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錢立鬆自從在車上聽了沈業的話,對他大姑姑已經有所懷疑,見他大姑姑滿臉戒備,他心裡更加狐疑

“嗯,都是我的同學。”他知道這時候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緒,要不然會打草驚蛇,就含糊應了一聲,然後請沈業和葉澤進門。

大姑姑一聽是錢立鬆的同學,也就沒多想,笑著說:“快請進來,我給你們倒水喝。”

她整個人很瘦,麵相看起來也有點苦,應該是年輕時候家境不好,受過一些磨難。

沈業拉著葉澤走進大廳。

屋子裡散發著淡淡的陰氣,但並不濃烈,顯然錢大姑姑的作案地點並不在家裡。

錢大姑姑準備去廚房給沈業和葉澤洗水果。

沈業卻說:“不用麻煩,咱們先說正事吧。”

錢大姑姑叫錢春花,名字取得很隨意,當年她一出生,身體就不太好,都說賤名好養活,家裡就給她取了這麼俗氣的名。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局促不安地看向錢立鬆,說:“你同學……是什麼意思?”

“您坐吧。”錢立鬆還是沒有答她。

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大姑姑,從小大姑姑就對他很好,如果真是大姑姑害了他父母和爺爺奶奶,他該怎麼辦?

……他不敢想下去。

倒是沈業,特彆直接地說:“我是錢立鬆的同學,也是個道士。他說家裡出了點事,請我來看看。”

聞言,錢春花的臉上立刻變了:“原來……原來您是大師。”

沈業盯著她的臉,說:“把你老公叫回來吧,等他回來了,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就這麼一句話,錢春花雙腳頓時發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這個反應,很明顯就是心裡有鬼。

錢立鬆看在眼裡,越發難受。

“我……我老公什麼都不知道……”過了好一會兒,錢春花咬著牙開口。

沈業聳肩:“我都沒說是什麼事呢,你就說你老公什麼都不知道……看來你和你老公都有貓膩。”

錢春花臉色發白:“你……你是在詐我?”

“當然不是。”沈業說,“我最擅長看麵相,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老公對錢立鬆他爸媽和爺爺奶奶做了什麼。”

錢春花扶著沙發坐下,臉上透著灰敗,良久都沒吭聲。

沈業說:“你還是把你老公叫回來吧。”

錢春花搖搖頭,就是咬死了她老公沒有參與任何事。

沈業眯起眼睛:“看來你是想一個人承擔責任。”

“我……是我對不起鬆子一家……”錢春花忽然捂住臉,嗚咽地哭起來。

她哭聲裡帶著濃濃的後悔,沈業卻一點也不同情她。

“你不但對不起錢立鬆一家,更對不起你父母。錢立鬆的爺爺奶奶可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過不了兩天就會被你老公害死,你居然還偏向你老公,一看你就是個不孝的玩意!”

錢春花一下子拔高聲音:“不可能,我爸媽怎麼會死?!你在胡說八道!”

幸好沈業設置了結界,要不然她這個音量,肯定會吵到錢立鬆的父母和爺爺奶奶。

沈業冷笑:“你要是不信,把你老公叫回來對峙。”

錢春花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眼神閃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相信沈業。

這邊錢立鬆聽著沈業和錢春花的對話,又好奇又焦急,忍不住出聲問道:“沈大師,這……這到底是在回事?”

沈業看一眼錢春花:“讓她自己說。”

錢春花很心虛,不敢和錢立鬆對視,也不做聲。

“大姑姑,真是你在害我們?”錢立鬆站在那裡,特彆難受地問。

錢春花張了張嘴,想否認。

“你還想撒謊呢?”沈業有點看她不順眼,“你害了你爸媽,就一點都不內疚嗎?”

“不……不……我沒有害他們……”錢春花顫抖著嗓音,“我怎麼可能會害我自己的親生父母?”

沈業哼道:“哦,你沒有害你父母,但是害了你弟弟和弟妹,還想把錢立鬆也害死,好繼承他們家的遺產,對吧?”

這話一出,錢立鬆立馬瞪大了眼睛。

而錢春花坐立不安地挪動著屁股,顯然就是被說中了心思。

“大姑姑,你……為什麼要害我們一家?”錢立鬆幾乎是崩潰地喊,“我爸媽對你那麼好,連表哥結婚的房子都出了一半,讓你和婆家幾口人在超市裡做事……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

錢春花眼淚嘩嘩地往下掉,捂著臉說:“是大姑姑對不起你們家……”

可她並沒有解釋她到底為什麼要害人。

錢立鬆緊緊握著拳頭,控製住心底的怒火和難受,轉向沈業,說:“麻煩您將前因後果告訴我……我承受得住!”

因為來錢家辦事,耽擱了沈業吃火鍋的行程,沈業整個人有點蔫蔫的,也不想浪費時間,就直接打了道符紙在錢春花身上,讓她自己坦白。

錢春花心裡清楚有些事不能說出來,可她沒有辦法,沈業的符紙迫使她隻能說真話。

很快她就把所有事都交待了。

事情得從半年前說起。

春節的時候,錢春花的老公於海波被朋友帶去南方賭場賭博,贏了不少錢。於海波興致勃勃,覺得自己走了偏財運,之後兩個月都跟著朋友去賭場裡混。一開始是確實是贏的,可後來就一直輸,不但把贏來的錢輸光了,連本錢也搭了進去。

這時於海波已經染上賭贏,哪裡肯收手。

起初是借錢賭,後來輸得更多,他就把家裡的房子抵押了……借的錢本來就是高利貸,再加上輸了很多,不到半個月,於海波就欠下四百萬的債務。

錢春花得知這個事,差點沒跟於海波拚命。

可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偏偏他們兒子剛剛結婚,兒媳婦剛進門,如果知道家裡欠了這麼多錢,兒媳婦肯定得跑。錢春花愁白了頭發,每天以淚洗麵。於海波還想去試試賭運,把輸掉的錢贏回來,又瞞著錢春花借了兩百萬去堵。

結果當然是血本無歸。

整整六百萬債務,再加上每天利滾利,就算是把兒子那套房賣了也還不清。

夫妻倆的工資都拿去還債,可惜連利息都不夠。高利貸那邊又催得緊,放出話來,如果他們不還錢,他們就要想辦法把於海波送進牢裡。

就在夫妻倆焦頭爛額的時候,於海波那位帶他去南方賭博的朋友給他們出主意,說錢立鬆家裡有錢,讓他們找錢立鬆的父母開口。

可是……於海波是因為賭博才欠下巨額債務,錢立鬆的父母是眼睛裡揉不下沙子的人,一輩子勤勤懇懇,又怎麼可能借錢給他們?

更何況錢立鬆家裡也隻算是一般富裕,要一下子拿出六百萬肯定也不現實。

於海波的朋友並沒有放棄,不斷地給夫妻倆洗腦。後來甚至還暗示於海波,隻要錢立鬆一家死了,錢家所有財產都會留給錢爺爺錢奶奶。到時候隻要錢春花搞定父母,那錢家的財產就會歸她所有。

仔細算算,錢家幾套房子和門麵加起來就有上億了,更何況還有幾個連鎖超市,還清債務綽綽有餘!

於海波被說動了,鐵了心要把錢家的財產拿到手。

恰好他朋友認識一個大師,給了他一些符紙,讓他把符紙混在錢家的茶水裡,每天給錢家人喝下。

如此過了三個月,在兩個月前,錢家果然就出事了。先是錢家的超市出了問題,之後錢父又被檢查出胃癌——其實錢父的胃癌是假的,是那個大師在符紙裡下了毒。錢爺爺和錢奶奶也生了病,至於錢母,她喝了符水一樣中了毒,隻不過還沒有發作而已。而她照顧一家子病人,其實也已經累得不行。

聽完錢春花的講述,錢立鬆呆坐在沙發裡,半天都沒吭聲。

原來是因為他大姑父賭博,欠下幾百萬債務,他們家才會慘遭毒手。

果然,黃賭毒這些東西,就不能沾!

但錢立鬆更生氣的是他大姑姑,居然幫著於海波一起害人!她可是他的親姑姑,是他爺爺奶奶的親生女兒!毒害自己父母和親弟弟,她還是人嗎?!

“你不配當我的大姑姑,你也不配做人!”錢立鬆死死地盯著錢春花,恨不得把她的皮扒下來。

要不是這麼多年的教育讓他保持良好的素質,再加上沈業和葉澤在場,要不然他真的會掐死這個傷害他全家的凶手。

錢春花捂著臉,哭得稀裡嘩啦:“是我對不起你們一家,對不起爸媽……我有罪……”

“你哭哭啼啼有什麼用,如果我今天沒請沈大師過來,我爸媽和爺爺奶奶就被你害死了!”錢立鬆騰地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隻有這樣,他才能發泄自己的憤怒,“你和你老公就是惡鬼投胎,我們錢家出了你這種惡毒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錢春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喃喃地說:“是我做錯了……我知道我死了肯定會下地獄……”

“你給我閉嘴!”錢立鬆狠狠地踢了茶幾一腳,“我爸媽對你不好嗎?這麼多年來一直幫襯你們家,你們居然恩將仇報,真是太惡毒了,惡毒得叫人發指!你以為下地獄就能給你自己贖罪,就能解脫嗎?我告訴你,就算你下了十八層地獄下油鍋,我們全家都不會原諒你!”

沈業聳肩:“你大姑姑就是個蠢貨,這些事都是她老公惹的,她不但不怪她老公,還想維護他……我看她是腦子被狗吃了!”

聽著沈業的諷刺,錢春花哭得更厲害。

她蜷縮在沙發一角,嗚咽地說:“我老公也是被人騙了……”

到現在還在維護她那個混蛋老公!

對,這件事裡,他老公一開始是被彆人下套。可如果他老公顧念著家裡人,在輸掉本錢後,那就應該收手!

所以說賭徒不但害自己,還會害得家破人亡,家裡人也跟著遭殃,實在太可恨了!

錢立鬆氣得兩眼發黑,想罵錢春花,卻發現自己言語貧瘠;想掐死錢春花,可他又殘存著理智,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隻能克製著怒火。

沈業看他馬上就要被氣暈過去,連忙開口安慰他:“不是還有我嗎,我收了你的錢,就得辦事,肯定治好你爸媽和爺爺奶奶。”

這句話簡直像最美妙最治愈的音樂,錢立鬆一下子冷靜下來:“對對,沈大師您那麼厲害,一定能治好我爺爺奶奶和爸媽。”

沈業嗯一聲,說:“你大姑姑和大姑父,還有你大姑父的朋友,我也會幫你抓起來。”

他最討厭彆人不信任他的本事,但錢立鬆一開口就誇他,他很非常滿意錢立鬆的反應,連語氣都變好了很多。

錢立鬆感激地望著他:“那就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