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林若軒有些發愁,這可怎麼辦?自己又不是航海專家。
蕭圖南誠懇道:“依我看,若軒你還是彆去了。如果身子實在不好,我可以設法幫你尋些其他藥材,比如老山參、冬蟲夏草,這些我都能找到。”
林若軒歎了口氣,心中非常無奈,自己也不想這麼麻煩,可這是該死的係統任務,根本沒法推卸。
他想了片刻,又道:“侯爺,你能不能撥條船給我?我還是想去試試。”
“若軒,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太危險了。”
“可是,我是真的很需要那樣藥材。”
蕭圖南又勸了幾句,見他態度十分堅定,隻得歎道:“這樣吧,你再等幾天,我身體略好之後,和你一同前往。”
“這,這不太合適吧。”林若軒呆了呆,便想拒絕。
“大海上瞬息萬變,我在這邊呆了一年多,再怎麼也有了些經驗,多少能幫得上忙。如果你自己去的話,十有**什麼也找不到,說不定連小命都丟了。”
林若軒還是很猶豫:“可是……”
蕭圖南挑眉道:“要是你不同意的話,就不用跟我要船了。”
林若軒心中十分為難,但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他轉念一想,這畢竟是書中世界,蕭圖南有大男主光環,搞不好真的能找到那座珍珠島。
這麼想著,他便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侯爺了。”
蕭圖南深深看著他,柔聲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
一轉眼,便過了大半個月,蕭圖南長年習武,身體底子甚好,傷勢漸漸好了一大半。
雖然還沒有完全痊愈,但是再這麼拖下去,馬上就要到雨季了,出海會變得很危險,於是二人商議之後,將福州府的軍務暫時托付給副將陸勇,又選了一條堅固的中型戰船,決定儘快出海。
戰船上麵,除了數十名身強體壯的水手之外,蕭圖南還帶了一位做過向導的老漁民,又帶了兩月的乾糧和淡水,一切都準備得十分妥當。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船隻正式啟程,前往南海深處,尋找珍珠島。
林若軒站在甲板上,帶著鹹腥味的海風迎麵吹來,蔚藍色的大海一望無際,目之所及,全是茫茫的水天一色,偶爾有一串小魚躍出水麵,給大海點綴上了勃勃生機。
“若軒,看什麼呢?”蕭圖南走了過來。
“那邊好像有魚在跳。”
“哦,那是銀魚,白天也就罷了,滿月的時候跳起來,那才叫一個好看呢。我有次半夜在一個小島埋伏,就看到……”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看著海麵跳躍的魚兒,倒也頗有樂趣,蕭圖南講了些自己打倭寇的事情,林若軒也講了不少遼東的見聞,蕭圖南很有興趣,一邊傾聽,一邊感歎。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點點繁星浮現在深藍的天幕之中。
“若軒,你躺下來試試,我在海上打仗的時候,晚上經常這樣看星空。”蕭圖南一邊說,一邊拉著林若軒在甲板上躺了下來。
林若軒拗不過他,隻好躺了下來,這樣仰望著深藍夜空中的浩瀚銀河,仿佛自己要向星空中墜落而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很美吧。”蕭圖南歎道,“此時此刻,才覺得浩渺天地之間,自己如同蜉蝣一般。”
林若軒也有同感,便點頭道:“是啊,太渺小了。”
蕭圖南靜靜地望著茫茫夜空:“以前,我有很多事情沒有想通,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想要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二師哥罵我朝廷走狗的時候,我隻覺得他不可理喻。”
林若軒安慰道:“南宮穀主為人有些偏激,他的話侯爺不必放在心上。”
“嗯,我也沒有放在心上。”蕭圖南望著夜空,聲音越來越輕,“隻是,我在遼東呆了近十年,回京之後又經曆了牢獄之災,最近剿寇還受了重傷,如果不是你,差點就救不回來……這段日子以來,我愈發覺得,其實我的本事,也不過如此罷了。”
見這位大男主忽然心情低落,林若軒趕緊安慰道:“侯爺,你已經儘力了,如果沒有你,大淵朝北有女真,南有倭寇,還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樣子呢。”
“謝謝。”蕭圖南淡淡一笑,又輕聲道,“或許我真的有些累了吧,方才那些話,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
能不累嗎,看你那些傷,那就是拿命在拚啊,普通人早就掛了好不好。
林若軒認真道:“既然累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如今女真和倭寇都已經平定,侯爺也可以稍微鬆口氣了。”
蕭圖南低聲道:“是啊,我可以稍微鬆口氣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丟下福州府,和你一起出海。”
林若軒隱隱有種古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極其不妙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他還沒來得說什麼,蕭圖南已經開口了。
“若軒,過去我忙於軍務,對身邊人太過忽略,心思也很粗糙,著實負你太多。如今戰事已定,這條命也是你千辛萬苦撿回來的,我最近想了許多……”蕭圖南頓了頓,終於柔聲道,“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啥?啥??啥???
林若軒眼睛瞪得溜圓,腦海一片空白,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啊?”
蕭圖南看他那副驚呆了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正色道:“若軒,我已經想過了,你和如雪那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到頭來隻是傷人傷己罷了。我過去負你太多,也不能責怪你什麼,但如雪畢竟是無辜的。若軒,彆再做傻事了,放過如雪,和我認真試一試,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