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1 / 2)

季如雪死死盯著眼前這無比刺目的景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自己沿著河道找過來的時候,看見懸崖上有微弱的火光,便把船停靠在懸崖邊,順著藤蔓攀了上來,結果在洞口便聽見蕭圖南低啞曖昧的聲音:“是不是杏花樓那次,我弄疼你了?”

此時此刻,他的先生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裡,漆黑的長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身後,露出半邊蒼白瘦弱的單薄肩背,漂亮的眼睛驚惶地看著自己,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殿下?你怎麼……”

“如雪?”蕭圖南也抬頭望向自己,神色頗有些意外,但並沒有驚慌的樣子,仿佛他摟著自己的先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季如雪一聲不吭,隻緩緩轉動眼珠,慢慢掃過地上那堆淩亂的中衣、那半截明顯被暴力撕壞的下裳……

這個時候,林若軒的腦海也是一片空白。

這麼偏僻的地方,阿雪怎麼找來了?

他呆愣了片刻,然後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還和蕭圖南亂七八糟地摟在一起!

“侯爺,你,你趕緊放開我。”林若軒簡直又窘又急,還說不出來地心慌意亂,他正手忙腳亂地想要掙脫,季如雪已經陰沉著臉走了過來,一把將他狠狠拽起來,而後緊緊擁入懷中。

林若軒怔然看著那張雪白冷漠的臉,然後隻覺得身上微微一暖,季如雪已經脫下披風,從後麵將他罩了起來。

林若軒定了定神,輕聲道:“殿下,你怎麼來了?”

季如雪沒有回答,隻讓他坐在自己懷裡,細細打量著他的脖頸和胸膛,仿佛在尋找著某種痕跡。

林若軒愣了愣,很快便明白了季如雪在找什麼,隻能萬分尷尬道:“我們沒做什麼。”

季如雪沒理會他,臉色陰沉地細細掃視一遍之後,又將手伸進披風下麵,修長的手指仔細摸索著。

林若軒微微一愣,而後感覺到了什麼,隻覺得臉頰滾燙,努力想要掙紮:“你,你瘋了?你,你舅舅還在呢……”

可季如雪的力氣大得嚇人,兩條胳膊簡直像鐵箍一般,林若軒一點兒也動不了,隻能任憑對方極儘羞辱地檢查著自己。

林若軒又羞又急,他幾乎能感覺到蕭圖南如芒在背的目光,可想而知,哪怕罩了披風,蕭圖南也能猜到季如雪在做什麼,這,這種事情……

他隻覺得臉都丟完了,但又根本掙脫不開,隻能低聲下氣地求道:“殿下,你彆這樣,你放開我……我跟你解釋就是了。”

季如雪根本不搭理他的求饒,細細摸完之後,才緩緩鬆了口氣,然後仔細將林若軒裹好,低聲道:“先生放心,我知道你對我的一片心意……我不會誤會你,也不會放過他。”

等等,你要乾嘛?

林若軒還沒反應過來,季如雪已經長身而起,而後“刷”一聲輕響,抽出了雪亮的隨身佩劍。

蕭圖南蹙眉看著他:“如雪,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

他話沒說完,季如雪的劍光已經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橫空而來!

電光石火間,林若軒來不及多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在蕭圖南身上:“殿下,快住手!”

隻聽“嗖——”一聲輕響,林若軒隻覺得耳邊一陣寒意掠過,而後腮邊微微一疼,幾縷黑發飄散在空中。

原來季如雪收手不及,微寒的劍意劃破了林若軒的臉頰。

季如雪盯著他,雪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胸口輕輕起伏了兩下,聲音居然很柔和:“先生,讓開。”

林若軒一邊努力護住身後的蕭圖南,一邊仰望著麵無表情的季如雪,緊張得咽了口唾沫,顫聲道:“殿,殿下,你彆衝動。”

季如雪輕聲道:“先生,我沒衝動,你讓開。”

林若軒急急忙忙地解釋道:“殿下,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圖南倒是很鎮定,他輕輕撥開林若軒,沉聲道:“若軒,我來跟如雪解釋。”

大哥,你彆添亂了!球球你了!!

林若軒左支右絀,簡直已經黔驢技窮,隻能乞求一般望著季如雪:“阿雪……”

季如雪看了蕭圖南一眼,又轉眸望向林若軒:“先生,我聽你說。”

林若軒稍微鬆了口氣,然後……卡殼了。

這怎麼說?既不能說是蕭圖南強迫自己,也不能說是自己自願的……草,這他媽到底怎麼解釋?!

季如雪輕聲道:“先生?”

林若軒實在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胡編亂造:“殿下,是這樣的,方才我和你舅舅的衣裳都弄濕了,於是脫了衣裳烤火,因為挨得近了些,你舅舅可能誤會了,以為我想和他……那樣。他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我正要跟他解釋,殿下你就來了。”

季如雪緩緩轉動眼珠,望向蕭圖南:“是這樣嗎?”

林若軒緊張地看著蕭圖南,大哥,算我求你了,為了你的臉皮,你就聽我一次,千萬彆胡說八道!

蕭圖南眼神複雜地看了林若軒一眼,似乎不太讚同這種逃避做法,但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嗯。”

季如雪看著他們二人眼神交流,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刷”一聲收劍入鞘,微微一笑:“原來如此。”

林若軒鬆了口氣,趕緊拉著他在火堆旁坐了下來:“殿下,你怎麼來了?”

季如雪慢慢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啞聲道:“先生,你就那麼走了,我怎麼辦?”

林若軒無話可說,隻得道:“對不起。”

季如雪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一直在找你。前些日子,我好不容易查到你的下落,可你已經出海十多天了,一直沒有消息,我便召集了東南沿海所有的戰船,全都出海找人。大前天晚上,我聽說你到了這裡,就親自找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季如雪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委屈得幾乎帶了哭腔,眼圈也漸漸紅了。

林若軒心中又酸又軟,一時間連被強行檢查的羞辱都忘了,隻覺得自己偷偷溜走這件事情,簡直渣到了極點,忍不住輕輕摸著季如雪的頭發,柔聲哄道:“是先生的錯,先生不該丟下阿雪……”

“嗯。”季如雪摟著林若軒,一邊委委屈屈地抱怨,一邊享受著對方的柔聲安撫,目光卻不經意地掃過旁邊的蕭圖南,眸色冰冷到了極點。

方才,地上那截撕破的下裳,先生勉強抗拒的樣子……蕭圖南分明在強迫先生,就和杏花樓那次一樣。

可是先生性子溫柔,膽子又小,因為蕭圖南曾經救過他,他就默默忍受了這一切,或許還害怕被自己嫌棄,不敢讓自己知道這些難堪的事情,卑微地竭力遮掩著。

一想到蕭圖南那句無恥至極的話,“是不是杏花樓那次,我弄疼你了?”,季如雪就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揉捏著,痛得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

蕭圖南怎敢如此?他怎敢如此?!

這是他的先生,這是他的摯愛,這是他的心尖肉,這是他輕輕碰一下都能歡喜許久的珍寶,竟然被彆的男人這樣毫不憐惜地……肆意糟踐?!

難怪,難怪先生和自己第一次的時候,就懂得用脂膏準備,事後還會偷偷上藥……他有過被粗暴對待的經驗,他被狠狠弄傷過,他很怕疼,可他不敢跟自己說。

蕭圖南到底強迫過先生多少次?先生在蕭府呆了那麼多年,一直貼身伺候這個人……季如雪不敢想下去了。

可是就算這樣,先生還惦記著蕭圖南的好處,惦記著蕭圖南曾經救過他,所以一直攔著自己,不讓自己殺了蕭圖南……先生那麼好,那麼敏感,那麼脆弱,又那麼善良,怎麼會有人舍得傷害他?

如果自己現在殺了蕭圖南,先生一定會非常自責,而且先生還會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杏花樓那些不堪的事情……既然先生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便裝作不知道。

所以,不能直接殺了蕭圖南,隻能用計除掉。

季如雪一邊細細思索,一邊斜睨著蕭圖南,冰冷刻骨的殺意仿佛海潮一般,在他胸口中一陣陣地洶湧,可他臉上居然沒有絲毫恨意,甚至還有些靦腆地對蕭圖南笑了笑:“舅舅,你也真是的,不過是烤火而已,你怎能誤會先生想和你……那樣?要不然,我幫你向父皇討個賞,給你要幾個美人兒?”

林若軒緊張地看著蕭圖南,生怕他又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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