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不斷地拍打著沙灘, 潮起又潮落。
一群玩家麵對著空蕩蕩的沙灘發呆。
“怎、怎麼就不見了?”長裙女受到了打擊。
遊艇明明擱淺在這片沙灘, 半個身子都已經上了岸, 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重新啟動。
可現在放在玩家麵前的是遊艇確確實實不見了。
“除非……”衝鋒衣的聲音有些乾澀,“這個島上還有其他人。”
眼鏡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壁畫上的那群原始人, 除了他們這群玩家, 嫌疑最大的恐怕就是這個島上的原住民了。
隻是有一個問題,以遊艇的體型, 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推動的,要是以人力搬走了遊艇, 那必定會在沙灘上留下痕跡, 可現在沙灘上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那麼嫌疑隻能定在非人類的存在上了。
眼鏡女和衝鋒衣對視了一眼, 異口同聲地說:“島心湖。”
之前玩家們下了島心湖溜達了一圈, 隻有文身男一個人受害了, 困住他的是一個黑色的不知名生物。
長裙女提出了疑問:“可是,怪物要遊艇做什麼呢?”
衝鋒衣說:“為了阻止我們離開。”
眼鏡女猶豫地開口:“如果按照剛才的推測, 原住民居住的地方離這個島不遠, 我們紮個木筏也可以過去, 又何必搬走遊艇。”
衝鋒衣抓了抓頭發, 有些煩躁:“我也不知道, 你問怪物去——”
就在玩家們糾結於遊艇消失這件事的時候, 沈冬青又在岸邊找到了一棵椰子樹。他的身手矯健, 兩三下就借力爬上了椰子樹,站在頂端搖晃了一下,熟透了的椰子就接二連三地掉在了地上。
周聞彥站在下麵正準備接住上麵的人, 可沈冬青不知看見了什麼,也沒急著下來。
沈冬青靠在椰子樹的枝椏上,望著不遠處的沙灘,說:“島好像變小了。”
周聞彥不明所以,問了一句:“怎麼?”
沈冬青站在上麵比劃了一下,指著沙灘說:“之前我也爬上樹過,看起來沙灘上的腳印變短了。”
這一群玩家上岸,不免在沙灘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沈冬青方才也爬上樹摘了椰子,有這麼一點印象,現在再次一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聞彥回頭望了一眼沙灘:“先下來吧。”
沈冬青“嗯”了一聲,直接從椰子樹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周聞彥的手裡。
兩個人抱著新鮮的椰子走了過去。
那邊的玩家已經開始在討論怎麼做木筏了。
周聞彥把沈冬青的發現說了出來。
衝鋒衣明顯沒有放在心上,隨口一說:“說不定腳印是被海浪給衝沒了。”
相對於島嶼變小了,還是這個結論聽起來比較靠譜。
畢竟這麼大一個島嶼,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地變小。
衝鋒衣說:“我們回到雨林裡麵,找些木材做木筏吧。”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倒了這群玩家。
他們都不是野外生存的能手,加上手中隻有一把短刀,怕是刀刃都砍豁口了都砍不下一根木頭。至於掉在地上的枯枝腐木,怕是木筏剛遊出去就散架了,更不用說海底還可能有不知名的生物。
這個計劃立刻就流產了。
衝鋒衣抓起枯枝,泄憤般折成了幾段,又扔到了一邊。
他們浪費了一天的時間,連個像樣的木筏都沒做出來,更令玩家們感到煩惱的是,遊戲根本沒有給出一個限製的時間,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找不到離開島嶼的辦法,說不定要一輩子被困在上麵。
眼鏡女見衝鋒衣的狀態不好,出言道:“才第二天,慢慢來,島嶼的另外一邊我們還沒去過,明天我們過去看看。”
這個島嶼的規模中型,玩家們走了一天才走了一小半,還有一大部分沒有去,說不定有關鍵的線索。
衝鋒衣深吸了一口氣,接受了眼鏡女的建議。
玩家們在沙灘邊上點燃了篝火。
沈冬青坐在了篝火邊上,整個人都懨懨的:“我不想再吃烤魚了。”
昨天晚上的烤魚太難吃了,導致今天一天沈冬青都無精打采的,要是再來這麼一頓,怕是他要先不行了。
沈冬青沒有力氣,但在心中已經反複罵了這個傻逼遊戲無數次。
周聞彥摸了摸低垂著頭的沈冬青,想了個辦法。他在沙灘邊上撿了一些被衝上來的螃蟹貝殼,放在被敲開的椰子裡麵,直接用椰子水煮了起來。
不一會兒,香味就飄了出來。
沈冬青立刻被香味所吸引了,眼巴巴地看著。
周聞彥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用樹枝充作筷子,直接夾了一塊貝殼。
“小心燙……”
周聞彥的話還沒說完,沈冬青就抓著貝殼“呼哧呼哧”得吹了起來,等吹得差不多了,剝開貝殼咬下了裡麵的肉。
海鮮鮮活,帶著椰子水的清甜,瞬間就讓沈冬青滿血複活了。
沈冬青咬著貝殼,含糊地說:“其實這裡也挺好玩的。”
海景不錯,海鮮也好吃。
沈冬青對這個島的印象立刻就變好了。
吃飽喝足以後,沈冬青就犯起了瞌睡,他靠在了周聞彥的肩膀上,眯著眼睛望著遠方。
不得不說,海島的夜景不錯,天空清澈得就像是另一片海,點綴著璀璨的星空,好像觸手可得。
沈冬青歪著頭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沈冬青是被海浪拍打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海浪已經沒過了他的腳踝,褲管都被打濕了,而那堆篝火在就被海水所吞噬了。
玩家們一個一個地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們不得不相信,這個島嶼確實在縮小。
昨天晚上,為了安全起見玩家們把篝火點在了沙灘和雨林的中間,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可以來得及跑路。
可現在,位於沙灘中間的篝火來到了沙灘和海洋的連接處,隻差一點就要被海水淹沒了。
長裙女連忙爬了起來,遠離了撲過來的海浪:“這是怎麼回事?”
衝鋒衣:“島在向下沉!”
眼鏡女的臉色不太好看:“難怪沒有限製時間,這個島嶼一旦沉下去,就是我們遊戲失敗的時候了。”
按照這個速度,估計要不了多久,整個島都要沉到海裡去了。
衝鋒衣一腳踢散了篝火:“趕緊去島的另一邊看看。”
玩家們知道時間緊迫,就加快速度,前往島嶼的另一邊。
去的路已經玩家們已經走過了,所以速度比昨天還要快些,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島中湖前。由於湖中存在著不知名的怪物,玩家們有些忌憚,不敢靠近島中湖,保持了一段距離繞了過去,來到了島的另一邊。
在島嶼的另一邊,玩家們終於遇到了人類存在過的痕跡。
在濕軟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行走過的腳印,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
衝鋒衣立刻調轉了方向,準備去找這些原住民。
沈冬青抽了抽鼻子。
周聞彥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問:“怎麼了?”
沈冬青嫌棄地說:“好臭。”
樹林中本來就充斥著一股樹葉腐爛後的味道,但除了這股味道外,沈冬青還聞到了一股水腥味,是淹死鬼的味道。
在海中有淹死鬼是挺正常的,但是這水腥味實在是太濃重了,就像是一百個淹死鬼排好陣型整整齊齊地走過來。
周聞彥壞心眼地捏住了沈冬青的鼻子:“這樣就聞不到了。”
沈冬青:“唔唔——”
聞是聞不到了,但也喘不上氣來了。
沈冬青氣鼓鼓地拍開了周聞彥的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含了霧氣,這麼瞪了過去。
周聞彥失笑,舉起雙手表示沒有下次了。
兩人在這裡這麼一耽擱,其他玩家已經找到了原住民的蹤跡了。
衝鋒衣發現樹後麵站著一個人,露出了白花花的一條手臂,看起來胖乎乎的,他隻是在心裡感歎了一句原住民的夥食還挺不錯,就走上前去。
“我們是誤入這裡的遊客,你們……”衝鋒衣一邊說一邊拍了一下那個原住民。
衝鋒衣還沒碰到原住民的身體,就見那人的腦袋扭轉了過來,一個泡發了的五官直直地盯著他。
衝鋒衣爆了一句粗口,一腳把原住民踹飛了出去。
那原住民看起來很胖,但實際上沒有多少重量,就這麼一腳直接飛了出去,就和充過了氣的氣球一般,“砰”得一聲炸裂了開來。
內臟、肌肉還有粘液四濺,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正好淋了衝鋒衣一臉。
落後一步長裙女:“嘔——”
衝鋒衣還沒來得及惡心,就聽見四周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扭過頭,猛地對上了一張從上方垂下來的臉,差這麼一點就要進行深入接觸了。
衝鋒衣被嚇了一條,都愣在了原地,沒有立刻把這玩意兒給踹飛。
從樹上垂下來的東西是一具屍體,在水裡泡久了,呈現出了巨人觀,浮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但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止了屍體的**程度,讓他還能保持個人樣出來嚇人。
衝鋒衣的口中爆出了各個地方的方言,最後來了一句:“跑——”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四周樹林中的東西終於及時趕到,將這三個落入陷阱的獵物團團圍住。
長裙女哆哆嗦嗦:“怎、怎麼辦?”
衝鋒衣一抹臉上的粘液:“給我閉嘴!”
眼鏡女撿了一根粗壯的樹枝防身,說:“隻能衝出去了。”
“可、可是……”長裙女快要哭了,“有這麼多……”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裡淹死,白花花的屍體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就連樹枝上都掛了好兩個。
“那你就在這裡等死吧!”
說完,衝鋒衣和眼鏡女就相互照應著衝了出去,長裙女沒有辦法,隻能忍住害怕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