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明月照芙蕖 斐嫵 914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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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薑荺娘本就是一場心病, 雖難過, 卻不至於就此抑鬱寡歡了。

是以她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恢複時, 人又像從前一般, 麵色紅潤, 肌膚柔膩, 因入了薛府之後嬌養了一段時日, 她當下反而像是拂去了灰塵的珍珠, 總給人一種光耀動人的感覺。

旁人不知,而芷夏卻能將這位姑娘與瑾王殿下的私事知道個大概。

旁的不說,哪個女子遇到了這樣傷心的事情不得難過個大半年的, 可這姑娘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甚至叫她隱隱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那瑾王的單相思。

而這姑娘淡然微笑的樣子,在知情人的眼中則顯得十分冷漠無情。

可惜芷夏在薄香居裡待了沒幾日便被管事的人給領走了。

“你得罪了姑娘,姑娘那裡留不得你了,原以你這樣被主子嫌棄的也安排不到什麼好差事了,隻是不知道你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被三房的給看上了,你收拾一下便過去吧。”

具體是怎麼回事兒芷夏是心知肚明, 雖覺得離開了薑荺娘有些可惜,但卻想到莊錦虞當日答應自己的條件,心裡隱隱有些高興起來,也不管管家再說什麼教訓, 收拾東西就過去了。

這日薛桂琬回門與夫君給長輩行過禮敬過了茶,便特意來看一眼姐妹。

豈料她見那薛桂瑤時,對方總一臉的悵然,而薑荺娘卻總有些恍惚,兩個人奇怪得都有些相似了。

“你二人是怎麼了,見著我不高興?”薛桂琬不解道。

薛桂瑤回過神來,低聲道:“可不就是想你想的。”

薛桂琬抿唇一笑,隱約猜到了什麼,卻也不點破。

畢竟都是大姑娘了,來來去去都是那麼點心思,說破了也隻怕她們臊得慌。

等薛桂琬回去後,薛桂瑤便疑惑地瞧著薑荺娘道:“你難道和我犯了一樣的毛病了?”

薑荺娘掃了她一眼,道:“姐姐什麼毛病?”

薛桂瑤嬌哼一聲,道:“你裝什麼蒜啊,就是……就是有了心上人了的事兒啊。”、

薑荺娘這才知道這位四姐姐竟然春心萌動了。

她笑了笑說:“我原來還不知道,如今姐姐說了,我就知道了,原來姐姐竟對誰家的郎君動心了?”

薛桂瑤沒能問出她的心事,反而還被她嘲笑了,頓時臉上掛不住,便要伸手去捏對方的癢癢肉出氣。

怎麼就不能有心上人了,薛府能留她們幾年?指不定明年這個時候連娃娃都抱上了呢——

雖這般自我安慰,薛桂瑤還是知道害臊的,逼著薑荺娘發誓絕不敢把這些小秘密說給旁人聽才作罷。

這日夜裡,三房老爺崔誌德披星戴月地從外麵回來,洗去一身的灰垢才往莊氏屋裡去了。

莊氏一向淺眠,身側才有人接近,她便立馬睜開眼來,眼中滿是防備與冰冷。

待她看清楚崔誌德後,目光才緩和幾分,道:“你這幾日不是很忙嗎?”

崔誌德道:“並不是太忙,你今日如何了?”

他說著便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莊氏的肚子。

莊氏垂眸掃了他一眼,見他臉上具是溫情,原先與他那種緊張的氣氛也緩下來。

“我很好,司空先生也說了,這一胎算是穩住了,至於是男是女,就看天意了。”

崔誌德忙說:“是男是女我都喜歡的。”

他說完後,想到了一樁事情,隨即又與莊氏低聲道:“我有個事情想要與你商量,你也知道,墨兒已經年滿十八了,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

他說著便逐漸消了聲,因為他看到莊氏的臉色也隨之變冷,頓時心下有幾分後悔提這個話題。

“有什麼好說的,他想娶誰就娶誰,也省的錯過了心頭好,回頭還耽擱了其他女子一生。”莊氏麵露譏諷道。

崔誌德聽她說這話頓時麵露難色,囁嚅道:“你怎又說這樣的話了……”

“出去。”莊氏打斷了他的話。

“婉婉……”他急得連她小名都叫出來了。

然而莊氏聽到這兩個字便徹底冷下了臉來,看著他道:“滾——”

崔誌德生怕她再動了胎氣,隻好一邊下了床,一邊低語:“你好好休息,我還在外麵睡下,有什麼事情叫一聲就好了……”

他離了屋去,卻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見莊氏麵朝裡睡著,胸口悶悶的,卻也無法去替她解開心結,隻好先避開了,叫她好生休息。

崔誌德不知,因他主動與莊氏提了這話,莊氏就更不會去為庶子挑選媳婦。

單說庶子喜歡哪個,她就稟明了薛老太太,薛老太太沒有意見,便直接拍板敲定。

薛秉墨先前就一直喜歡著沈妍月,這事情也曾捅到老太太那裡說過。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有劉氏當初牽橋搭線。

可如今,自打薛桂珠遠嫁之後,劉氏也就一病不起了,據說裡頭存了大房老爺的嫌隙,這才叫劉氏更沒了奔頭。

劉氏從前就不討喜,之後府裡人看過一眼就更沒人理會了。

待薛秉墨親事定下之後,還是薛桂瑤把這事情當八卦告訴了薑荺娘。

薑荺娘沒想到繞來繞去最後這沈妍月還是要進薛家的門,一時也是無感。

薛桂瑤見她臉色淡淡,也知道那沈妍月不是個什麼好鳥,便也沒打算理會這人。

沒隔多久,府裡又開始準備喜事,沈府與薛府的走動也頓時都緊密了起來。

待夏日儘頭,初秋時節,沈妍月便嫁進了薛府裡來,在薛老太太和其他人麵前,她便如尋常新嫁的婦人一般,嬌羞乖巧,低調無聲,半點也不叫人反感。

這日薑荺娘做了護膝送給莊氏,恰逢沈妍月過去請安。

沈妍月見著她,道:“真是巧了,我進府這麼久,才有機會私下裡和姐姐碰麵呢。”

薑荺娘扯了扯唇角道:“你我之間又有什麼好說的。”

沈妍月道:“怎會沒什麼好說的,我興許不欠姐姐什麼,可姐姐卻還欠著我呢。

那日姐姐推我入水之仇,我一直都不敢忘,我倒是希望姐姐在這府裡頭能待得長久一些。”

這沈妍月說完便與薑荺娘拉開距離,笑得分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