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結束(1 / 2)

Draalfoy分不清那到底是噩夢還是現實。

天是還沒有完全暖和跡象的冬天——他因此穿了非常厚實的冬衣,鬥篷上也由防寒的材料製成,但是,在他雙腳所踩著的這片石磚地上,寒冷依舊無可控製地往他的骨頭縫裡鑽,仿佛不把他的靈魂都凍結就不罷休。

他往四周看了看,差點被嚇得昏過去——雖然還稱得上整潔,但是石磚所構造的房間總是有一些缺陷,至少積留許久的汙水發酵的味道就直衝鼻端,陽光也完全沒辦法溫暖這裡一分一毫,最可怕的是,站在這裡的他,完全感受不到一點點的魔力。他拿著魔杖念了三遍咒語,魔杖卻依舊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光明。

如果想要看見東西,隻能借助蠟燭和火柴了。他麻木又絕望地想。但是這也就是說,他的魔力真的不存在了。

這個事實讓他眼前發黑,幾乎就要雙膝一軟跪下來了。

寧靜到什麼都聽不見,黑到除了黑什麼也見不著,魔力再也無法在身體裡流通,他拿著魔杖卻連個點個亮都辦不到,這種可怕的地方……這種地方……他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而這時一隻手扶住了他。

“Draco。”

熟悉的聲音在他後邊兒響起,那一刻Draco真真實實地熱淚盈眶了。

Har——

Draco正準備回頭抱著好友大哭一頓,就聽見Harry噓了一聲。

“彆說話——有人在那兒睡覺呢。”

在這鬼地方我連手指都快看不清了,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有人在睡覺的!

似乎是察覺到Draco的疑問,Harry在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哢擦一聲響燃起了一點點小火花,隨即這火花便在空中懸浮,照亮了兩個人站立的那一塊兒空間。

“……”

在火光的照耀下,剛剛還想在身上找火柴的Draco看著他手裡的打火機,覺得自己像個愚笨的傻瓜。

“看那裡。”

Harry的麵色十分平靜,他指向一個角落,通過火光的一點點餘光,Draco確實在看到了一點點一個長條形的東西在那兒……想想的話,那應該就是床了。

但是這不正常,沒人睡覺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如果真的有人在那兒,那……Draco堅信他一定不會喘氣兒。不然就是已經不能喘氣了。

他頓時更覺毛骨悚然。

“Draco,”Harry突然輕聲說,“德國魔法部和英國魔法部關係怎麼樣?”

“你……問這個乾什麼?”雖然恨不能扒開對方的腦袋,搞懂對方在想什麼,Draco還是回答,“你不也清楚這個嗎——德國和英國的巫師一直是互看不起的狀態,但是表麵上偶爾還是會有友好交集的活動,至少德國魔法部的人不敢惹Dumbledore。原因你懂的。但是你要指望——嘶,冷——他們親如兄弟那是妄想。”

Harry若有所思地點頭。他是個Ravencw,他當然清楚,但是這一切還需要一個肯定。

他拉拉Draco的手,讓火焰往前飄了一點。

其實仔細看的話,這間房間還算能住人。桌上有著熄滅的蠟燭,火柴與餐盤,旁邊的窗子有著簡陋的窗簾,石製的桌椅,以及奇怪地擺了滿牆的書——雖然沒有書櫃,但是牆深深凹進去了一塊,許多看起來不是很新的書籍擺在那兒,成排成排的,仔細一點都能嗅到發陳書頁的味道。

“喂你乾什麼——”Draco瞪大眼睛不敢往前走,“你不是可以幻影移形嗎,我們快從這鬼地方出去——”說著他又想起了是誰害的他們到了這兒,氣的直磨牙,“該死的Longbottom,他的那枚項鏈居然是個門鑰匙!”

噓。Harry悄悄做了個手勢,帶著火去伸著脖子去看那床上的人。

這是個蒼老的人——他年輕時一定擁有極其完美的體魄,因為即使被一層毛毯所覆蓋,老人的身軀依舊稱得上有力,他露在被子之外的手臂並不像一般老人那樣瘦弱纖細,相反,那和年輕人沒什麼差彆,除開一些因為寒冷而生出的凍瘡與時間帶來的鬆垮皮膚。

他的頭發,他的眉毛,胡子都是花白的,這是Harry今年見到的第二個這麼老的白頭老人了,第一個則是Dumbledore校長。

我似乎見過他。Harry想。

他伸出手,撥弄著火焰,想要讓它更亮一些,他拿出打火機想要再次打火,手卻被人拉住。

Draco差點尖叫出聲——那好像已經死掉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不算乾枯的手抓住了Harry拿著打火機的那隻胳膊。

“我還想著這裡哪裡來的火與呼吸。”一聲仿佛山穀回音的沙啞聲說,“原來我不是在夢裡。”

Harry看著老人緩緩睜開眼皮子,自己眨了眨眼。

“很抱歉擾亂您的休息時刻,”Harry說,“我們馬上就走——說實話,我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兒。”

那老人輕輕地笑了一聲,很難說這是不是帶有輕蔑的味道。

“光靠腳走不出這兒。”他說,“而你們還不會幻影移形。”他緩緩拿手撐著床榻,目光則在兩個孩子的衣著上一掃而過,而Harry注意到他的視線在Draco的身上停留地更久,“你們用腳走出去也沒用,求饒不會換取你們的自由。”

“——這裡是哪裡?”Draco幾乎是打著抖問。他下意識地抓緊Harry的袖子,打從心底覺得這樣更安心一些。

Harry麵色平靜地回答他:“這裡是紐蒙迦德。”

“什麼?!”Draco失聲尖叫。

“記得這個麼?”Harry攤開手,給他看那個害他們如此慘的項鏈墜子,銀色的三角猶如安靜的眼睛,在他掌心裡爍爍發光,“這是死亡聖器的標誌,Draco。”

…………

“那麼,事情就到這裡為止了,是嗎?”

陽光璀璨的下午,美好的下午茶時間,Harry坐在校長室,坐在校長最鐘愛的沙發上,坐在校長的對麵,享用著校長為他準備的優質紅茶。黑發的男孩安靜地喝了一口,才眨眨眼回答。

“我們當然逃走了啊。”Harry眨眨眼,乖巧地說,“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先生,那人個沒有為難我們,我們也不需要去抵抗那個人,我帶著Draco回到了聖芒戈,因為力氣用儘,兩個人都睡著了。”

——‘力氣用儘睡著了’這個說法,這當然是假的。

那座塔裡連魔咒都用不了,轉移地盤或許會消耗Harry的力氣,Draco卻除了心理問題之外什麼也不需要。

但是,出於某種考慮,Harry選擇把這件事情先對Erik他們瞞下來。他一到地方就對好友的腦袋下指令讓他睡著,自己也咕咚一聲倒下去,家長們理所當然分彆領走了他們,那個三角墜子卻因此被Harry偷偷藏了起來。

現在那個墜子正擺在Dumbledore麵前的桌子上,背麵朝上,上麵的些許細碎銘文被劃拉地模糊不清。

“Harry,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從哪裡知道那兒是紐蒙迦德的呢?”Dumbledore微笑著問,順手給男孩的杯子裡添了杯茶。

“這是死亡聖器的標誌,不是麼,”Harry指著那個吊墜,“Draco和我連一個魔咒都使不出來,這說明那地方有禁錮魔法,而那看上去像是監獄,我在外麵看了看,除了看到德國魔法部的標誌外,聽到的不是德語就俄語……聯係到紐蒙迦德一點也不難。”

Dumbledore點點頭:“你很聰明……但是答應我,Harry,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要輕舉妄動。”他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你永遠也不知道突發情況會在何時發生。”

“沒事兒,我覺得那位老人不會攻擊我們,”Harry從容地說,“他似乎認識Hogwarts的校服,校長,他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這一點他們應該是心照不宣的。

又不是說他不知道那位老者是誰——憑著Draco的校服,Harry覺得那老者也做不出一手掐死一個學生的惡行。

不過說實話,在巫師族群如此稀少的社會,如果真的有平白無故掐死小孩子的人……Harry暗搓搓地覺得那估計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神經病,那老者看上去兩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