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決定,林若軒便不再猶豫,起身爬上窗前的書案,仔細察看被封死的窗戶。
窗欞是梨木雕花,做工十分紮實,外麵又釘了數根粗大的木條,看起來完全封死了。林若軒想了想,從發髻上麵取下一支束發的碧玉簪,試著從窗縫下麵捅了捅那些木條。
紋絲不動,看來真的封死了。
他歎了口氣,正打算另外再想法子,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而冷漠的聲音:“怎麼,想跑了?”
林若軒陡然一驚,還沒回過神來,腰上猛地一勒,季如雪已經輕而易舉地將他從書案上捉了下來,狠狠摔在大床上!
“砰!!”
林若軒被摔得幾乎散了架,他頭暈眼花地仰望著床前的季如雪,在這種該死的情況下,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件遙遠的往事,當年就是在這個房間裡,自己把年幼的季如雪從梁上放了下來,又把他抱到床上,仔細接好腿骨……
季如雪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英挺俊美的麵容冰冷如雪,線條完美的下頜微微緊了緊,而後忽然伸出手,便要來撕林若軒的外袍。
林若軒下意識地往後一縮,直接給了他一腳!
可季如雪的反應實在太快了,輕輕鬆鬆便一把捉住了他的腳踝,那粗魯強勁的力道簡直大得嚇人,和那雪白俊美的容顏完全不搭,仿佛可以輕而易舉地捏碎他的骨頭。
林若軒怔然望著自己一手養大的俊美青年,一股難以言說的陌生恐懼感,緩緩從他心底升起。
季如雪冷笑道:“先生的臉都嚇白了……怎麼,不肯伺候朕?”
林若軒顫聲道:“阿雪,彆,彆這樣。”
季如雪死死盯著他,漂亮的薄唇裡吐出惡毒無比的話語:“先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先生跟了蕭圖南那麼多年,心甘情願地伺候他,被他乾了不知道多少次……結果呢?他連個妾室的名分都不肯給你。朕不過用了先生兩次,就給了先生名分,先生如今是朕的妾,自然應該好好伺候朕。”
林若軒忍無可忍道:“沒有!我和蕭圖南沒有什麼……”
季如雪柔聲道:“先生還想騙朕?蕭圖南那張臉,黑水河那根藤蔓,還有蕭圖南在岩洞裡親口說的,他在杏花樓弄疼你了,以後會溫柔待你……這些事情,先生想怎麼解釋?”
林若軒張口結舌:“我,我……”
季如雪深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這些日子,朕已經想明白了,朕不過是個贗品而已。先生待朕好,教朕念書,為朕調養身體,願意和朕做那種事情,一半是因為這張該死的臉,還有一半是因為……”
他頓了片刻,才極其艱難地說出口:“朕十幾歲的時候,先生便時常在朕麵前,見縫插針地為蕭圖南說好話,潛移默化地想讓朕欣賞他……先生,你是不是覺得,父皇待蕭圖南不好,如果朕當了皇帝,蕭圖南就有好日子過了?”
林若軒被那雙漆黑冰冷,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盯著,竟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他剛剛開始做任務的時候,確實有過這種想法,也付諸行動了,可是,可是……
季如雪看著他那副啞口無言的樣子,薄薄的嘴唇漸漸顫抖起來,眼圈慢慢泛紅了:“朕就知道,朕就知道……”
林若軒啞聲道:“阿雪,我……”
季如雪冷冷道:“你叫朕什麼?你自稱什麼?”
“皇上,我,我……”林若軒頓了頓,艱難地改了自稱,“奴婢確實那樣想過,可是……”
“彆說了!!”季如雪再也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而後咬牙切齒道,“把衣服脫了。”
林若軒呆呆看著他。
季如雪的聲音輕柔而危險:“先生,你得明白,如果你不讓朕舒坦,朕有的是法子,讓蕭圖南更不舒坦。”
林若軒心中一片冰涼,輕輕閉了閉眼,不再多說什麼,緩緩解開了衣襟。
季如雪死死盯著他獻祭般的樣子,臉色越來越難看,過了許久,忽然道:“翻過去,跪著。”
林若軒木然地照做了。
他跪趴在枕頭上,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音,而後某種冰冷柔滑的刺繡緞麵料子,覆上了他光裸的背脊……自己這般毫無尊嚴,極儘羞恥的樣子,而季如雪卻連外袍都沒脫,隻稍微解開了下裳,就,就……
“唔……”林若軒緊緊咬著牙,纖細的手指死死揪著床邊的帳幔,蒼白的手背上隱隱浮現出淡淡的青色靜脈。
他這個身體較為嬌小瘦弱,而季如雪成年之後個子極高,又十分強健結實,以前那兩次,他要做許久的準備,季如雪也要極其溫柔耐心,不斷用輕吻愛撫哄著他,他才能勉強承受……可是如今,如今……
林若軒疼得眼前發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身後的季如雪卻亢奮極了,幾乎是惡狠狠地啃著他的後頸,極其粗暴地折磨著他……不知什麼時候,林若軒的臉上,已經全是一片冰冷的濕意。
季如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動作微微頓了頓,幾根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輕輕撫摸上了林若軒的臉龐。
而後,季如雪的呼吸陡然繃緊了,過了片刻,才澀聲道:“你在哭?你,你就這麼不願意……”
林若軒勉強忍著淚意,輕輕搖了搖頭。
季如雪遲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會兒,然後他愣了許久,才幾乎不敢置信一般,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你……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奴婢……”林若軒有些茫然,這種時候,自己能說些什麼?
季如雪難以自控地喘了幾口粗氣,仿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原本悅耳的聲音嘶啞到了極點,又抖得厲害:“你,你以前看著這張臉,連上藥的時候,都能,都能那般……如今,如今……你那個時候,是不是一直想著蕭圖南,想象著和他……才能有反應?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