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鐘山的大年夜落下了潔白的...)(2 / 2)

三界療養院 醉飲長歌 9099 字 3個月前

顧時接過,嗅到了童年記憶裡人參米的香氣:“謝謝。”

那邊英招看著謝九思:“……李閉嘴還活著嗎?”

謝九思輕嗤一聲:“算他跑得快。”

“那你還不帶顧時回去?”英招疑惑。

顧時抓了把人參米嘗了嘗,聽到英招這話,轉頭看過來,就聽英招說:“你不是都發.情了?”

顧時:???

發什麼??

什麼情??

謝九思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英招,辱罵:“野獸的思維。”

英招:“???”

畢方:“噗。”

謝九思皺著眉,拉著顧時大步離開。

顧時被謝九思拉著,思來想去,還是沒敢問發.情是怎麼一回事。

就算是靈獸,那也是獸類的一種,有這種習性好像也、也很正常!

顧時糊裡糊塗的想著,隻感覺與謝九思接觸的手腕愈發滾燙起來。

他被腳下翹起的石磚絆了個趔趄,回過神來,磕磕絆絆:“謝九思,你、你要不要……先回去?”

謝九思停下腳步,鬆開手,片刻,擠出一聲低沉的應答。

顧時抬手摸了摸自己燙得像在發燒的臉:“我學會縮地成寸了,逛完可以自己回去。”

謝九思移開視線,拿竹簽撥弄了一下手裡的烤茄子:“我聽說過年要與家人一同守歲。”

顧時愣了一下。

謝九思又說:“這裡準備了團年飯。”

在顧時的印象裡,團年飯是守歲時一家人湊在一起吃的,老頭子說,這頓飯要慢慢吃,從今年一直吃到來年,這樣一家人就會團圓和睦,長長久久。

然後又會在顧時指著電視裡彆人家大魚大肉的年夜飯說年年有魚我們為什麼沒的時候,大罵封建迷信。

不過吃著團年飯一起守歲這個習慣,的確是一直是有的。

顧時抬頭看了一眼開始吆喝著往外擺桌子的妖怪們。

他不覺得謝九思會把這些妖怪們當成要一起吃團年飯守歲的家人。

隻有三界院裡那些還有點可能,這些普通的妖怪,謝九思對於他們大概隻有俯視與最基礎的同類意識。

這個同類意識,也就是在人類與妖怪發生衝突的時候,不問緣由、無條件的站在妖怪這一邊。就像他最開始看到顧修明攆著顧時跑,二話不說就要捏死顧修明一樣。

“謝老板。”顧時重新看向謝九思,嘴角亂翹,“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吃團年飯守歲啊?”

謝九思點頭,毫不掩飾。

他並不信人類說的那些,一起吃團年飯一起守歲就能長長久久那一套。

但顧時是作為人類被養大的,於是謝九思就覺得順著這些意味去做的一些事情,一下子變得有意義起來。

顧時微抿著唇,試圖壓一壓嘴角,但心中的雀躍實在難以抑製。

“那好吧。”顧時忍不住蹦了兩蹦,“我們去夥房裡帶點食材回去,我做飯,咱們兩個人吃。”

謝九思微怔,隨即飛快的把手上冷掉的烤茄子扔進了路邊上的垃圾筐。

他難得積極:“要帶哪些?”

“卷心……”顧時頓了頓,隨即飛速改口,“要肉。”

這種時候就不要管老頭子了,顧時想,他一點都不想吃青菜。

雖然顧時是這麼想的,但謝九思卻把他說到一半的話聽了進去。

謝九思去夥房和後山取菜,顧時則自己回了三界院。

謝九思從來不在自己屋裡做飯,但鍋碗瓢盆卻都是齊的,大概是當初捏這個房子的時候,隨便找了人類的居所作為參考。

顧時也還沒有在謝九思的屋裡做過飯。

他把嶄新鋥亮的鍋碗瓢盆都拎出來過了遍開水,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時,頭也不抬的把剛剛畢方和英招炸出來的人參米塞給了謝九思:“嘗嘗看,跟我記憶裡的味道也沒差多少。”

謝九思把帶回來的食材都放到一邊,接過那一袋子人參米,坐在了餐廳裡。

謝九思屋裡的廚房是開放式,在餐廳可以清楚地看到廚房的每一個動靜。

顧時自從不再畏懼寒冷之後就完全放飛了自我,把寒冬臘月當秋冬對付,有限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花來。

謝九思看著顧時動作飛快的擇菜開火,興許是因為室內熱,他洗乾淨手,脫掉了身上的短外套,露出裡邊的打底針織衫。

謝九思的視線略過淺藍色圓領衫露出來的棘突處,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繩結。

――是他親手給顧時係上的。

不同於平日隱藏起來的法印,那是除妖怪以外、普通的人類也可以看到的,由他親手賦予的標記。

顧時又重新擰開了水龍頭。

他生活慣於節省,水開得很小,淅淅瀝瀝的水聲在安靜的室內清淩淩的響。

謝九思目光偏移了一瞬,心間的搔癢隨著水聲一點點蔓延到四肢,最終連指尖都酥麻起來。

顧時對正經的團年飯沒什麼研究,想著謝九思估計也不懂,菜色就乾脆怎麼順手怎麼來。

顧時這樣想著,手上下意識開始扒起了卷心菜。

他和謝九思都更喜歡吃肉,先給老頭子搞個素讓他自己一邊玩去,然後……

顧時扒卷心菜的動作一頓,突然想起顧修明沒在。

他低頭看著扒了一半的卷心菜,正思考著要不要繼續,腰側就探出了一雙手,將他圈進了身後人的懷裡。

顧時一滯,摳破了手上卷心菜的菜葉,身後堪稱熾烈的溫度仿佛下一秒就要燒起來。

“謝、謝九思?”

謝九思微微躬身,低頭貼上顧時頸側的皮膚,含混著發出了幾聲嘟噥。

顧時沒聽清:“什麼?”

“不想吃了。”身後的人這樣說道,指尖繞過衣擺擦過腰際滾燙滑膩的皮膚,“可以嗎?”

有什麼人含糊地輕哼。

淺綠的菜葉落在了料理台上,水珠順著葉片的脈絡孤獨的滾落。

鐘山的大年夜落下了潔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