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他也知道既然他想要給葉雲卿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想要兩個人以後能夠毫無障礙地在一起,首先就要學著放手,不再像是真正對待一位男寵那般限製住他的行動。

可是每回這樣的念頭升起,他就要忍不住想起當年的事,害怕他再一次從自己手中消失。

“是。”葉雲卿回答得很乾脆,兩人緊貼著的身子都在逐漸發熱,甚至因此變得敏感起來。隻輕微的蹭動,都能叫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誘人的低吟。

他的頭微微一抬,脖子揚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魔界如今是我的責任,我不可能放任你去傷害那些為了我著想的同伴。”

他緊抿著嘴,直麵承受著段千鈺危險得像是要將他吃入腹裡的眼神,又抬頭在他嘴邊輕輕碰了一下,冷淡的語氣裡夾雜著幾分柔軟:“既然你想要光明正大地與我在一起,那就不能隨意將那些魔族人給殺了。”

“你已經向三界宣誓了你對我的情意,那這一次,我想要親自去告訴他們,我的心情。”

“倘若隻以強硬的手段去應付此事,恐怕隻會造成更大的反效果,你且讓我試一試。”

“再說,妖族之亂也因我而起。我與妖族人相識,總有辦法將他們勸退。”

段千鈺咬了咬牙,有些受不了葉雲卿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示弱,低頭用力地在他脖子處啃咬了一下才啞著聲說:“那也不需要五天。”

五天是因為他還想順道去做一件事。

葉雲卿心裡想著,並沒有將這件事告知,而是冷著聲,語氣頗為理直氣壯地說:“此番鬨事的並非隻有我魔殿裡的人,他們幾乎將八方魔君都請來了,總是需要一些時間。”

“再說,我已許久未回去魔殿,肯定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處理。”

段千鈺又陷入了許久的沉默,明明是一位仙尊,可他眼裡泛著的情緒卻比身為魔尊的葉雲卿還要嚇人,好像下一刻就會突然給他拷上重重鎖鏈,狠心地將他關押在暗無天日之地,僅能日日與他笙歌。

葉雲卿被自己的想法整得臉色又紅了幾分,眼中的水霧也重了幾層。

許久之後,段千鈺才說:“你後天再走,我放你回去三天。”說到最後,幾乎咬牙切齒的。

葉雲卿也沉默了良久,才淡淡應了一聲:“好。”

心裡卻是笑了一聲。

三日的時間正好。

他了解段千鈺,其實一開始說的五日不過就是料到他定要再與他拉扯一番,倒不是真的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如果他一開始就說了三天,恐怕段千鈺真的得隻讓他離開一日或兩日了。

他想去一趟修羅界,兩日的時間實在有些太趕了。

三日應該能勉強趕回來。

想要離開仙殿的交換條件,便是這兩日當真被段千鈺狠狠折騰了一番。大約是情緒控製不住,段千鈺的動作裡都少了些許平日的溫柔,每一下都像是要狠狠衝入他肉骨裡與他徹底融合。

葉雲卿甚至開始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有一日會不會當真如同那些話本裡寫的一樣,被玩|壞了?

即使如此,在到達了約定之日的那一天,他還是強忍著腰的酸疼,從床上爬了下來。

段千鈺看他的眼神,明顯就是在感慨自己對他下手終究是輕了。

葉雲卿:“……”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上了段千鈺這麼個家夥,口味是否也太重了點?

他沉默著

朝段千鈺伸出雙手,將手腕上的那一對鐲子放到他麵前:“我會先去見一見易灼,看能不能讓他把雲綾交出來。”

白皙的手腕處,乃至往上一些的地方,深淺不一的痕跡隱隱約約,半露在寬敞的袖子底下,引人遐想。

段千鈺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還是沒說什麼。葉雲卿心裡暗笑了一聲,麵不改色繼續說:“我對易灼的為人尚有一些了解,他應該隻是一時興起,雲綾在他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說完,站他麵前盯著他的人終於又忍不住將他抱進懷裡,抬手捏著他的下頜重重地印了上去,甚至還頗為暴力地撬開了他的嘴,深入掠奪他的氣息。

等段千鈺再將人放開時,葉雲卿的嘴又被他親得發紅,眼中波光粼粼,臉上滿是一副被狠狠□□過的模樣,就連脖子處那些吻痕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外。

葉雲卿知道這是段千鈺宣示主權的方式,他倒也不會覺得反感,隻是想到回去要見很多人,甚至還會被自己底下的人看見,臉上就忍不住發熱。

多少還是臉皮子薄的人。

段千鈺無聲替他解開了手鐲,在感受到他被封印的力量回來時,才沉聲說:“記住了,三天。”

“阿卿,三天一到,你若沒有回來,彆怪我踏平你的魔殿。”段千鈺的聲音裡,深情而又狠心。

葉雲卿默了許久,才應聲:“我會回來的。”

另一頭,依然被關在小破屋裡的雲綾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她隻是奇怪最近魔宮裡的人竟然沒再來找她。

就連那個有事無事都要跑進來她房間,一坐就坐整日,甚至還會和她聊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或是借著探聽她心聲來發現她一些事情,並拿出來與她討論的易灼都沒有再來煩她。

她難得有一段時間的清靜,又忍不住在想男人果然都一個德行,熱情退卻後,就不會再各種獻殷勤了。

其實易灼倒不是沒來過,但那日與林天鴻和陳仲遠大戰後,他實在元氣大傷,連魔宮裡的精兵和護法們都需要時間療養,確實不太方便出現在雲綾麵前。

二來,也擔心她得知他受傷後,會趁機對魔宮裡的人出手。

易灼蒼白著一張臉站在房門前沉默許久,最後搖身一變,成了一隻紫色的狐狸,跳著溜進了木屋後的深林裡。

易灼是魔族,但他原身是一隻紫狐,生來便是一隻魔狐。

他有時候也很苦惱,如果獸族的心思,不那麼長情就好了。

·

葉雲卿找到易灼的時候,這狐狸正躲在他冷冷清清的洞窟裡療傷,見到他的時候也不意外,懶洋洋的,像是早料到他會現身。

“……本尊怎麼覺得,魔君你這身傷,可不似是為了本尊堅持的呢?”葉雲卿和易灼交情不錯,但還是很清醒,不覺得他們之間的交情已經深入得好似他和顧弈南那般,可以為了彼此拚死拚活。

易灼沉沉地笑了幾聲,狐身並未張口,卻能將聲音清楚傳入葉雲卿耳裡:“仙尊會放魔尊大人回來,我有點意外。”

“暫時罷了。”葉雲卿淡聲回道,“不過我之後,還是要回來的。”

他的聲音輕了一些:“不可能放任魔界不理。”

易灼彎了彎狐狸眼,感慨道:“我就喜歡魔尊大人的性子。”

葉雲卿沉默了一會兒,說:“雲綾曾經也是我朋友,聽仙殿的人說你不肯放她回去,我怕他們還要再來你魔宮找麻煩。”

易灼情緒不怎麼高昂地甩了甩尾巴,聲音好像沉沉悶悶的:“知道了,你回去的時候把她一並帶走罷。”

葉雲卿能感知到他可能不太開心,卻不能完全理解是因為什麼。但他也沒有探聽彆人事情的習慣,既然易灼沒有開口,他便沒有多問,而是說:“本尊此趟回來還有要緊事辦,關於魔界另外幾位魔君,希望你能幫本尊向他們傳幾句話。”

說著,他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塊金紅色的令牌遞到易灼麵前:“這是本尊的令牌,見此令等同於見本人,你拿著。”

“讓他們先稍安勿躁,本尊雖同段千鈺為兩情相悅,不過仙魔兩界的事也不會放任不管。你讓他們且放心,本尊不會輕易讓仙殿人得手。”說著,他眼裡難得泛起了一絲很淺的笑意。

“奕南在本尊那裡,目前很安全,也請魔殿的人勿要擔心。”

易灼眸中多了一絲興味,將令牌壓在爪子底下:“遵命,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