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快樂的皇帝(2 / 2)

“嗯,這段時間你辛苦一點。”

弘晝打了個哈欠,他有些犯困的側過身對著佛爾果春,很是羨慕的看著她躺著,“彆人送來的東西,無論什麼你都收著記著。”

“明白。”

弘晝的身份,已經不存在說什麼賄賂或者其他的忌諱了。不要太過張揚是一回事,但該收的他也都不會拒絕,隻不過要更用心一些,誰家送的?是親自送還是奴才送?大約什麼時候送?送了什麼?

所有所有,都是有講究和緣故。

之前的那些東西,弘晝都是這麼處理,佛爾果春自然明白。見如今天色還早了些,佛爾果春索性就說了幾樣有意思的來。

弘晝心裡有一筆賬,佛爾果春一說,他就能想起之前的事情來。但他沒有說什麼,細細碎碎的床頭話,不知不覺的就說了彆的。弘晝越坐越懶,慢慢地就縮了下去,重新回到床榻的懷抱。他的背脊彎著,弓著身子把下巴擱在佛爾果春的肩膀上。

佛爾果春起身和他換了位置,給弘晝另一邊的臂膀按了按。

這種感覺太舒服了,弘晝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還是佛爾果春看著時辰叫醒他。

臨走前吩咐幾聲,弘晝又回到宮裡去。

胤禛總擔憂弘晝的年幼,上朝的時候還總愛出小差,所以最近弘晝被點名站在他的身旁。眾目睽睽之下,弘晝不好睡覺不說,胤禛還總愛提問他。

在其位謀其政。

當一位王爺的時候,他隻需要做到自己的擅長和本份就好。就如弘時他們,隻要把手裡的差事完成好,基本上就沒有問題。但是嗣帝就不同,如太子一般,那是未來的皇帝。一國之中各部各事,都要記在心中。遇到事情的時候,心中還能穩重不慌的想著出主意。

弘晝記性好,在兩位手下一年接一年的學,基本上是沒問題的。但他和胤禛又有些相似,有些事情還是本能的喜歡拽在手裡,這多少就是勞累苦差,也很可能會影響之後政務上的心得思想。彆的不說,能入弘晝眼的大臣不太多。

雖然看著都和和氣氣,張口也能說出幾句來。胤禛冷眼瞧著,弘晝的脾氣更直,對官場上的許多事情和做法嗤之以鼻。

胤禛不是手軟之人,恨不得弘晝提著刀砍下去。但是怎麼砍,如何砍,這都是有講究的。

所以弘晝回話的時候,不僅要有自己的主見,還有有聽訓之後的進步決策。

明明是大喜事,這麼折騰幾個月下來,弘晝是肉眼可見的痩了。而胤禛相反,在弘晝去康熙那裡的時候,他便得閒的在後宮裡遊逛起來。有幾回弘晝興衝衝的過去找他,都發現手裡有一張圖。但是弘晝一走近過去,胤禛便飛快的卷著卷著不讓看。

一回兩回還好,三番五次都這樣,弘晝就有點不高興了。

這麼擺明的動作,有什麼不能給他看的?

偏偏還要他配合著當沒看見?

每次過來還要聽訓,弘晝扭過頭去找康熙告狀。康熙聞言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遮掩的意思說道,“那是你阿瑪明年出遊的圖。”

“明年出遊?”

“不然呢?留著在京城裡看著你?”

想想胤禛那閒不下來的性子和習慣,如果沒有特彆的原因轉移注意力,胤禛就算忍著不插手,也會時不時飛一封家書來嘲諷。

弘晝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但是新帝新政策,太上皇放在那裡多礙事啊!說不定還有一些大臣拗不過來,問了他還要去問太上皇,那他這個皇帝之位有什麼用?

也是這個緣故,康熙當初就瀟灑的走開了。隻不過當時還有科學院等有他忙,所以不是馬上走的。

最重要的是,胤禛是幫著康熙擦屁股的,基本上政策沒有變動。可弘晝不同,他是被推著出來砍人推新的。還有那些年被壓著乾不了的事情,也在他心裡滾著想要實施出來。

弘晝的不痛快散的乾乾淨淨,諂媚的給康熙揉肩捶腿,“還是瑪法心疼我。”

康熙哼一聲,“那你就好好乾,若是做的不好,可保不準你阿瑪又回來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可是有兩位好師傅,怎麼說也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是?”

康熙也覺得如此,目光慈愛的笑了,“不過也不能太放肆了,有些事情還是要徐徐圖之最好。”

“明白了。”

弘晝聽話的點頭,他想了想,“其實,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是海貿。”

“哦,海貿?”

“嗯,從小到大來看……”

胤禛那裡不去,免得礙著他老人家開心畫圖做旅遊規劃,弘晝乾脆就在康熙的麵前做乖孫子乖學生。康熙雖然離開了朝政十餘載,但他隻是不插手,而非不了解。談及這一生中的職業,官場利益行事念頭,滿朝文武在康熙麵前幾乎是透明的。隔了一代輩分,康熙言傳身教的時候更加自如隨意,甚至直言有哪幾個可用之人,亦或者誰的某些毛病,再是朝中的某些黨派等等。

說來也是巧了,在康熙和胤禛兩人的言語推薦中,年輕一輩的官員都有幾個重複的。而其中劉統勳,和弘晝還算是舊相識了。

當初因為科學院的學術衝擊,使得那兩回的科舉題目分數有偏,劉統勳科舉不如意跑去豫章書院去苦讀。兩人隻是下雨路上順帶捎一程,之後橋歸橋路歸路,彼此都已經忘了。沒想到劉統勳這麼爭氣,來年還真的考上了二甲進士,之後一路官運亨通走到了正三品。

弘晝當時都沒留神,還是因為他後來去了上書房行走,正巧碰見了。

劉統勳沒想到看著是普通出遊的富家公子,竟然就是京中有名的和親王,想到當初還想讓他發奮科舉的話,心裡很是哭笑不得。

不過這種莫名的緣分,使得他們兩人有了不同的親近關係。再且朝中明朗,弘晝對劉統勳的印象委實不錯。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餘各部門的。甚至是科學院裡,康熙也跟著說了幾句。

科學院混跡各國人才,管理起來其實也很麻煩,隻不過弘晝是仗著早期時條例分明。久而久之,這些合同和條例院規就烙印在眾人心中,基本都能接受。但這種專研學術的人心思靈活,基本上單純好管理,但他們的腦子聰明,油起來和官場上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麼區分,又一同管理都很重要。

好在弘晝之前就早有準備,科學院裡的管理層一階跟著一階,基本上都沒有問題。隻不過到時候他真的忙碌國家大事,想要再時不時的去科學院溜達開會,想來是不大可能了。

這也算是不好的消息,但世間之事本就如此,不可能十全十美的。

女兒的滿月禮辦的不大,不過世間剛剛好,許多人聞著腥味借著由頭送上大禮來。佛爾果春記得弘晝再次吩咐的話,所以真的是一應都收了。

柳琴書知道這裡麵有些不屬於她和孩子的,心甘情願讓佛爾果春去處理,甚至恨不得都拿去收著好了。她是個膽小本份的,生了個女兒也是心滿意足,滿月之後就抱回了王府裡。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就是身邊的人多些。佛爾果春還另外送了兩個嬤嬤過去,一是帶格格,二是給柳琴書行規矩。當初雖然是送到宮裡教,但她學的隻是王爺妾侍的規矩。今日不同以往,柳琴書就算初封位份不高,但是有個女兒撐著,日後一個主位是跑不了的。

柳琴書知道其中深意,自然是認真的學習。

弘晝有兩回過去,看著她學的滿頭大汗便說歇會兒,柳琴書當時應了,回頭卻學的越發恭敬認真。

這不是勤奮的問題,規矩都錯,到時候丟的是王爺和孩子的臉。

柳琴書執意如此,弘晝也沒有多說,隻是讓底下的奴才之後細心伺候著,免得到時候累了腿腳,走之前他去蘅芷苑看兩個孩子。

妾侍是不能養自己孩子的,就算是後宮裡也一樣。弘晝沒有提這事,還是柳琴書以學規矩,無暇照顧為由送了過來。

弘晝提了一句柳琴書,佛爾果春笑道,“爺可想好了名字?”

“長生。”

“長生?”佛爾果春沒想到弘晝取了這麼大的一個名字,她看著兩父女道,“那等進了宮,長生還是抱給柳氏養著吧。”

“嗯。”

柳琴書忍痛送孩子,佛爾果春也不見得多心疼彆人的孩子。就是親生都要講究培養感情,弘晝覺得佛爾果春這樣的態度就很好。

這些都是小事,弘晝隻是看一眼孩子就走了。等到他這一家子齊齊整整的時候,已經是他過了生辰來到行冠禮的大日子。

一家子拖著行裝,緊湊在後宮幾個殿裡住著,等待登基大典的到來。

那是一個風光明媚的好日子,幾日前下的雪被掃到路邊,映著紅牆滿目雪白。弘晝天不亮就起身,內務府特意準備的黃袍終於穿到了身上,他頭戴朝冠走到人前。

伴著樂聲,在奴才的擁躉下,踏上了一條筆直通達的紅毯大道。穿過諸多王公大臣,迎著那雙雙複雜神色的目光,弘晝揚起了燦爛的微笑。

一步,兩步……

在莊肅的氣氛下,他走到康熙和胤禛的麵前恭敬行禮。在冗長的規矩之後,他從胤禛的手裡親自接過玉璽。

太和殿內外數百人見此,齊聲行禮高呼,“臣/奴才恭請皇上聖安,皇上萬福金安。”

弘晝愉悅的笑了,他挺直腰板,往前踏了一步,胸中提氣高呼,“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