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快樂的皇帝(1 / 2)

胤禛要走,弘晝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沒想到女兒的婚姻大事都不管了。

前一夜弘晝打算過去問,福宜好像先有察覺的拉住他。從小到大在他身後的小姑娘,頭一回用嚴肅要求的姿態和自己說話,“不許去!”

身後的嬤嬤們驟然變色,想要提醒自家公主,看清楚你麵前的人好好說話!

福宜背著人看不到,弘晝正好看得分明,不由好笑點頭,“好好說話,怎麼就不許了?”

“我,我好不容易才這樣,阿哥你興衝衝的過去,汗阿瑪定要說我!”

“說你?”弘晝失笑,“瑪法和阿瑪要出遠門,身為子女怎能不去送?”

福宜一噎,“那,那阿哥晚點過去,也不要提起我的婚事。”

“朕有令在先,阿瑪又疼你,還能隨便給你找不成?”

“……反正不要!”

後麵的奴才眼睛都打成了瞎子,發現自家公主看不到,反而讓皇上看了笑話。不敢太過伸張,心裡又著急,臉色都是變了又變。

弘晝心裡笑得不行,原來這個角度看人是這樣的。

怪不得他每次去找康熙和胤禛,兩人的心情都莫名其妙的好。不過他心裡有數,自己是插科打諢,有一半都是故意為之。而此刻的福宜,是真心地著急。

弘晝覺得不太對,“你這麼緊張,不會是有看中的人了吧?”

“沒有,要是有當然會和阿哥說了!”福宜似有些意外,怪嗔一聲。

“那咱們一起去?要是說什麼,朕幫你糊弄過去?”

普天之下,諾諾大方說糊弄太皇太上皇和太上皇的,也就弘晝一人了。

福宜聽著心動,但很快搖頭,“不了,都去了才正好說。阿哥記得就是,隻要您穩住,阿瑪肯定就不說了。”

弘晝手指點了點木幾,他挑著眉頭問,“要求這麼多,朕有什麼好處?”

雖然他是皇帝,說過要讓福宜自己選。但是自己選,不代表長輩不可以幫她相看啊!弘晝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自己都自由了,結果還是沒有掙脫,心情肯定會不好。還很難說自己身邊認識的是不是長輩故意為之的,不喜歡還好,喜歡上就有點膈應不舒服了。

福宜的意識裡剛剛有點自主,又是千嬌萬寵的公主,自然就更有幾分意見。

弘晝這麼說,福宜眉頭一動,“民學算我一份。”

“怎麼算?”

“女子入學的,我都管。”

“所有?”

福宜咬牙,“一半。”

“這麼少啊。”弘晝哼了聲,但是算算這些年科學院也漸漸有了一層女子學生。一半聽起來不多,但到底分擔了。等以後多起來的時候,他想要找人分擔恐怕不容易。

“那好吧。”

弘晝答的很牽強,似乎隻是因為福宜才勉強答應的。

彆人這麼覺得,福宜卻不是。她笑著離開,出去後就耷拉下臉,“這個奸商。”

嬤嬤眼神就飛了過去。

大清□□嚴重,奴才們身份低下。但跟著主子多年的老奴才,那都是有頭有臉的,更不要說是長輩特意選來的教養嬤嬤。

福宜抿了抿唇,眼睛一轉又高興起來。

身為汗阿瑪的嫡女,她早就熟知父母早年賺錢的方式。除了長輩給的產業之外,還有就是宣傳代言,再有阿哥的版權經商等。福宜沒有那樣的獨特版權,但她懂得怎麼經營,怎麼代言賺錢。這兩年因為女學,汗阿瑪還給她賞了一處園子。福宜就借著辦做京城貴女的專地,除了女學中便在此設宴等,這都讓她拿到了不少名和財。現今再撈了民學在身,看似是吃了虧,實則不然。

就說婚事,她日後也更能有權選擇。

正好阿哥越來越掉錢眼裡,如此表示一舉多得。

福宜等出了養心殿,步子輕快,麵上帶笑。連去乾清宮請安的時候,她還笑眯眯的。但凡有什麼,她都推到弘晝身上。

弘晝配合的晚點去,進去就迎上胤禛那不痛快的眼神。他看向康熙,無聲請問這是怎麼了?

康熙啄茶,慢條斯理的和旁人吩咐,“這個茶不錯,再帶上一點,也可當做禮物送去。”

送出去,順便自己也喝一口才是真的吧?

弘晝心裡腹誹,麵上卻是很體貼的道,“朕也有一些,晚些都拿過來給您。”

康熙嗯了一聲,起身出去。

他老人家身影不見,胤禛就道,“朕七日後就走。”

“是。”

“你汗額涅和額涅都跟著走,宮裡的事情就要多照料著。”

“是。”

“齊妃她們在宮裡養著拘謹,若是弘時他們請去王府,你便應下來。”

“好。”

“皇後是個賢德有本事的,朕不管你其餘打算,但不可亂了後宮綱常。”

“這是肯定的。”

“少說好聽話,還有你兩個妹妹。福宜大了些,朕和你汗額涅都相看過幾家,你也是知道的。但她不願意就算了,隻要她高興就可,也不能和你的事情混為一談。”

“這絕對不可能!公是公私是私,怎麼也不能讓福宜來。”大清盛世,這種念頭他想都沒想過。

弘晝說的斬釘截鐵,胤禛滿意點頭。他當然不是覺得弘晝會這麼做,主要還是看他的態度,順便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過女兒家到底不同,胤禛由有些不放心,“福宜拿的住主意,倒也不怕什麼,福慧年幼……”

自覺的兒子們都妥善好了,胤禛說起女兒就停不下來。福宜是他很疼愛的,福慧又小不讓人放心。胤禛這麼一張口,竟有種說不完的意思。弘晝坐到用膳時間,從頭到尾都是對他孜孜不倦的訓誡,以及姐妹們照顧的叮囑。

弘晝聽得耳朵都去繭了,各種保證之後才勉強過關。他順嘴說了一聲,“既然阿瑪不放心,不如帶著妹妹們出去?”

福宜以前不就那麼打算的嗎?

胤禛一怔,他心裡覺得不錯,但弘晝這麼說出口,還真說不準是不是厭煩他說得多才隨口而出的。

若是真的可不好,兄弟姐妹的情意到底比不上父母對孩子。現在就隨意,那以後呢?

胤禛又嚴肅的教導一通。

等到走的時候,弘晝有一種未來七天都不來的想法,最好明天胤禛就動身走人!

不過想是這麼想,弘晝出來就去慈仁宮請安。他表示很意外,怎麼她們都要跟著走?

烏拉那拉氏也在叫人收拾行裝,聞言笑,“你們祖孫出去,報紙上每周都有說,哪個看著不羨慕?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自然要出門了。”

耿氏對此也是這麼說,想著弘晝日理萬機,隻讓他坐了一會兒就趕著走了。

弘晝被趕出來,路上就讓人,去叫科學院的人過來。

長者出門,又是頭一回去遙遠陌生的地方,生活和心理上都有些不同。胤禛他們考慮的事情多,但兩位額涅隻管玩耍就是了。自己有經驗,有能力,當然就要準備多一些。

弘晝想的周全,一家子都為此忙碌起來,前朝有人還議論此行帶哪些官員走。這些關係許多,想想同行出發的還有伊麗莎白,弘晝自然是更慎重幾分。但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話題突然就跑到了選秀之上。

新年新春新帝,萬物複蘇的好日子,懇請弘晝今年選秀。

殿上的皇椅已經被弘晝捯飭的舒適柔軟,他本來是正襟危坐的,聞言頓時往後一靠,神色倦怠起來,“選秀?”

“是極。”

弘晝揉了揉太陽穴,他努力回憶底下人的身份和家庭情況,想了想,“朕記得你如今也是三十有四,家中有一妻五妾?”

官員不想弘晝記得這些,忙低頭應下,“是。”

“成親十多載,妻妾也不少,結果活下來的孩子隻有三個?”弘晝冷嘲,“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也不是年輕小子了,自己的家事都料理不清,還有臉來使喚朕的?”

“奴才惶恐。”

“恐個屁。”

弘晝利落罵了一聲,大臣紛紛驚愕,有人抬頭看來,有人直接就跪了下來。

可以說,在弘晝登基之後,官員們跪下來的機會比以前多得多。因為他一言不合的就撒脾氣,原來作壁上觀的官員們不由惱怒幾分。明知道皇上是什麼性子,做什麼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