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快樂的皇帝(1 / 2)

弘晝如願推行兩令,那些有婚期的名單送上來後還順手親自配了十對。

再統一給所有新人送上象征性的薄禮。

政策肯定,百姓們婚姻大事也沒有耽誤。當然除他挑的十對,餘下基本都是年齡不足者,至少再過一兩年才可成婚。

但沒人敢說什麼,因為京城內外和各省之間的公布欄上,還有報紙上還張貼著指令。那些近親婚姻下會引發的不良病例和子嗣殘缺,還有畫了幾幅畫。

可能是孩子跛腳,耳朵不好,亦或幾代之後議婚的年輕人就是如此。

百姓們愚昧但並非不聽從,知道這些後有些人都不敢在那裡走過。就是覺著看見了嚇人,寧願要躲著點才好。偏偏此事是一視同仁,包括愛新覺羅家,草原上的蒙族也一樣。這營造了大家情況都相似,誰家沒有個近親成婚的?

前頭有朝廷指婚兩個雙十八的男女成婚,茶樓巷口全都是這些的議論。

議論朝廷竟然折騰了個登記所,無論男女嫁娶納妾都要在那裡過目登記。如若不然,則是黑戶並以重罪砍頭治罪,家中財產充公,家人發配西北。

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喝茶的老人發愁,“家裡大娃的婚事都吹了,日後可怎麼好?”

不過一句呢喃,眼眶都紅了起來。

同桌分茶的一老婆婆眯著眼睛,“朝廷說了分配姻緣,你怕什麼?”

“說句大不逆的話,朝廷就算有心,又怎麼可能事事都照顧得到?”

“咋?你大娃有病啊?”

你才有病!

老人發愁,但想想大娃就是有病,隻能忍著歎氣,“俺家還窮,誰願意嫁?”

富貴人家的近親聯姻,多是考慮利益和家族關係,想的至少是上百人數十年的日子保障。窮苦人家則樸實的多,自己錢袋裡空的叮當響,除了自家親戚互相理解扶持,誰又肯來?

不然是更窮的人家。

老婆婆那雙混濁眼珠一轉,瞧著動靜來續茶的小二走來。彆看擠擠挨挨很多桌,小二卻是耳聽八方的主。他一麵倒茶,一麵道,“老人家怕什麼?朝廷這是記在冊上的,有病還窮的不止你一家,門當戶對保管你放心。當今皇上是什麼人,去年免稅收成不是大好了嗎?你還一直誇著呢!”

老人家臉上一臊,去年蝗災忽然而至,朝廷卻很快解決此事。他當時就看著,祖宗們談之色變的害蟲不過半天死了大半。不僅如此,朝廷還免稅、送糧、再租機械的半送給他們去農種。

去年他們不僅沒有傷害,為此種菜除了自己生活,多的部分還能送去西北換錢。

老人家為此一直念叨誇讚,如今因為傷及自己利益,心態上就有了轉變。他看著桌上的茶和身上的衣裳,這些都是去年前不敢想的。念此很是慚愧,抖著嘴角又要哭了似的懊惱,“真是糊塗啊!”

“哎,我明白你的心思。”

老婆婆在旁歎息,在老人家愕然的神態下語氣可惜道,“要是再早幾十年,我也能跟著分配婚姻,多好啊!”

“……”

她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可惜。

朝廷畢竟要臉麵,總不能真的好蓋配爛鍋,壞了當今名聲。百姓們日後和離或寵妾滅妻,那都要掂量掂量。

彆看有人怨聲載道,但年輕的女子隻要不愁婚事,對這事情反而最歡迎。甚至有條件的人家,也願意讓女兒去上女學。既然十八才可以成婚,那不如去女學裡學東西,說不定開擴人際關係,也能認識到更好的未來對象。

當然,隻是其中的某一部分而已。

茶樓中大多數人關心的,還是當今為何看重此令?之前的政令多是接二連三有關係的,難免就讓人好奇猜疑起來。尤其是這西北,更讓人猜想那是何方聖地?

有幾家兒子就在那方,過年也曾放假回來過,如今便成了鎮中村裡的熱門門戶。以前他們都是隨便笑一笑,多不太在意。在他們這些人家看來,自家有田地等忙碌著可以填飽肚子,哪裡還顧得其他。

“這麼說,西北支援還沒什麼要求?”

“隻要沒有大的病痛,就可以去?”

“還不論男女?”

“世上還有這樣好的本事?”

“你家娃還會修那個白路?”

眾人有種坐井觀天的感歎,在他們看來隻是做了一點事情,自己學到了本事,一日三餐還不餓肚子。普天之下,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

豈不是比去上學還要好?

讀書十年寒窗除了看天賦,還要勤奮和命運。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家裡能給多少錢去支持。可學一技之長就不同了,日後子女生計都不用讓家中擔憂,婚姻大事更不用發愁,父母也可以有所依托。

有人不免動了心,聽得認真也問的詳細起來。

說話者不免心中驕傲得意,見彆人願意聽,便很自然的開始自吹起來。旁聽者並不介意,他們本來就是混在茶樓裡的老手,本性上就八卦。彆看這些自吹自擂的話,實際上就認真地聽就能知道自己想要求問的。順便又滿足了對方的虛榮心,也是一舉多得了。

茶樓裡隻是冰山一角,但足以可見如今情況。

角落裡一桌四位老人抿了口粗茶,較高的小老頭道,“倒是掃的乾淨。”

略嬌小的老老頭滿意輕笑,“他這樣聰慧,豈能犯這種錯誤?”

從小到大都是先謀後定的主,小事尚且如此,大事自然不能輕視。真正可以比作明君的人,這點子基本的耐心和細心是不能少的。

旁邊兩位小老太不吭聲的笑,掛著幾分與有同焉的笑意。

在外麵轉了兩年,四位老人家有了前所未有的了解,對於小老頭的嘲諷,沒有人把這放在心上。固然宮裡的小子上躥下跳的,鬨得動靜一個比一個大,可他們這樣都離開,不就是預料到如此場景嗎?

就算他們想要全心全意的支持,但是人在那裡,倒是就不好辦。他們的立場不同,難免就會有些不方便。與其在那裡聽人發牢騷,還不如走的遠遠地,順便將國外的世界看一看。

這兩年,他們也不是白溜達的。不過也是因此,有緣親自出國看見自家孩子的遠名在外。

當真不是報紙上三言兩語可以相比。

小老頭想著勉強沒有意見,但很快就眉頭飛起,很不高興的樣子。

可惜三人眼觀鼻鼻觀心,就是沒人去應和理解他的情緒。相反,回來之後看到大清不僅是官路,就連各省的主道都鋪開了白路。每座城外略有形狀的臨時站,更是完全變成了學生們的海洋。

再隨意往外看去,街上走出來的女子比以往多了許多。其中就有印象中很有規矩,嚴厲要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漢族女子。

種種事情,大多有跡可循。唯獨這禁五服和二九令,便是他們也驚著遠遠旁觀。如今看到一切順利發展,心下不多擔憂的同時,更不免好奇西北的模樣。

老老頭很是好奇,“你之前讓他去修軌道,怎麼要這麼多人?”

小老頭摸著手腕上的佛珠,“不清楚,不過當初說是修軌道,修著修著就把官員都換了一批,之後布置八家鋪子和莊子、開了十處科學院分院、乞丐窮苦人家征用一千人、運輸兵器兩道火車,還給育學堂三千兩銀子。”

一年的功夫,就做了這麼多,便不用說之後的事了。

老老頭還好,最年輕的小老太婆耿氏有點吃驚。好在她在宮裡養尊處優數年,又出去見過世麵。即便心中震撼,麵上也是恰到好處又不失禮節的神色。

烏拉那拉氏微微笑,弘暉當年也是極聰明的人,但是想想這些種種,還真不一定能有。

私心裡是痛的,不過大局觀而言又是慶幸。如此,也就不會埋沒了爺的一番苦心。再轉念想,若沒這本事,爺也不至於跟著早早退位。

雖然夫妻舉案齊眉,但就事論事,她無數次都覺得自家爺是要死在案桌上的。

真是萬幸。

四人品了粗茶,之後就回到下榻的彆院去。福慧聽聞,連忙過去請安。

身為皇貴妃之女,自然是得到汗阿瑪的疼愛。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年氏生前為人品德好,宮裡也沒有和她有過太多的針對。就是齊妃李氏當年對她不滿,但彼此年紀相差太大,比起糾結虛無縹緲的恩寵,李氏更看重自家兒子。除了非嫡出的差異,福慧自出生以來都沒有吃什麼苦頭。再者這回出了遠門,她原來因為年氏逝去的眉愁也散的乾乾淨淨。

路上自己的孩子都不在,烏拉那拉氏和耿氏都待她不錯,更是親近許多。

烏拉那拉氏問她,“這日如何?可有出門去?”

福慧搖頭,“弗裡茨王子不願意出門。”

本是母女說話,旁的胤禛聽了側目,“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如此?”

胤禛條件反射皺眉,對於這位弗裡茨王子表示不滿。康熙卻不以為然,他這回出門明顯感覺到吃力很多,但正因此更不能夠安逸的坐在一處養老。雖然是很愜意,可身子骨不活動就更容易老了。好在他記憶不錯,扯了扯袖子道,“這王子是極剛毅的人,弘晝當初和他可是一見如故。”

這話,您老人家說了八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