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1 / 2)

所有忙碌的早晨都是一樣的忙碌,所有的開學也都是一樣的開學——比如七手八腳,比如丟三落四,比如死賴著不起床,比如鬼哭狼嚎……

就算是習慣良好的Xavier家也不能免俗,因為Harry回來的時間實在是卡的太緊了。

於是七手八腳如(團團轉不知道該先搞什麼的)Peter,丟三落四如(自願來幫忙的)Sean,死賴著不起床如抱著Harry睡覺的Nina,鬼哭狼嚎的……額,很不幸,還是Sean,被Erik一眼瞪得差點哭出來的Sean。

Harry抱著昏沉沉的頭從被窩裡爬起來的時候,家裡已經一團糟了——他昨天晚上被Peter灌了點加了酒的果汁,熬夜和他講國外的故事,一不下心就熬過了頭,現在頭還是痛痛的。

Nina幾乎是抓著他的腰不想讓他走,就好像她平時躲在桌子下不願意吃胡蘿卜一樣,總覺得過了十分鐘就能不吃胡蘿卜了,她現在也覺得過了出發點Harry就可以不去學校了,昨天Harry回來儘管給了她許多小玩意兒,還許諾了許多諾言,她依舊生氣Harry去對角巷采購不帶她。

“你說了帶我去的……”她扁著嘴控訴,一頭長發也跟著睡成了亂糟糟的模樣。

Harry隻好努力安慰,再許下更多條件,並保證有空一定帶她去玩。

“你把她慣壞了。”Peter幸災樂禍地把他從小女孩軟綿綿的,短短的手臂彎裡提起來,“我聽說她以前比較乖——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看看,你今天恐怕要遲到了。”

“胡說,”Harry沒好氣地說,“Nina才沒有變壞!也不是我慣壞的——而且我的鬨鐘是你拿走的!”

他前一天明明設好了鬨鐘,早上該被吵醒的時候卻沒醒,鬨鐘也不見蹤影——等到用了個飛來咒,Harry就知道是誰害他起晚了,隻能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鳥窩頭發,雙手捧著鬨鐘,睡眼朦朧地瞪著把他拎起來的Peter。

“這沒什麼,不用謝,我隻是不願意看我家可愛的Harbao他起了個早床趕火車,之後卻困成一條狗~”

Peter把他一放,吹著口哨溜走了。

Harry隻好歎息著下床洗漱。

早餐早就準備好,Erik的手藝一向很不錯,至少能在Harry不在的時候喂飽Xavier家的所有人,雖然不是很細心,但是Harry愛吃單麵的煎蛋,喜歡法式吐司配果醬,偏愛清水而不是果汁牛奶,這些他都好好記住了,因為一份最適合Harry的早餐正放在桌子上。

其他人都吃完了,隻剩一個人需要吃單獨為他留下來的那份,這種情況是相當少見的,但是考慮到他即將要去學校,這也是挺合理的。

“我們會給你打包你愛吃的那家餐館的菜,”Erik站在樓梯旁沉聲說,“衣物都清理地差不多了,你需要吃完早飯檢再去查一下東西。”

“好,好的,Erik叔叔。”

Harry看了看滿地的行李,知道一家人都在幫忙整理打包自己的東西,臉紅了個透,羞恥心令他刷的一下子朝著行李堆奔過去,“但是,但是我可以自己清理的——用魔法!”

“早上好呀,我親愛的,叫我說,這也是父母該有的一種權利和義務,”對著書單幫忙核對行李的Charles看到兒子下來立馬招他過來,給了一個早安吻,看到Harry捂著頭,Charles還以為他額頭又開始痛了,立刻關切地問,“你的頭怎麼了?”

“我的頭好痛,”Harry實話實說,隨後拉過放在沙發上的背包,伸手進去找了找,找出一瓶做實驗做出的醒酒魔藥,想了想,覺得好像不對症,又放了回去,“但是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Charles摸了摸他的頭,又隱晦地看了看他的額頭,放下心來,“沒有發燒。去吃早餐吧——除了Sean在幫你收拾你的實驗工具,其他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Harry:“……!!!”

Harry幾乎想慘叫一聲,但是時間不等人,他立馬蹬蹬跑上樓去了:“Sean——不準動我的魔藥器械!!!”

Sean幫Hank收拾實驗器械的慘劇還一直留在他記憶裡,這叫他不得不用飛的趕去搶救他的東西——他八歲那年,Hank因為被打碎了三個重要的培養皿幾乎撕了Sean,這可怕的事情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他委實沒辦法在這個上麵信任Sean。

“……怎麼了?”

隻見在會說話的畫像的指示下,幫忙浮起一個個器具的Wanda看到他氣喘籲籲地撐在門口,疑惑地皺眉,“你吃完早飯了?”

Harry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而這時,恰巧,樓下也傳來了Charles的大笑聲,和Sean跟著門開啟聲音一同響起的大嗓門:“我把外賣拿回來了!!!”

“Daaaaaad!!!!!”

………………

“都是Erik,”往站台上趕路的時候,Sean和Harry抱怨,“我說我幫你清理實驗用具,他居然凶我,然後讓他家的Wanda代替我去——讓一個女孩子代替男人做這種活!”

我真想大聲謝謝Erik叔叔。Harry心裡腹誹道。

他扯了扯身上的校服袍子,看了看後腳跟——這是今年新做的袍子,去年的短了一大截,但是新的袍子他卻覺得有點長。

“還會再長的,”裁縫店的那位女士笑眯眯地說,“到時候你就不覺得長啦,孩子。”

然後她便給他和Draco都裁了過長的袍子。

“彆看了,你不會被袍子絆倒的。”Wanda收回因為覺得新奇而掃視四方的眼睛,她比所有人都要更加敏銳,眼睛總能捕捉到那些明顯是巫師家庭的,或者和他們一樣出身麻瓜,推著車子要去Hogwarts特快的人群,不過她在看到Harry不停地看後腳跟時就拍了他一下,“你要仔細看前麵。”

Harry連忙停住了推車,一直跟在他後頭,他走一步自己也走一步的Nina也停下來了——再往前幾步他就要撞到人了。

“抱歉?”他對前麵那個子矮矮的小姑娘說,同時心裡湧起一陣詭異的熟悉感,“我有撞到你嗎?”

那小姑娘立馬回過頭,摘下了校服的兜帽,在仔細地看了看Harry後,她才露出一個小小的笑。

“你好啊,Harry。”Luna說完,立馬上前一步,拽住了一臉驚恐往後退的Sean的袖子,“你好啊,人魚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空靈,那麼慢悠悠的,好像蒙了一層朦朧的霧氣,又好像隻是她沒睡醒,聽起來柔軟又舒服,但是Sean卻不這麼認為,他簡直如臨大敵——怎麼會在這裡見到這個小魔鬼!

“不不不不不你認錯人了,”Sean連忙擺手捂臉,又裝出一把粗壯的嗓音,“小淑女你絕對是認錯了——看我粗壯的嗓音!你見過這樣的人魚嗎?”

“Sean,說實話,你的聲音,額,可不怎麼細,”Harry忍不住誠實地說,“這有用嗎?”

Nina在他旁邊,很應景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耳朵。

很顯然是沒用的。

Luna像是找到了心愛的熊娃娃一樣,拽著Sean抿嘴笑,仰著腦袋說:“我沒有認錯,騷擾笀和小精靈從來不會認錯,他們告訴我你在這兒,我就等在這兒了。”

“不是我!”Sean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我隻是個……對我隻是個麻瓜!”

Luna堅持道:“你是人魚先生。”

“嘿你們看我還買了可樂——哇哦,Sean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打從進了車站就消失的Peter抱著可樂和零食回來的時候,看到Sean旁邊站著個不認識的小女孩,眼睛一亮,“你怎麼能欺負這麼可愛的小孩兒?”說著他還把Harry往自己那邊拉,“噢,甜心,讓我看看他剛才有沒有趁機掐你的胳膊。”

“等等,你是當我是欺負小孩子的人渣還是什麼惡毒的後媽嗎!”Sean大叫道,“而且我沒有欺負她!!更不可能欺負Harry!天呐,你姐姐在旁邊站著呢!”

Harry嘿了一聲提醒道:“你恢複本音了——而且Luna快被你的大嗓門嚇到了。”

Luna依舊緊緊地拽著Sean不放,眼睛眨了眨盯著他,後者滿頭大汗不知道如何是好。

Wanda在一旁搖了搖頭,看了看站台,出聲提醒:“Hogwarts特快還有十分鐘就要發車了——這裡還隻是六站台,Harry要遲到了。Charles和Erik在哪裡?”

來的過程中,可能是幻影移形太難受,Charles有些不舒服,帶著兩個成年人過來的Sirius很儘責地陪著他們去通風,而通過格裡莫廣場十二號壁爐過來的其他人則更早一步到達站台邊上。

“我不知道,”Peter吧唧吧唧嘴,然後摸著下巴說,“我們先把Harry送進巫師的站台裡去?”

Wanda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提議。

“Luna,你的爸爸呢?”Harry低頭問拽著Sean一步也不肯走的Luna,還有她身邊的行李車。

淺色頭發的小姑娘搖了搖頭,一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樣的空白。

Harry想了想,覺得有點懵:“……你又走丟了?!”

“不管怎麼說,反正是同一條路,這小姑娘也是個,嗯哼,拿小棍子的,”Peter調侃道,“Sean你牽著她進去——噢噢噢我想起來了,這就是那個在醫院被你牽出來的姑娘!”

“閉嘴閉嘴閉嘴,”Sean簡直是惱羞成怒,“這沒什麼好笑的!”

Nina則拉著Harry的衣角,夠著脖子和他小聲說:“她是誰?”

“是我的……額,學妹,”Harry和她解釋道,“Luna比你大幾歲,今年要上Hogwarts一年級,就和去年的我一樣。”

Nina扁扁嘴:“Harry,我也想要做你的學妹!我以後可以來上Hogwarts麼?”

“你當然會是我的學妹,”Harry拍拍她的腦袋,“你要上Charles的學校,這是注定的,你不需要來Hogwarts。”

算一算,Nina小他五歲左右……他從Hogwarts畢業的時候就可以回美國修每個變種人該修的課程,一切剛剛好。

“可是她現在就可以和你一起去上學啊,”Nina抱著他的手臂使勁兒哀求,“我也想和你一起上學,真的,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啊,Harry!”

Harry的心都要被她搖碎了,女孩的眼睛帶著懇求,Harry幾乎一瞬間就要把頭點下去了。

——好在Peter及時伸手固定住了他即將點下去的腦袋。他手掌很大,雙手一起幾乎是蓋住了Harry的整張臉。

“不不不,做人要有原則。”Peter嘖嘖地搖頭,“我說什麼來著?你慣壞她了。”

“這不是壞。”Harry堅持地說。

………………

Draco可以說是異常老實地低著頭站在站台上。

他的早上是悲慘的——先是被Sirius拒絕了‘等待Harry’的要求,然後被一腳踹進了壁爐,隨後,一進站台,他就被自己準備萬全的父母給賭了個正著。

Lucius冷著臉看著這個兒子,他的神色與姿態都威嚴極了,仿佛一座沉重的紀念像,光是目光就讓Draco抬不起頭來。

而父子倆就好像在玩‘沉默是金’遊戲一樣,兩個人都硬邦邦地不說話,就算一個沒有立刻怒聲斥責,另一個也沒有鬨脾氣頂嘴,氣氛依舊冷淡至極。

Narcissa也一言不發,撫摸著自己凸起來的肚子,靜靜地不說話——有些事情,是隻有父子倆才能夠解決的。

許久之後,做父親的終歸先退了一步。

“……玩夠了?”

Lucius用一種仿若質問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