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那個和親王(1 / 2)

**一刻值千金, 花有清香月有陰。格@格@黨

喜事成於秋季, 床上就成了最溫暖愜意讓人不舍的地方。

弘晝起身的時候嚇了一跳, 鼻尖散著淡淡的香氣, 還以為哪個守夜的奴婢趁他不備爬上床來占便宜。

守了這麼多年的清白!

弘晝的腿都曲了起來, 就等著那致命一踢出去時, 整個人像是抽筋一樣動不了了。

入目大紅色的幔帳,大喜的剪紙, 身前那紅豔豔陌生的衾被, 被燒的乾乾淨淨的紅蠟,還有身旁的福晉。

獨身多年的弘晝把腿放下去, 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同了。大概是因為, 自己變成了‘大人’?

弘晝偏過頭去看,發現福晉的眼皮下眼珠滾了滾。

醒了?

即便醒了, 也是閉著眼睛沒有動。

弘晝大概能理解這種心情, 反正睡不著覺乾脆把被子扯開,自己起身下床去。外間聽到動靜聲, 低聲問,“王爺福晉, 可是醒了?”

披著披風過去外間, 弘晝把門開了半邊,“輕些, 福晉還睡著。”

門外奴才會心一笑, 無聲的點頭捧著熱水進去伺候弘晝洗漱更衣。他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刮一下胡子, 臉擦乾淨後抹上防乾的膏。出門時他特意在裡麵走了一下,看見坐起來的富察佛爾果春。

“醒了?”

佛爾果春點頭,“王爺要上朝去?”

說著她急忙給自己披上一件長衣,弘晝擺手阻止她,“不用急,我就是出去散散步,你慢慢起就是了。”

弘晝拿著帽子往頭上一戴,抬起腿就往外走去。

佛爾果春看著一怔,隻能按下想法先把衣裳給重新穿上換好,梳妝整齊之後聽音特意過去請安。

“格、福晉,王爺身邊的聽音姑姑來了。”

人還沒過去之前,佛爾果春就聽著富爾敦提起過,王爺身邊人有許多,但他人念舊也更喜歡挑看重的伺候。在許多太監侍衛之中,從小伺候王爺長大的聽音姑姑就是唯一的一個女子。

內院裡許多事情都是她在掌管。

滿人裡看重的和老奴才都是極有地位者,就算不看王爺的麵,佛爾果春也好奇這樣年輕的姑姑是如何模樣。遂當即叫進門來,特意走到外間來見。

聽音從過了及笄之後就給自己梳了小兩把頭,身為姑姑也有點錢財。雖然按照規製不能打扮太過鮮亮,但是衣裳弄得更細致些,發間簪上一朵絨花也顯得大不相同了。她長得好,入門的時候就讓佛爾果春眼前一亮。

女人十五六歲嫩的掐出水來,可是日子過好的二十餘歲的女子,更顯得幾分玲瓏俏麗。

從富察府裡跟著來的嬤嬤奴婢麵麵相覷,頓時抬頭挺胸準備好接招。

“奴才聽音給嫡福晉請安,嫡福晉吉祥。”

“聽音姑姑客氣了,怎麼大早上就過來了?”

聽音莞爾,“奴才平日裡都是這會兒就起了,聽聞王爺動身去了院子裡遊逛,便特意來和嫡福晉您說一聲。”

“說什麼?”

“王爺自小讀書時起,幾乎沒有什麼空餘消遣的。偏主子心眼實又對那些發明很喜愛,為了能有精神忙,主子每日裡寅時起身去院子裡活動身子,寅時三刻就會動身進宮中上朝。唯有如今天涼快了,上朝推了一個時辰,主子便也跟著遲一個時辰。此外回來後就是在實驗室裡忙著,就算是太上皇都勸阻不得,到了飯時的時候日後還要請嫡福晉去提醒了。”

“……人都說和親王是天資聰慧,如此可見卻是不實在的。”

“主子確實說過,人的天賦隻在於一成,剩下的九十九成皆是勤奮和努力才可。不過福晉你若是誇一誇主子,主子必定會很高興。”

聽音打趣一聲,其後的嬤嬤奴婢互相看了一眼,佛爾果春欣然應下,“好,那這麼說王爺隻是在院子裡活動身子了?”

“嗯,順道帶著白白走走。白白是蒙古獒犬,打小就跟著主子,是很聰慧貼心的。”

聽音這麼故意上門來說解一番,又道晚些會把府上的賬本遞交上來,佛爾果春的心也順著下去了。

眼看著聽音出去,奴婢慨然,“想不到這王府裡的規矩,好似也沒這麼深。”

佛爾果春也有些感受的點頭,石嬤嬤怕當了真,連忙說道,“你見過多少,就敢這麼說?當今最是看重規矩,更不要說是和親王府裡。”

“可姑姑這樣體貼,可見王爺也是好性情的。”

“那是一時,福晉才過門來事事不知,誰曉得王爺的忌諱?奴才們沒什麼本事,就算不幫忙也不能拖了後腿。”

石嬤嬤恨鐵不成鋼的說著,身旁幾個奴婢都深以為然的悔然,紛紛應著要千萬小心,絕不輕輕得意忘形。

佛爾果春也記著這話,等到堂上擺好了早膳時,外間就傳來了陌生而雄厚的狗叫聲。

新房子搬進來的那天,弘晝就特意帶著白白在四處兜轉了遍,四處都留下它囂張的身影。如今是自己的院子,白白的住處就在前麵,和他緊緊挨著的。昨兒大喜的日子來了許多人,熱鬨非凡的,白白早就想看看了。

可獒犬是惡犬,以防萬一弘晝隻能讓它在屋子裡帶著。等大早上打開門時,白白頓時撒丫子歡的奔出去,像是哪裡的瘋狗一樣。

好在現在王府裡人少,隔著就在一處也沒有人被衝撞到。

弘晝兀自動身小跑起來,來來回回算著有些小累了,這才停下來。白白就在他的旁邊,它時不時的過來用鼻子問,見此偏過頭來看著,一雙紅通通的大眼睛似乎在問,你今天怎麼這麼快不行了?

緩緩喘過粗氣,弘晝吐出一口涼氣,伸手拍著白白的腦瓜子一臉驕傲,“你個太監狗,你不懂的。”

白白嗚嗚的回應兩聲,它不明所以,隻是用頭拱了拱。

弘晝後覺不應該揭開這種傷疤的,他閉著嘴巴狠狠□□狗頭,之後看著白白也受不了喘粗氣才回去。彼時天蒙蒙亮,弘晝準備帶著它會住處,結果它扭頭奔著後麵的院子過去。

那後麵的院子住著唯一的女主人,富察佛爾果春。

這貨的脾氣不小,至今能和大花小花一家和平相處,完全是因為對方的戰鬥力秒殺自己的原因。弘晝看穿了白白的脾氣,一巴掌拍下去就讓它沒了脾氣。

等佛爾果春聞聲出來,就看見弘晝和白白撒歡的背影,“怎麼走了?”

好在不一會兒,弘晝就回來了。他隨意擦洗了身上的汗水,換下衣衫過去,“用飯吧,等下進宮請安。”

運動過的人麵容精神十足,再加上昨晚被灌了酒,弘晝的早飯比平時還多用一碗粥。佛爾果春吃得則秀氣多了,她家中就很有很多兄弟,對於弘晝的好胃口也是司空見慣。隻是會比平時多看幾眼,瞧瞧弘晝喜歡吃什麼。

佛爾果春看得很小心,但弘晝對於注視都很敏銳,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更不要說是三五不時的。

用飯的時候除了耿氏,沒有誰這樣總看著自己。

弘晝自然的把目光挪過去,正好就把人看個正著,“你看什麼?”

佛爾果春喝下一口粥食,輕笑道,“看王爺胃口好。”

“那是。”

弘晝用公筷給佛爾果春夾了一塊小蝦餃過去,“多吃點,挑食對身體不好。”

佛爾果春笑起,“謝王爺。”

“叫爺。”

弘晝不指望有個什麼愛稱,但是夫妻之間和其他人一樣的稱呼,這讓他聽著不對。才剛嫁進來的新媳婦會有些羞澀,但同時佛爾果春也是十幾歲的年輕姑娘。心中略有糾結之後,她很快就抿著唇應下,“好的,爺。”

最後那個字幾不可聞,但不重要了。

弘晝滿意的笑著,堂上的氣氛都變得十分歡快起來。新夫妻不管旁邊嬤嬤不讚同的神色,用過早飯就歡歡喜喜的進宮去拿紅包了。

是的,拿紅包。

新夫妻上任第一天,他們不辭辛苦的在每個長輩麵前走一遭。除了那眾所周知的,弘晝還帶著佛爾果春去了幾位太妃那裡,像年輕的和太妃。她年輕,在弘晝讀書的時候就數次照顧。

一整圈走完之後,最後到了承乾宮裡。

弘晝每走一處,宮裡就有人來傳信一聲。等到承乾宮的時候,也差不多擺午膳了。

耿氏站在門口,聞聲腳步就往前走了兩步,而後覺得不妥的穩住。然後她看見自家兒子,帶著隻有幾麵之緣的福晉上門來。

“給額涅請安,額涅金安。”

“好好好,兩個都起來。”

兩夫妻鄭重行禮,耿氏忙抬手來讓兩人一左一右的坐著。雖說許多事情都讓她出乎意外,但是自家兒子安然出生以來,她就幻想著成婚生子的那天。意料之中的事情,日日想夜夜念,好不容易近在咫尺了又有許多事情連帶被耽誤了。

好在,也終於到了這一天。

兩隻手相疊放在耿氏的手上,她兩手上下拍了拍,看向弘晝,“福晉是頭一天,你這孩子隻顧著滿宮裡轉,怎麼也不知道體恤?”

“堂哥他們個個成婚都要拿東西,我就一個人,當然要都走齊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