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姐?”他的氣場非常的強大,隻是一眼,洛落就已經心驚肉跳。
她下意識的點頭,對方卻微微拱手,看似恭敬有禮,但卻囂張蠻橫。
“寧老太爺差我過來,說是想見見鐘小姐。”
“見我嗎?”洛落有些懷疑,畢竟有了上次被麻生英助 綁 架 的事情,陌生的人總是讓她心有芥蒂。
而且就算真的是寧老太爺來請她,她也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搖搖頭,“我最近生病了,怕把病氣過給老人家,不然等寧——等先生回來吧,我們一起去。”
老者似乎是扯了扯嘴角,褶皺的麵容也跟著動了動,倒是讓洛落真正的見到了什麼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他緩慢抬起蒼老的手掌,隻見食指和中指微微動了動,門外立即有人押著一個穿著黑皮衣的女人走進來,女人微卷的頭發有些淩亂的披散著,腦後還頂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洛落心下一驚,卻見那女人忽然被人拽著頭發仰起了麵容,嘴角和額角都還滲著血,眼眸半睜半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臉上還隱現著痛苦的神色。
手下意識的捏緊了扶手,洛落臉上的血色瞬間的褪去了一半。
這個女保鏢是寧時專門指派給自己的貼身保鏢,如果連她都成了現在這樣的光景,那麼就意味著整棟彆墅的防線都已經被徹底的擊潰。
“鐘小姐,可以走了嗎?”老者蒼老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更像是在威脅。
洛落咬咬唇,“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得先放了他們。”她把目光無聲的投向依然被槍指著腦袋的女保鏢,態度很堅決。
老者冷笑一聲,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點頭,用**狠狠的砸向了女保鏢的後頸。洛落嚇得驚呼一聲,眼看著女保鏢全身無力的倒了下去,身體狠狠的磕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來勢洶洶的氣勢下,突如其來的武力是更強的威懾。洛落滿臉的震驚還來不及收拾,就聽見老者看似恭敬實則囂張的聲音:“鐘小姐放心,她隻是暈倒了而已。”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明明答應要和你走了!”震驚過後是前所未有的憤怒,洛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在敵我差異懸殊的情況下去質問對方。
老者冷漠的看著她,“寧賢在此奉勸鐘小姐一句,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寧家的威嚴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挑戰的。此番我也不過是代替家主小懲大戒而已。”
洛落慢慢的垂下眼眸,“家主不是寧時嗎?老人家是以什麼身份來懲罰我?寧時親口說了要罰我嗎?”
“放肆!”竟敢直呼家主的名諱!
老者危險的眯了眯眼,聲線頓時又冷硬了幾分,“鐘小姐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洛落默了一下,慢慢說道:“好,就算要我跟你走,也總得讓我先換件衣服吧,畢竟我要見的可是寧老太爺。”
老者略微思索下,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也緩緩點頭,打著 官 腔 道:“那還得請鐘小姐快些,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洛落點點頭,僵直著身子回了二樓,直到餘光再也看不到樓下的那些人,她才捂著狂跳的胸口停了下來。
該怎麼辦才好!
她告訴自己要趕緊冷靜下來,但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全都是寧時的名字。
她強撐著精神快速跑回了房間,抖著手指翻出了寧時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關機。
再撥一次,卻還是關機。
她隱隱有些明白,或許這些人就是想趁著寧時不在偷偷處置了自己。是因為她的存在阻礙了兩大家族的聯姻嗎?
她搖搖頭,覺得他們實在是高估了自己。
此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索性給寧時發了一條短信,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情況,期盼他能在看見短信的第一時間趕回來救自己。
隨即她又給汪桐打了電話。
“汪桐,快接呀,汪桐。”她很著急,這是她除了寧時以外唯一能想到的人,雖然她知道汪桐隻是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麼用,但她還是想要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萬一寧時沒有收到短信,至少還有汪桐知道。
可惜,天不遂人願,直到最後電話也隻是反複傳來了機械的女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洛落徹底放棄了,傻愣愣的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直到房間門被人敲響。
洛落被嚇了一跳,立即應聲:“我,我快了,請再稍等一下。”
門外的人沒有回話,倒也真的沒有再敲門,仿佛這一聲敲門,也隻是但唇為了確認她還在不在房間而已。
她默默的在衣櫃裡拿了一套衣服換上,是一件雪紡的襯衫搭配著一條黑色長褲,既莊重又保暖。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小心的將那條項鏈收在了衣領裡。
鏡子裡的少女明眸皓齒,櫻紅的菱唇微動。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在說著:“女主都沒事,我也一定不會有事。”
……
洛落跟著老者上了車,車子開出了大門,一切行動在夜色裡都顯得詭異的安靜,像是一隻狂奔的巨獸。老者坐在她旁邊,全程閉著眼睛休息,但洛落卻能感覺到他隻是假寐。
如果她有絕世武功,此時用刀或者手掌抵住老者的喉嚨,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然而,她什麼都不會,原主的身體甚至比她自己的還嬌弱,掐一下肌膚都能紅個一兩天。
車子開到了一棟摩天大廈,老者帶著她去了天台,一架直升飛機正轉動著螺旋槳等待起飛。洛落老實的跟著老者上了飛機,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也不知道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但以她以往的經驗,就算被摔成了肉餅,大概也隻是重生到一分鐘之前,沒有任何作用,還要經受一次自由落體的極限運動,想想還是算了吧。
她失笑著搖頭,老者破天荒的感到好奇,問她笑什麼,她說:“我是笑老天好不容易給我開了個外掛,結果現在才發現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者以為她說的外掛是寧時,也隻是淡淡的回複了一句:“在寧家,先生的寵愛可以是榮耀與尊貴,也可以是割斷咽喉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