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莫德之行(下)(1 / 2)

如果往來的巫師們能夠看一眼這條小巷,就會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多麼漂亮的幾個孩子在閒談說笑啊,還有位極漂亮的美女,雖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但是美女誰不願意多看幾眼呢。

但是如果有好事者仔細看看,或者走近點就會發現,有個人被捆的結結實實的,渾身冒著能把人指尖兒凍紅的冷氣,袍子和鬥篷大敞,地上一地物品,他本身則鼻子通紅,臉色慘白發青,眼睛也被捂住,渾似被打劫了的可憐人。

Harry一邊眼睛盯著這個人,一邊喃喃地在手機上記下相關的記錄,Wanda的手輕巧的搭在那男巫的肩頭,狀似親昵,但是誰都知道隻要男巫有所動靜,她馬上就能釋放出破壞力巨大的紅色能量,那是她的標誌和武器。

至於Draco,則在那兒一樣樣地搜遍男巫的上上下下,從帽子到鞋底一個都不放過,Harry總覺得他那興奮樣兒,那動作,那雙搜查的手令他活活像個搶劫勒索的熟手,因為Draco一邊搜一邊露出那種絕不能稱作是善意的笑,狡黠地一項項搜再一項項報,熟練極了:“魔杖——沒用了;魔法繩索?丟了丟了;哦,口袋裡有可以消除氣味的隱身粉,這半瓶值得五十個金加隆呢;讓我們看看,鬥篷的口袋,這是什麼書,黑魔法法典嗎?女人用的鑽石胸針?用禮品盒裝著?我知道了,這胸針可是法國發售的限量版,隻要查一查編號你就完了,你怎麼敢把這種東西帶出來?”Draco嘖嘖嫌棄地說。

他繞著那個男巫轉了一圈,又從他的鬥篷內側搜出一條長長的黃金六芒星編成的鏈子,一袋催眠用的藥粉,從長袍口袋搜出一袋子金加隆和幾個銅納特,奇特的是,在轉完圈後,Draco還從男巫的袖子裡摸出一把小笛子和幾塊開封了的糖。等Draco踢掉那雙的鞋子,拿隨身帶商場裡買的軍刀一劃,又找到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至於男巫身上的項鏈,戒指,袖扣等等飾物,那就彆指望他會好好放回去了,除了袖口沒有紋章被他扔了以外,其他的東西正被Malfoy少爺對著手機的光查找線索呢——越古老的巫師越喜歡往物品上打記號,不管他們是出門赴宴還是會情人。

“沒有什麼瞞得過我的眼睛。”Draco驕傲地說,Nina則提著小裙子對著地上的那些東西左看右看,她有點想去碰那些好看的飾品,被Draco一巴掌拍開了,理由是上麵可能有什麼咒語,專對兒童。

“是,沒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你可厲害了……”

但是朋友,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Harry嘴角抽搐,附和的同時,又深深懷疑著——難道說,Draco在Hogwarts裡,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對同學們實行著以多欺少的勒索行為?不然為什麼他在搜身時‘手腳麻利,眼光如距,觀察細微’而且看起來熟練無比呢?

但是Draco也不缺錢啊?他要是以勒索為愛好,到底是圖什麼?打劫和勒索的成就感?Harry納悶地想。

天真的Harry並不知道——在合理搜取(或者搜刮)彆人的財產時,一般人總是如此熱情的,官僚體製和貴族體製下更是如此,就比如weasley先生前段時間搜查非法物品,雖然累的苦不堪言,但是在搜查那些下巴老高,用眼角和語言來對他進行蔑視的純血貴族時……嗯,他未必是完全不樂意的。

Wanda隨便一指,那本在夜晚路燈下泛出特殊質感的書就到了她手裡,一到手,她就露出了一副厭惡到想吐的表情,隨後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個被綁在地上搜身的男巫,令後者情不自禁渾身冰冷發抖。

“這是染過的人皮。”她的手摩挲著表麵,從沉重的黃金四角到表麵那質地奇怪的封皮,然後吐出一句令兩個男孩毛骨悚然的話,女孩則被哥哥捂住了耳朵,還好這個詞並不是經常出現在課堂或者電視劇,她不能完全理解這個新詞語。

“我說怎麼看著眼熟,”Draco拿起那一串六芒星項鏈,“我在吉普賽女巫那裡看到過這種款式——巫師一般用這種款式的鏈子來祈求惡魔降臨。”

還能說什麼呢?假如說一開始,Harry覺得地上這個有可能是個普通人販子,但是帶著人皮書的巫師除了是黑巫師還有什麼?而且他們利用商品店的魔法帽子打造的‘金發計劃’真的奏效,這說明Wanda確實摸著了正確的點。

Harry一把撕開男巫的嘴上的紙膠帶,冷靜地說:“假如你撒謊,我是會知道的——在回答問題之前,你要想清楚你的答案,先生。”

不等那個皮膚蒼白的男巫說‘yes’或者‘no’,Harry就開始發問:“你們一共抓了多少個孩子?他們都怎麼樣了?”

“——以及,還有幾個孩子活著?”Wanda輕聲在那男巫耳邊問。她低頭,俯身,垂下的褐紅色卷發在男巫的臉頰側麵輕輕拂過,可惜後者隻能從中聞到危險的味道。

男巫咽了口唾沫,之前凍得發紫的嘴唇哆嗦著張開。他臉色難看,聲音嘶啞,眼珠渾濁,完全是本能地在吐出話語。

“抓了三十一個,都活著……一個不合適,賣到了德國去了……十個賣到了北歐……”Harry一聽到‘都活著’,鬆了口氣。雖然不指望黑巫師的良心,但是幸運的是,那三十一個孩子都活著,那麼不管他們活著的原因是什麼,都還來得及。

不過聽到了‘賣到了德國去了’他震驚地開始卷袖子想給地上這家夥來一下——難道說黑巫師還乾人口買賣這項副業啊?!

“……也許隻缺一個了。”Wanda輕聲地說。而那男巫在地上抖了抖,腦袋低的快要垂進胸膛裡去了。

“……不想掃你的興,但是彆高興的太早。”Draco看到Harry鬆了口氣的樣子,不想打擊他,但是他在這方麵卻比Harry想的更多,他快速在Harry耳邊輕聲說了這麼一句,隨後拿自己的魔杖指著那男巫的下顎,剛才那搜身的得意和快活勁兒都不見了,隻剩下嚴肅,“你們抓那些孩子做什麼?還都是純血!說!”

Harry一開始沒懂,但是在看到Wanda的可怕臉色後,搞懂了他的意思——‘都活著’很可能隻是字麵上的意思,什麼叫‘活著’?沒死就行。至於其他的?做實驗品?定期放血?用黑魔法折磨孩子們的心智,磋磨他們的靈魂?也許還要更糟。

但是僅僅是問到了這兒,男巫就一個抖索,似乎是終於從冰籠子裡的那種嚴寒裡擺脫出來,找回了自我,緊緊咬緊了牙關,隻說:“你們不需要知道——一切都是為了領略偉大的魔法。”

Harry清晰地看到Wanda都忍不住翻了個‘見鬼去吧’的白眼,那神情像極了Peter。

然後哪怕Draco把魔杖尖抵在他喉嚨口,他都不說話了。這態度激怒了Draco,氣的一腳把人踹翻,重重拍了拍Harry:“——不識好歹的蠢貨!你來,快上!”

“上什麼,這又不是魁地奇球場!”Harry下意識地回複了一句,上前蹲在男巫麵前,然後就開始毫不猶豫X□□ier家傳的絕活,他把兩隻手指抵在太陽穴上,開始思維和靈魂,記憶上的入侵,“我真的十分抱歉對你做這種事情……但是你要知道這都是因為你拒絕提供信息,我希望我們之間最好能夠達成共識,先生。”

他說的十分禮貌,能力卻發動的一點兒都不停頓,沒有一丁點的猶豫:雖然私自入侵很沒人權,但是!但是!Harry覺得這種時候似乎不適合談人權、

這樣的時刻,爭分奪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男巫可不覺得這份禮貌可貴,也不覺得這種事情能夠達成共識,在他看來這個孩子的神情無疑是要笑著往他胸口念一個阿瓦達索命咒,或者用個鑽心咒……比起咒語,那種禮貌和笑容才是最令人覺得可怕的。不,不如說,那份他摸不準猜不著的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馬上他就不用害怕了——

他的意識在Harry發動能力的那一刻,直接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墜入了腦海深處。

…………

黑袍子,黑袍子,似乎永無止境的黑袍子。男巫抱著一個今天剛剛發現的金發的男孩走進來時,就和一個黑袍子擦肩而過,雖然他自己也是個黑袍子,但是他出身於德國一個純血家族,更愛奢華和放蕩一點兒的生活,因此即使出於自己的信仰為人工作,他依舊有點審美疲勞。

但是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偉大的事業。

男巫匆匆穿過樹林,走進一個由地下洞穴建造而成的地下室裡。這裡陰暗卻不潮濕,牆壁上點著火把,幾個黑袍的同夥和他擦肩而過,而他走進一個滿是門的走廊裡,敲開其中一個,在另一個看不見臉的黑袍的幫助下,把新抓來的男孩丟進一個不足成年人腰那麼高的籠子裡,上鎖,然後丟進那個房間,又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桌子上抓起羊皮紙,用魔杖變了一根羽毛筆出來,在上麵寫字做記錄,包括男孩的身高,外貌,年齡,是否健康等等,又給他打上編號,還記上籠子的編號,而非寫上名字,這種記載方法猶如在記載一隻待宰的豬。

“這個看上去有點瘦,你確定他符合我們的標準嗎?他的心是否純潔,他又是否是個純血?”和他一起登記的黑袍是個女人,雖然看不到臉卻聽得出那是一個略帶口音的女聲,“我們的祭品必須是完美無瑕的純血孩子,上一次帶來的那個女孩根本不符合標準,你這次有確認過嗎?”

“我當然有,”男巫不滿地回答,“我的攝魂取念很完美,我的偽裝也很完美,上次完全是個意外……我們還差幾個?”

“兩個,”女巫說,“最好要再小一點或者再大一點的孩子,嬰兒足夠純潔無瑕,少年有足夠的鮮血和魔力補充前者。”

“這是我們的極限了!再大一點的孩子都入學了,魔杖也默認登記過了,你想被魔法部和學校找上門嗎?”男巫低吼著道,“更何況我們隻要純血!誰知道那些穿著巫師袍的學生是不是肮臟又不知好歹,魔法和靈魂皆不純粹的泥巴種……”他嘟囔著,“如果不是需要資金,我會當場燒死那幾個泥巴種……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到底是誰那麼瞎眼,把泥巴種找到這裡來?如果我知道,我一準兒給他們個痛快。”

女巫立馬被這個說法給說服了。

“他們不過是想完成任務,於是抱走了魔力暴動過的小泥巴種來充數。”女巫輕蔑地道,“如何分辨是不是泥巴種真是簡單極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冒充正統巫師,獲得不該有的魔法恩賜的泥巴種和純血孩子怎麼能一樣?就算教他們幾個小時,還不是幾句話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