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雪呆呆看著他手裡那個同心結,不敢置信一般,連聲音都顫了:“你,你怎麼把它解下來了?不能解的……”
林若軒沒搞過這種封建迷信,自然不懂這裡麵的講究,他看著季如雪那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一時間也沒多想,連忙把那個同心結係了回去:“殿下,沒事了,係回去了。”
季如雪鬆了口氣,又趕緊扯了扯布條,把那枚同心結係得牢牢的,一邊係,還一邊碎碎念地自我安慰:“先生親手係回去了,沒事的,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林若軒看著他那個迷信勁兒,無奈好笑的同時,居然還詭異地覺得有些可愛。
季如雪把同心結牢牢係好之後,又仔細摸了摸,這才站起身來,神色委屈極了:“先生,你怎麼能這樣呢?聽說解開了同心結,相愛的人就會分開的!”
林若軒趕緊安慰道:“這些都是迷信而已,隻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這種身外之物又有什麼打緊的?”
季如雪古怪地盯著他,半晌沒說話。
林若軒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連忙打補丁道:“呃,我的意思是說……”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陡然一暗,隨即一張柔軟微涼的薄唇,狠狠壓在了他的嘴唇上麵。
“先生……張嘴。”季如雪一邊狠狠吻著他,一邊含含糊糊道。
林若軒還在發愣,忽然下唇微微一疼,似乎被輕輕咬了一口,他極輕地“嘶……”了一聲,而後隻覺得嘴裡一暖,一個溫熱濕滑的東西已經闖了進來,惡狠狠地糾纏著他的舌頭。
稀裡糊塗之中,林若軒下意識地輕輕吮了吮那東西,對方微微一呆,而後連呼吸都粗重了,簡直是瘋狂一般回吻過來,仿佛要把林若軒嘴裡的津液,肺裡的氣息,全都掠奪得一乾二淨!
兩人黏黏糊糊地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林若軒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前都有些發黑了,季如雪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
林若軒喘著氣,腦子裡一片混亂,自己這是怎麼了?季如雪現在又沒有中淫藥,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回應他?
季如雪垂眸看著他,雪白的耳廓微微泛粉,一雙漆黑的眼睛亮得嚇人,裡麵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還有些微的得意之色:“先生還敢說自己不喜歡我?方才先生可是親手把同心結係了回去,又說什麼’兩個人的心在一起’,還……還那樣如饑似渴地吻我。”
林若軒滿臉通紅,整個人又是迷惑又是窘迫,他剛想說些什麼,季如雪已經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啾”了一下:“我知道先生害羞,先生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走,我們去寺裡燒香。”
“殿下!”林若軒站立不住,被他半拖半拉著往雲隱寺的方向走去。
季如雪顯然心情極好,步履輕盈得幾乎要飛起來,時不時地回頭瞧林若軒,還忍不住偷偷竊笑。
兩人就這麼拉拉扯扯地進了雲隱寺,林若軒好不容易才甩掉了季如雪的手,低聲道:“佛門淨地,不能這樣。”
“哦。”季如雪癟嘴道。
這座曾經的皇家寺廟,如今已經十分冷清,院子裡隻有一個十來歲的小沙彌在掃地,季如雪拉著林若軒進了前殿,而後點了三炷香,站在高大的佛祖金身麵前,虔誠地禱告著。
林若軒也點了三炷香,默默祈禱:“願菩薩保佑我順利完成係統任務,保佑大淵朝風調雨順百姓安康,保佑……殿下一生平安喜樂。”
兩人禱告之後,雙雙鞠了三次躬,把香插/進了香爐裡,季如雪低聲道:“先生許了什麼願?”
林若軒淡淡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季如雪抿唇一笑:“先生不用說,我來猜一猜。唔,先生是不是想和我夫妻恩愛,纏綿繾綣,永結同心?”
林若軒一口氣差點噎著,罵道:“胡說八道!”
兩人一陣吵吵鬨鬨,季如雪越說越離譜,林若軒氣得想給他兩下,卻被季如雪一把抓住了手,正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佛號:“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有禮了。”
林若軒回過身去,不由得微微一愣。
眼前是個須眉皆白的老和尚,半邊臉慈眉善目,另外半邊臉卻是一片燒傷瘢痕,看起來十分可怕,又有些熟悉。
“您是……”林若軒蹙起眉頭,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此人。
季如雪已經認了出來,揚眉道:“您是我們之前下山的時候,遇到的那位大師。”
他這麼一說,林若軒登時想了起來,當年木蘭圍獵,自己和季如雪下山的時候,的確遇到過這位老和尚,當時老和尚說,自己和季如雪下山之後會有“血光之災”,後來果然在詔獄裡應驗了。
那老和尚微微點頭:“燕王殿下好記性,正是老衲。”
季如雪問道:“不知大師法號?”
老和尚垂眸合十道:“老衲法號空境,如今是這雲隱寺的住持。”
空境報了法號之後,掃了一眼季如雪,又掃了一眼林若軒,而後目光定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淡淡道:“二位可是來求姻緣?”
林若軒隻覺得臉上發燙,訥訥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季如雪坦然道:“正是。倘若靈驗,本王日後定當為雲隱寺重修大殿,為諸佛重塑金身。”
空境歎道:“小寺近些年確實有些破敗了。老衲記得很多年前,皇上和先皇後來小寺為太後祈福,結果小寺不慎走水,雖然皇上和先皇後無恙,後來小寺也重建了,但還是失了聖心,如今落得這般模樣……如果燕王殿下願意行此善緣,老衲感激不儘。”
林若軒聽他提起先皇後,也就是季如雪的親生母親,忍不住有些忐忑地看了季如雪一眼,季如雪臉上倒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隻淡淡道:“雲隱寺失火的事情我也聽說過,當時秋高氣爽,天乾物燥,倒也怪不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