壁角落上貼著一張花花綠綠的東西,你好奇地走去看了一下。那是一張宣傳單,已經被撕去大半,隻餘下一小節上麵寫著‘遠離邪-教’這四個字】
偵探:?
這算是什麼線索?
沈冬青坐了下來:“問了她兩個問題。”想了想,他又添加了一個形容詞,“和善的。”
偵探見沈冬青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臉又白又嫩,不像是能乾出喪心病狂的事的人,於是相信了他的話。
“你們出去發現了什麼嗎?”偵探開始交流獲得的線索。
這個遊戲副本好像和其他的不太一樣,並沒有讓玩家直麵危險,故而玩家們之間還是比較和諧的,沒有發生那種為了活命把隊友推出去的事情。
沈冬青雙手撐著下巴,歪著頭說:“這裡的人唱歌挺難聽的。”
偵探一臉迷茫:???
好吧,以他的能力,恐怕跟不上沈冬青的思維。
偵探隻能退而求其次,去找周聞彥。
“我去蘇小英住的閣樓裡找了一個上午……”
閣樓又低又矮,不是沒有房間的話,沒有人會住在那裡。
所以就算十八年過去了,裡麵的東西也基本沒有動過,還是原模原樣的擺放在那裡。
“但可能我太倒黴了,偵查檢定一直失敗,要不你們去試試?”
這個遊戲場規則的可恨之處就在這裡。
可能玩家要找的線索就在眼前,可投擲骰子沒成功,就永遠找不到。
攝影師弱弱地舉起了手:“我有‘圖書館利用’這個技能。”
昨天晚上醫生和她說了,圖書館利用這個技能在搜尋線索的時候十分有用,特彆是在搜尋紙製檔案的時候,會有額外的加成。
她是今天被嚇到了,想要早點找到線索離開這裡,不想磨磨蹭蹭的浪費時間,這才站了出來。
偵探喜出望外,帶著攝影師去了閣樓。
周聞彥上樓去拿了兩瓶飲料,擰開了瓶蓋,放在沈冬青麵前。
沈冬青趴在木桌上,認真地看著那半張照片。
周聞彥伸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想什麼呢?”
沈冬青在很努力地思考:“我在想,阿櫻和蘇小英是同一個人嗎?”
周聞彥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為什麼會這麼想?”
沈冬青抱起飲料,咕嚕咕嚕喝了半瓶,抹了抹嘴唇,說:“因為她們的名字差不多。”
周聞彥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應該不可能。”
沈冬青歪了歪頭:“為什麼啊?”
周聞彥拿起那半張照片,指著上麵的少女說:“猜得。”
沈冬青:?
周聞彥見沈冬青一臉懵逼地眨巴了下眼睛,覺得可愛極了,上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親完了以後說:“反正就兩個選擇,總能猜對的。”
或許是和沈冬青在一起久了,周聞彥也變得不想思考了,他現在更喜歡簡單粗-暴地破解謎題。
但是沈冬青在這個副本裡麵選擇了思考。
沈冬青對此的回答是:“不能辜負了遊戲的苦心嘛。”
為了他的遊戲體驗,遊戲辛辛苦苦搜集資料升級,好不容易搞出一個新模式,他當然要配合一下,不能這麼容易就玩壞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偵探和攝影師從樓上下來了,偵探的手中多了一本筆記本。
這本筆記本在閣樓裡不見天日十八年,上麵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偵探一打開筆記本,就揚起了一陣灰塵。
這是蘇小英的筆記本。
沈冬青摸了摸下巴:“如果有人不喜歡寫日記,那我們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他玩家:……
偵探乾笑了兩聲:“遊戲設定而已,不要在意。”
說完後,他低頭看向了翻開的筆記本。
不得不說,在遊戲的設定之下,經過了十八年的時間,筆記本上的字跡依舊還沒褪去,還可以分辨出來寫得是什麼。
蘇小英一直有記筆記的習慣,她寫了滿滿半本,偵探翻了一下,找到了來到古鎮以後寫的日記。
……
9月15日,晴
和朋友來到這裡采風,不得不說,偶爾遠離喧囂的城市,來到僻靜的鄉村中,享受夾雜著稻香的風與清澈的夜空,也算是不錯。
9月16日,小雨
天氣說變就變,隻能待在客棧裡聽雨聲,意外地認識了一個朋友。
太有趣了,她竟然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名字還差不多,或許這可能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妹妹吧。
9月17日,晴
她帶我去了古鎮裡麵冒險,讓我見了很多城市裡麵見不到的東西,今天我們在山頂肩並肩數星星,太美妙了!
9月18日,陰
因為家庭緣故,小妹妹沒有讀過書,但這並不影響她對知識的渴望,我等下要去她家教她認字,沒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當老師。
……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後麵都是空白的,沒有再繼續寫下去。
偵探分析:“肯定是在‘朋友’家裡遭遇了不測。”
攝影師:“這個朋友會是誰?”
玩家們現在接觸的鎮裡人很少,都不知道蘇小英的朋友是誰。
偵探:“蘇小英是在十八年前失蹤的,她那時候才十八歲,找一下古鎮裡麵的同年人就可以了,可以縮小範圍。”
攝影師:“可是到現在為止,除了老大爺和大媽,我都沒遇到過其他原住民。”
沈冬青提醒:“還有櫻花樹上的老太太。”
不說還好,這一說,攝影師頓時想到了掛在樹上的老太太,頓時臉一白。
周聞彥開口:“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了。”
偵探:“誰?”
周聞彥:“我的身份是從小搬走的原住民,是一個名叫‘阿櫻’的女人寫信給我讓我回來看望重病的奶奶。”
攝影師好像想到了什麼:“……那個老太太?”
周聞彥頷首:“對,我們沒有找到阿櫻。”
那這麼說,線索就在這裡斷掉了。
關鍵人物沒有找到。
就在玩家們陷入沉思的時候,醫生姍姍來遲。
醫生一進來就說:“我去了村醫務室,到了那裡就瘋狂進行進行偵查檢定,找到了一本十八年前的藥物領取登記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