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鑰匙(1 / 2)

Harry被Scott從床上拎起來的時候暈暈乎乎的,而等Peter跟Scott大打出手把他給搶回來再抱著進出壁爐的時候,他的睡意已經消失地乾乾淨淨了。

“我一點也不介意被人從床上挖起來,”Harry打著嗬欠,在兩個人腦袋裡麵說,“好歹英國快天亮了——但是我對那種像是拿書包一樣的叫醒方式很有意見。”

Peter立馬對Scott大喊:“我都說了你那樣拽他他會不舒服!”

“像你這樣跟抱洋娃娃一樣就舒服了嗎!”

“為什麼你不找Kurt過來……我是說他能瞬移!”

“你當我不想嗎老兄,誰讓Warren帶他出去度假了!!他們——噢我的老天,他們都快度完一個蜜月時間的假期了!!!他們起碼三天後才回來!!”

說話間他們倆都不忘記往前邁步子,Peter也沒使用自己的超級速度,以免對脆弱的小弟的脊椎造成什麼傷害,Harry朦朦朧朧地往四周看,看到的就是一走廊穿著睡衣的學生,很明顯,這是在學校,這是在半夜。

而他被放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滿頭大汗,嘴裡喃喃說著沒人聽見的夢囈,卻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的Jean,這讓他也被嚇了一跳。

Jean有著很嚴重的心理創傷以及時常噩夢的毛病,Charles剛剛把她接到學校的那段時間他甚至有點顧不上才幾歲的Harry,他把兒子暫時丟給了Raven,Hank,Alex以及Sean去照顧(雞飛狗跳又手忙腳亂的照顧),一個人去陪伴成日陷入噩夢中的紅發小女孩,連睡覺都駛著輪椅坐在她旁邊,用心靈感應的能力來安撫她,讓她能安然入睡。

——但是這毛病以及很久都沒有有過了。

“教授他們在忙,我們不想打擾他,”Scott輕聲又焦急地說,“你看看你行不行——除了你我們找不到第二個可以進入Jean夢裡的人了。”

Harry點點頭,示意他彆擔心,隨後他伸手握住Jean的手,讓自己的思維緩緩地進入對方的思維領域,然後他發現這居然出乎意料的容易,Jean的思維很惶恐,很害怕,她沒有哪怕一片防線,連Harry這樣的非熟手都進得去。

在成功突圍進去的那一瞬間,Harry感受到一股灼熱。他悚然一驚,看向四周,這才發現在昏暗的光線的掩飾下,這間房間已經受到了些許侵蝕,包括畫像,雕飾,以及桌麵,都冒出了嘶嘶白氣,好像硫酸潑在上麵一樣露出被腐蝕的內裡,看起來頗為恐怖。

這毫無疑問代表Jean的力量在失控——但是Harry從來不知道Jean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她在他麵前永遠是個大姐姐,雖然一向疏離著大部分的人群,Harry卻和她一直像是最好的姐弟,後者偶爾還教導前者如何自如地使用那份不太算是自己的力量。

Harry不得不抬頭拉拉Scott,在腦袋裡要求他驅散走廊上的人——至少比他小的不可以進入到這間房裡來,後者在表情一陣困惑的扭曲後照做了。

“Jean,”Harry忍不住擔憂地握緊紅發姑娘的手,她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這讓Harry當然地站的更近了一些,並嘗試呼喚她,“Jean————Je——”

他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一種仿佛被噪音在耳邊攻擊的嗡嗡聲讓他沒辦法繼續說出隻言片語,他甚至也有種思維被灼燒的痛覺在他的感官上出現——但是當他倒退幾步時,那痛覺消失地無影無蹤。

Harry再試探地走回去,坐在Jean的床邊,腦袋卻再次沉痛地炸開——火焰,不,火山,不,是岩漿,不,還是說那是……那是什麼更糟糕的東西?大地開裂,房屋摧毀,不不不,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更糟糕的東西——天空沉重到仿佛要塌下來,老人,年輕人,女人,孩子的哭聲都不停歇——不不不,不,不——

“……arry,Harry!!Harry!!!”

Harry悚然一驚,恍如從一個噩夢裡醒來那樣,癱坐在地上,叫他的Peter連忙把他抱起來,像是對在外頭瘋跑的Nina一樣從衣領那兒伸進去摸他的後背,果然摸到一手的冷汗,這男孩則渾身發冷發抖發顫,活像剛剛從一個地獄裡被撈出來。

而就在此時,Jean也發出一陣極大的喘氣聲,然後和Harry一起猛地醒了過來,她總算是坐了起來,Scott立馬和Peter一樣上前拍著她的背,小聲問她怎麼樣。

“……Peter。”Harry恍惚無比,在看到銀發的青年時才張了張嘴,無聲地做出嘴型。

“是我,甜心,”Peter輕聲地哄他,“彆怕彆怕,你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現在還好麼,要不我們去找Charles?”

——我看到什麼了?

Harry,一時間居然不確定自己到底是真的在做夢,還是真的有所感覺,他眨眨眼,抬起頭,和Jean對視了一眼,兩個驚魂未定的人都想說,卻又都不敢說出口。

“你們還是去把爸爸叫來吧,我……我去給Jean做副無夢魔藥,”Harry在他們腦袋裡說,並且很注意地不把一絲剛才看到的信息傳遞給他們,他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在Peter的幫助下走出房間。

“你的手!”Peter抓住他的手時,眼尖地一眼看見他手上多出的口子,倒吸一口氣,“怎麼會這樣!”

Harry才感覺到手背一陣遲來的刺痛,他低頭,看見手背上薄薄的一層皮膚被生生腐蝕出一塊兒,流血的同時還要地方在嘶嘶冒白氣。他下意識按耐住轉頭的**,Jean卻下床一把小心搶過他的手查看那塊兒傷口,又抓起他另一隻手,在小臂發現了小一點的同類型傷口。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由Jean的能力外泄造成的,恐怕兒童保護協會看見這傷口都要找上門了,而Harry就是那個看上去簡直是被潑了硫酸或者被惡意燒傷的小可憐。

紅發姑娘抓著Harry的手,看完便陷入了沉默,臉上的表情沉重又難得透露出一絲傷心,自責的話更是一個字也難以吐露出來。

“我沒事,”Harry安撫她,“我有魔藥,記得嗎,我很快就好了,都不需要長時間治療,一點點小傷,我早上磕破的——我可是男孩子,姑媽說男孩子多摔幾跤沒事兒。”

Scott在Jean背後給他比了個‘yes’的手勢,他雖然戴著墨鏡卻一點兒也不妨礙他看見這些,此刻要不是Jean還在,說不準他還要抱起Harry轉幾圈,誇他做得好。

“快去吧。”Jean在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後勉強笑了笑,她抬起手,指尖本來想去摸摸男孩最近瘦的更狠的臉蛋,卻在想起自己渾身冷汗,手心也是冰涼的之後停住了,Harry卻極其快速地把臉蛋貼了過去,挨著這漂亮姑娘的手心蹭了蹭,和小貓撒嬌一樣眨眨眼,這讓姑娘很快真的笑了,拍拍他的腦袋催促,“快去。”

Peter這才把走一步都要回一次頭的弟弟給抱走了,並且還小聲說他:“彆動,對,說你呢,手彆亂動,我們要回去找那什麼玩意兒……你這樣能走壁爐嗎?不能,你這樣我們得去勒索點Hank的存貨……”

…………

很可惜的是,Hank不在房間之內,因此勒索不成立。

“他這兒怎麼有那麼多……我是說你們的東西?魔法什麼的?”Peter看著Harry在Hank的實驗室裡亂竄拿東西,猜測道“他學會貓頭鷹郵購了?”

“不,他隻是有一顆科學家的心,”Harry首先找出一瓶白鮮,納悶地發現大概是實驗失敗了很多次,這瓶都快被用的隻剩十分一了,不過還是把瓶子扭開,倒在自己的傷口上,小心地斟酌用量,“這些都是給他用來做實驗的……我們都覺得這些是找得出科學理論依據的,就買了很多材料和成品魔藥,器具也買了一套。”

Peter湊過去看,隻見五滴藥水滴在Harry的手背上,傷口便再度嘶嘶地冒著白煙,看得他牙酸——但是這一陣輕微的白煙過後,那可怖的口子不僅不再流血,還愈合了,上麵長出的新肉讓Peter堅信這魔藥讓傷口跳過了好幾個治療療程。

Harry再滴在小臂上幾滴,然後就架起了坩堝,手法嫻熟地調製起無夢魔藥——就是所謂的生死水。與此同時,他理所當然地思索起剛剛看到的東西,準確來說,是在Jean的夢裡看到的東西。

那不是什麼好景象,可是那似乎也不是什麼噩夢——它真實的可怕,不僅僅困住了Jean,連Harry都差點一起困住,如果不是Peter往死裡搖晃呼喚他,可能他會跟Jean一樣醒不過來,到最後還是會把爸爸給嚇到,那可不太好,Jean的模樣已經夠讓他擔心了。

Harry伸出手,用指尖和經驗測試著坩堝裡的溫度,從冒出的水汽來判斷,然後他過了三秒,才輕柔地抖落用日光蘭的根磨成的粉末,再用攪拌棒細細地,有規律地攪拌三下,等待熬製後的下一步。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由得開始繼續思考。

他看到了什麼呢?他看到的是什麼呢?那真是他看到的嗎?Jean又是什麼想法?爸爸知道了會怎麼做?

如果那景象真的變成真的——那這個世界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做?

Harry盯著坩堝裡的藥液出神,思索著許多人大概在十歲以後就不會幼稚地思考的問題。每個男孩在幼年期都有英雄夢,拯救城市拯救國家拯救世界,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的出現催化了這種趨勢,卻沒有哪個人真的希望聽到‘這個星球即將毀滅’。

“這是些什麼東西,我看看……噢,我懂我懂,精密儀器不能碰,”在Harry思索的時候,Peter到處亂竄,在這間可以說是很大的實驗室裡上下左右地跑動,甚至還有亂翻偷看一些東西,Harry聽他弄出一聲很大的聲響,就回頭去看他,後者立馬舉著手表示清白,然後把一個皮箱子打開展示給他看,“這個總不會是什麼科學儀器?太昂貴玩意不好碰,大家都知道。”

想到Charles笑著說Peter曾經被悶久了,成了個一流的少年小偷——當然現在已經不了——Harry的嘴角就忍不住一扯。

那箱子看上去十分老舊,似乎是真正的皮革箱子,四角包金,容量也十分大,Peter把它打開舉起來時也絲毫不害怕它裡麵的東西跟著掉出來,Harry本來是順便望它一眼,但是這一眼可不得了,他一下子呆住了。

“……怎麼?這上麵有什麼吸引你眼球的魔咒?還是魔紋?”Peter舉著箱子納悶地左右查看,沒發現任何蹤跡,他把箱子合上搖了搖,沒有什麼彆的聲音,然後把箱子遞過去(他可不敢扔,要是打爛了坩堝或許Harry會憤怒地掐住他的脖子)。

Harry連忙接過箱子,重新打開那個鎖扣,拿起放在裡麵疊的十分整齊的一件小毯子……它摸上去柔軟又暖和,用和Harry那件昂貴的藍色鬥篷一樣的原材料細細織進了保暖的絨毛,他抖了一下,大概是為了怕使用者嗆進絨毛,這件小毯子就算使勁兒抖都落不下一點點絨毛,倒是叮鈴一聲,把一枚不知道做什麼用,也許是鎖箱子用的鑰匙可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