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荺娘抬眸,瞧見果真如此。
而門口那兩個匪徒也略顯得不安起來了。
“怎麼回事兒?”那兩個匪徒臉色陰沉下來,知道山頭事情生變了。
“這些都是大官的女兒,若是真有人來,他們前進一步,咱們就砍死一個,他們進來兩步,咱們就砍死兩個,大不了同歸於儘。”
那匪徒陰沉地看向山洞裡,說出的話無比駭人。
姑娘們哭的更大聲了。
就在這時,那兩個匪徒忽然嗬斥了一句什麼,往西邊衝了過去。
姑娘們害怕地縮在一起,誰也不敢出去查看情況。
過了一會兒靜謐的山洞門前走來個身穿皂色長袍的人。
那男子信步而來,周身自有一股若高山皚皚白雪般的冷冽感,叫人不敢輕易直視。
薑荺娘的目光落在了他修長的手指上,見他白皙手背上落了一滴尤為刺目的汙血。
那血不是他的,必然就是方才那兩個匪徒的。
他一個人來,悄無聲息地弄死了外麵那兩個匪徒……
這個想法剛在薑荺娘的腦中成型,她便逐漸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是……是瑾王殿下嗎?”
有姑娘認出了莊錦虞來,卻有些不敢相認。
莊錦虞垂眸看著往日裡高貴優雅的貴女們,如今狼狽不堪蹲在這裡,也僅是勾了勾唇。
“左邊那條路下山去,自有人來接應你們,隻是你們動作若是慢了些,我也無能為力保你們所有人毫發無損。”
那些姑娘一聽有了生機,忙抹乾了眼淚順著莊錦虞指示的方向走去。
薑荺娘和薛桂瑤都有些艱難,後麵有個姑娘慢了一步,怯聲道:“薑姐姐,薛姐姐,我們一起走吧。”
薑荺娘叫她扶住了薛桂瑤道:“你撐著她,她腹痛難忍。”
薛桂瑤道:“該扶著你才是……”
薑荺娘打斷她的話,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裙汙了,若是被人看到,必然要傳出難聽的話,快快下山,在馬車裡等我。”
薛桂瑤臉上有些尷尬,也不好再耽擱時間,忙借著旁邊人的掩護往外去了。
薑荺娘見山洞裡人愈發地少,便撐著石壁低著頭不想惹人注意,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豈料被人落在後麵的高玉容在她前頭晃了晃身影,驀地倒了下來。
薑荺娘躲閃不及,被她砸個正著。
好巧不巧,她又壓著薑荺娘受傷的腳,叫薑荺娘也跟著跌倒在地上。
薑荺娘額角沁出了冷汗,好不容易推開了高玉容,便瞧見莊錦虞已經走到了她二人身邊來。
薑荺娘抬眸,蒼白的臉看著他,一絲表情都沒有。
莊錦虞的臉上同樣也沒有一絲的表情。
但不同的是,薑荺娘是故作冷靜,而他是真的叫人瞧不出情緒。
“王爺,那些姑娘都下山去咯,沒我什麼事了吧?”陳荷花擦著汗上來問道。
莊錦虞的目光從薑荺娘的臉上挪開,對陳荷花道:“把這暈倒的姑娘背下山去。”
陳荷花應下了忙過來要將高玉容扛起,卻被薑荺娘給攔住了。
“我也走不得路了。”她低聲說道。
陳荷花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她可背不動兩個人啊。
陳荷花有些遲疑道:“姑娘啊,要不委屈你一下,我下一趟上來帶你下去……”
薑荺娘道:“不行,她累得所有人都沒能及時脫身離開,我不願讓她。”
陳荷花一聽就知道這裡頭還有彆的事情,心想先帶哪個不是一樣,見薑荺娘也是虛弱不堪的樣子,便想應下她的。
豈料卻被人打斷。
“將地上的姑娘背下山去,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莊錦虞垂眸看著薑荺娘,話卻是對著陳荷花說的。
他的聲音不徐不疾,溫和閒雅,叫人聽不出一絲的端倪。
陳荷花低著頭一聲不吭地把人扛走了。
最後山洞裡便隻剩下了薑荺娘一個女子。
薑荺娘後背緊貼著石壁,看著莊錦虞,眼裡滿是防備與不安。
莊錦虞則慢條斯理地拿出一麵雪白的帕子來,反手將那手背的一滴汙血抹去。
這時薑荺娘忽然就想到了龍生九子。
其中一子,名為睚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