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潤轉身回到了桌前,看著畫中的女子,心中愈發抽痛。
他不過是喜歡這樣一個女子,想要得到她怎麼就這麼難呢?
薑荺娘辦完這樁事情,也並不知林清潤為了此事背地裡又鬨了一場。
她心想這回事情辦得算是一箭三雕。
一來鋪子在蘇銀名下,就算再被人查到什麼,她也無了後顧之憂。
二來那林清潤拿她沒了辦法,又受了那樣的挫折,必然也該收心與她一刀兩斷。
最後,她那不堪的事情與莊錦虞也算是徹底了結,互不相欠。
這三件事情一直都煩擾著她,如今一下子全都了結,令她如釋重負。
這日薛老太太閒來無事與她擺了盤棋。
李德順家的便進屋來與薛老太太道:“老夫人,大夫人過來了,身邊還帶了個姑娘,說是要拜見您。”
薛老太太看著薑荺娘落下一子,頭也不抬地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李德順家的想了想,道:“說是在太醫院供職的一個老太醫家的閨女,瞧著清秀本分。”
薛老太太點了點頭,叫她讓人進來。
待劉氏帶著那姑娘進屋來時,薛老太太才叫人將桌子清盤收起來。
劉氏笑著說:“母親,您今日好閒情,我都許久沒有見過你與誰下過棋了。”
李德順家的給劉氏和劉氏身邊的女子安排了座位,又吩咐下人衝茶上來。
薛老太太道:“你們往日裡也都不願陪我這老婦,也就阿芙能陪我消遣消遣了。”
劉氏笑著誇了薑荺娘幾句,心中卻暗罵老貨偏心眼,自己家的親孫女不疼,如今就把薑家那個破落戶當做眼珠子了。
她轉頭把那姑娘牽過來,對薛老太太說:“母親,這就是那位沈姑娘,我記得上回與您說起過,這姑娘是個好的,她母親也是個慈善的人,沈太醫更是妙手回春,不知救了多少貴人的性命呢。”
“哦,你上回說她和三房的……”薛老太太話沒說完,劉氏便忙應了一連串的“是”。
“你還不去拜見一下老夫人。”劉氏對沈妍月說道。
沈妍月羞怯地看了她一眼,在進來之後基本便是低著頭一副羞澀難忍的樣子。
待劉氏催她了,她才慢慢走到了薛老太太麵前,給薛老太太行了禮。
“這姑娘生得白淨漂亮,想來你的目光也是不錯的。”薛老太太稱讚道,又對沈妍月道:“沈姑娘抬起頭來叫我瞧瞧。”
沈妍月便抬起臉來,不僅看清楚薛家老太太是什麼樣子的,連帶著薛老太太身邊的薑荺娘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怔了怔,而薑荺娘隻是捧著茶蠱,似乎對她這個人一點都不感興趣。
“阿芙,你覺得沈姑娘如何?”劉氏問薑荺娘。
薑荺娘笑道:“舅母說的什麼?”
劉氏抿唇笑了笑,說:“你就當是替你二哥哥相看的。”
薑荺娘聽劉氏說話這樣直白,心下也有些愕然。
劉氏雖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她能說出這話,顯然這事情已經是十有**了。
莊氏高冷,不肯理會這些事情,劉氏卻不嫌聒噪。
在她看來,無子的莊氏也就是一個紙老虎,等她一命嗚呼了三房的爵位還不都是三房那唯一的庶子的?
如今劉氏替那庶子跑前跑後,等將來他繼襲了爵位不得感謝她嗎?
劉氏抿了口茶,心有成算,這姑娘是三房的哥兒喜歡的,她也不怕成不了事情。
沈妍月想到前幾日與薑荺娘的事情,心下竟有幾分緊張。
她沒想到薑荺娘竟然會出現在薛家,還坐在了老太太身邊。
從前她算計薑荺娘身世的時候,也打聽過對方的母親,知道她們與薛家的糾紛。
沒曾想這樣薑荺娘竟還有本事回去。
果真是小看對方的手段了……
薑荺娘看著她,目光也不再似從前那般柔軟純粹,令沈妍月有些心虛。
“我覺得……”
幾乎是下意識,沈妍月便打斷了她的話。
“姐姐——”
薑荺娘便住了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沈妍月道:“沒曾想在這裡見到了姐姐……”
薛老太太看向薑荺娘,挑眉問道:“真是巧了,你們竟然認識。“
薑荺娘與她笑了笑,在這種場合下也不知說什麼好。
劉氏心下愈發高興,便催著她二人出去說說話,叫她與老夫人私下裡聊聊。
薑荺娘看向薛老太太,對方點了頭,她這才起身出去了。
沈妍月與她同行,又支開了下人,走在花園裡便停住了腳步。
“姐姐,你是不是想要趁機報複我?”
薑荺娘側頭去看她,道:“過去錯信你是我蠢,我自己反省過了,報複你做什麼?”
沈妍月臉色有些難堪,神情卻顯得很難過。
“姐姐怎麼說都好,隻要……隻要不阻止我和秉墨在一起就好。”
她口中的秉墨正是三房那個庶子薛秉墨。
薑荺娘見她前些日子還關切著林清潤,今日卻又與薛家公子有了牽扯,心思不可謂不深。
“姐姐,你能不能幫我帶句話,你告訴秉墨後天未時三刻我在漪瀾亭等他。”沈妍月抓著她的手臂,低聲哀求道,“從前我之過錯,必然會與姐姐斟茶道歉……”
薑荺娘哪能應她。
“你自管放心,我不會替你傳一個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