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彆(2 / 2)

而如今這個昂貴莊園的女主人正以坐著一把精巧的椅子上的方式,坐在她得以炫耀的資本上,專注著手裡的時尚雜誌,專心地看過那上麵每一件衣服——

——然而她就是不給在她腳下狂吠,恨不得在她腳跟兒那裡打轉的大型狗一個眼神。

等那本雜誌翻到了底,也許是覺得這隻純黑的狗太過吵鬨,Malfoy家的女主人,Narcissa·Bck·Malfoy終於開了尊口,她的聲音清冷又不過於冷傲,措辭優雅又不過於做作,可謂是巫師界貴婦人的典範,然而她這一張口,對象卻是她腳底下的狗:

“耐心,Sirius,你是一個成年男人,不是當年那個還沒畢業的愣頭青,”她淡淡地道,“既然你費儘心思逃出來,又不夠小心而被我發現,最後甚至迫不得已向我求助,這一切隻為一個消息,一個人,那你就該知道,想要得到你要的,你需要的是耐心,無比的耐心——再打擾到我的話,我就讓Draco把你帶到Hogwarts去,丟到地窖,叫你嘗嘗整學期當一隻狗的滋味。”這美麗的女人挑起被修過的眉頭,“你該不會覺得,你的老對手,老熟人,Draco的教父,我們家的老朋友,在一個學期的時間裡,會連你都認不出來?”

“……”大黑狗十分憋屈地沉默了,顯然這個威脅是十分可怕的,對他來說。

“事實上,消息已經有了,難道你不曾聽說?”拿起郵購單寫劃著,Narcissa看似漫不經心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你的外甥,我的Draco,和你的教子正是同一年入學——如果那個男孩真的消影無蹤,你覺得英國現在還能如此平靜?現在是晚上,Sirius,Draco剛才在晚飯時就說過,他交到了一個新朋友。”

黑狗的頭猛地高高抬起,試探性地喊了兩聲。

“哦,我忘了,你一向不被允許出現在Draco麵前,因為他一直覺得你不夠乾淨,”忽視了那張狗臉如何扭曲,這貴婦人輕聲說,“彆擔心,他們找到‘他’了,因為今年是第十年,那個男孩也到了要去Hogwarts的年紀了,Sirius,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著急——你難道忘了Hogwarts的新生名單有著怎樣的魔法?”

大黑狗興奮地吠了起來,他的女主人則喝止他停下來:“噪音會對我的花造成無可挽回的影響,所以安靜點,Sirius。他們是在美國找到的他,那個活下來的男孩,”說到這裡她難掩一絲欣慰,“聽說是得到了好人家的教養,Draco也說他的禮儀和談吐都非常得體,隻是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Dumbledore親自過去才勸說他同意進Hogwarts讀書……對了,還有一件事,他現在姓Xavier,Harry·Erik·Xavier,這是得到了麻瓜法律承認,也是他自己承認的名字……好了,Sirius!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給我忍下你那點悲憤和不甘,要我說你就該安分點,畢竟,”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又喝了一口茶,“你現在就是一條狗,還是隻不明血統的雜種狗,說真的,就算我想要把你當做一個禮物送給Potter,你也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

大狗沮喪地嗷嗚了一聲,即使他的毛皮被洗的相當油光水滑,Narcissa也看得出他沮喪地好似每根毛的黑色都要化為慘淡的灰色。

“哦,有件事你也許也忘記聽了,”Narcissa從旁邊的雕花桌上取出一塊杏仁餅,語氣好似她今天忘記喝茶一樣隨意,“Draco和那個男孩約好了,不久後拿出一天的時間來一場友好的聚會,那男孩不熟悉英國,卻對Draco十分友善,請了我的兒子給他做向導——”

一向形容寡淡的Bck家小女兒說到這裡,語氣有著難掩的一點點愉悅,“——你的教子很有眼力不是嗎?他一開始就選擇了最好的。不過,也真是可憐,聽說,他長這麼大了,連巫師是什麼都不知道——”

大狗發出了一陣恐怖的低吼,他的女主人卻不怕他,拿修的完美的指甲敲打著椅子扶手:“——你跟我在這裡高聲有什麼用,Sirius?這是誰的錯?這是由於誰的不謹慎導致的結果?難道是我?是我那當時還沒有學會說話的兒子?這男孩本來能好好地長大,和Draco一樣得到屬於他的最好的一切,是誰的輕忽與愚蠢造就了這一切?想想看,Sirius,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英國人。”

大狗的怒吼從高到低,最後化作一聲哀鳴,它絕望地把頭埋在了花圃的土地裡,企圖把自己悶死在這裡。

Narcissa這才收起她難得的刻薄,冷眼看著地上的狗,覺得經過這麼多天的敲打,自己應該步入主題了:“你想見Potter嗎,Sirius?那男孩今年就要進Hogwarts了,除非記者天天圍著他打轉,否則你彆想得到一絲一毫的機會去見他。”

大狗一下子把頭拉了出來,抖掉自己臉上的土,急切地叫了幾聲,在Narcissa的腳邊打轉,尾巴一甩一甩。

“那就答應我的要求,”Narcissa說,“今年為什麼會有攝魂怪被派到Hogwarts?哦彆用那張臉看我,我當然知道——那都是你的錯,Sirius,都是因為你,才會有那樣的結果!”

平常對著兒子永遠溫柔得體的她說到這裡,就難以壓抑這份惱怒,“你讓你的外甥,和你的教子,有了那可怕的,直麵攝魂怪的可能!如果Draco出了什麼事情——哦,是的,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兒子,但是,你在不在乎你的教子?你虧欠了他一個家,和本應安穩富足的十一年,而你現在還要讓他遭受這種威脅!”

要說這通訓斥隻是出於對救世主男孩的同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Narcissa需要這份譴責與同情,需要拿這份感情去威脅腳底下這隻狗。

不管怎麼樣,她需要她的兒子平安無事,需要她的兒子能夠多一份保護。

“保護好他,保護好你的教子,Sirius,”她屈尊降貴地蹲下身,任由昂貴的純白裙擺沾染塵土,近乎耳語的聲音在這從狗雜種化為雜種狗的堂弟耳邊說,“我負責把你送進Hogwarts,幫你掩蓋身份,Draco也許會有一條不那麼體麵的狗,你可以看著你的教子,保護他,補償他……但是我需要你發誓,發誓在Draco遇到危險,甚至直麵攝魂怪時,你就算自己現出原形被抓捕,也得保住他的性命!”

花園裡因為她近乎尖叫苛責的聲音而變得可怕起來,之後便陷入了一陣更加可怕的沉默。

而等到太陽下了山,月眠花都開放的時候,那隻黑狗才像從茶壺裡放出的魔鬼,刹那間變化為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並跪坐在自己堂姐的腳下。

他有著一頭淩亂的半長卷發,有著最為英俊的男人麵孔,然而他神情憔悴,從骨子裡透出一種火性,眼睛黑的像最黑的夜,仇恨與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的眼裡交纏,令人望而生畏。

最後他終於說話了,用那個許久未曾用過的破碎嗓音。

“我答應你。”他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