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孩端正的坐著,目光柔軟如絲藤,慢慢的膠著在他身上,而她微微的笑著,端莊又安靜,像是一隻柔弱攀附的菟絲花。
“先生。”她的聲音也纏纏綿綿,帶著微微的驚喜和期待。
雖然還是同一副皮囊,同樣的樣貌,但隻一眼,他便知道。
她不是她。
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又消失了。
洛落捂著腦袋慢慢的爬起來,身體除了綿軟無力,竟然開始出現了微微的疼痛。
“額……”她呢喃著,頭腦一片混沌,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的手胡亂的在褲子口袋裡亂摸,好在,很快摸出了隨身攜帶的糖果。
書店裡有很多人在圍著她,他們站著,她卻半躺在地上,誰也不敢碰她,隻是不停有人在呼喚她,“小姑娘,你感覺怎麼樣?”
“好像看起來比剛才清醒一點了……”
“這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暈倒了?”
“大概低血壓吧!”
……
洛落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談話,慢慢坐起來緩了一會兒,不斷跳動的地麵才算是趨於平靜。
她擺擺手,“我沒事,沒事……”
“不然還是找輛救護車吧……”
救護車?
洛落一下子清醒過來,慌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好了,真沒事了。”救護車出車可是要錢的。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圍觀的人員都自動自發的給她讓出了路,她此時覺得眩暈已經好多了,隻是那股源自深處的疼痛,讓她還依稀分辨不清。
大概是剛剛暈倒時摔的。
她堅持著坐了地鐵回到她租住的小房間,與其說是房間,其實不過是在一個地下室裡,用板材打出來的多個小隔斷,擁擠得隻夠放得下一張破舊的單人床。
屋子雖然簡陋,但好在她很少回來睡覺。
她蜷縮著躺在床上,身子弓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但至少這樣,她會覺得自己舒服多了。
洛落很快的睡了過去,夢裡看到身邊有幾個孩子在哇哇大哭,她想問這都是誰家的小孩,一轉頭卻看見了寧時。他穿著一件藍色襯衫,英俊得不像話。眉頭緊鎖著,像是有些煩躁的樣子。
太吵了,她也跟著皺起眉頭……
意識逐漸清醒,她聽見耳邊的手機鈴聲堅持不懈的響著,確實很吵。
她接起來,就聽見小雪興奮的聲音,“怎麼樣?見到真人沒?簽名拿到沒有?”
洛落看了看空蕩又逼仄的單人床,又看了看床上孑然一身的自己,好吧,“對不起……”
書大概是掉在書店裡了。
小雪激動的聲音戛然而止,頓了兩秒隨即變成哀嚎,“不會吧……我再過一個星期可就要出國了……看來我有生之年是見不到雨霖鈴的親筆簽名了。”
“對不起,小雪。”洛落咬咬唇,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啦好啦。”小雪的聲音還有些難以掩飾的遺憾,“一個簽名而已,我這裡還有成龍的簽名呢,一大堆明星的,等我去國外,我再刷點外國明星的,嘿嘿,此生圓滿了。”
洛落知道小雪是在安慰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是問道:“你下周就要走了嗎?那走之前還回來嗎?”
“回啊,行李都沒帶夠呢,當然回。”
“好,到時我去找你。”
分彆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洛落掛斷電話,才忽然發現,長大還真是一件有些煩惱的事。
起碼年幼的我們,麵對離彆的傷感,總是可以忘記得更快些。
雖然身體不適,但洛落晚上依然堅持著上了超市的夜班,閒下來的時間她又看了看那本,網上居然又有了新的更新。
男女主結婚之後,寧家宗室與寧太夫人授予了寧禮大管家權利,要求他教授女主學家氏族的禮儀禮節,和管理家族事宜的方法途徑,以期儘快掌管家族事務。
內容繁雜冗長,女主被寧禮訓練得苦不堪言,但卻因為不想男主跟著煩心,女主便獨自將所有的辛苦和委屈通通咽到了肚子裡。
而事實上,寧時不是不知道,他隻是裝作不知。
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特助威廉曾向他請示:“先生,不如我去和宗室那邊打個招呼,或許夫人的境況會好過許多。”
寧時站在時風集團的最頂層,落地窗足以俯瞰整個b市。
他的神情悠遠,背影孤獨且蒼涼。
“該麵對的早晚都要麵對,來到寧家,就注定她要告彆以前無拘無束的生活。我會為她保駕護航,但我也需要她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至少我不在的時候,我要她平安。”
裡說他的聲音平淡微涼,就像是在說著彆人的事情,但洛落卻僅僅是讀著,就能想象得到寧時當時心中的無奈與心疼。
他是真的很愛女主吧,才會為她計得深遠。
其實,自己一直沒有說過,他和施萌很相配。
洛落想起那個語調細嫩的女孩兒,手上拎著重重的菜,單薄的身子都被壓偏了,卻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她那種纖細的堅強。
心口微微的痛起來,是一種酸澀的疼痛,卻疼得過癮。洛落眨了眨眼,感受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悸動的青春,雖然它源於一本虛幻的世界,但她自己知道,她曾真實的經曆過。
就這樣吧,男主注定是要和女主在一起的,即使有第三個人,那也不該是來自異世的自己。
洛落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努力,默默的埋葬自己這份荒誕的感情。
放在收銀台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拿過來看,是一個陌生的異地號碼,她鬼使神差的接起……
“你好,我是雨霖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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