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1 / 2)

史上第一詭修 青丘千夜 21611 字 3個月前

師無咎剛剛才覺得自己運氣好, 撞上了大能裡麵不太行的神修禦風。結果轉眼間,就遇見了他最不想遇見的玉霜妖皇,而且還是以自己本來的麵目見的。

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時機了。

“我要說我也不知道, 隻是湊巧長得和聖妖皇一樣,你信不信呢?”師無咎沉默了好一會兒, 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這下輪到玉霜沉默了。

哎, 看他的樣子, 想必是不會信的。

師無咎覺得十分無奈, 因為換了其他人聽這個答案恐怕也不會信。有時候,事情的真相就是比謊言還要荒誕。

“閣下不想說我也不會為難的。”玉霜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師無咎,根本舍不得移開。

他當年深受聖妖皇陛下大恩,可惜還未知事, 陛下便已隕落。每每想起,都是玉霜生平憾事。如今見到師無咎, 哪怕知道對方並不是聖妖皇陛下,但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一點希冀來。

“你便當我是不想說吧。”師無咎想了想, 也不和玉霜為難了, “你還有什麼事情麼?如果隻是想要問我這個問題的話,我回答不了你。”

“你們真的從那個村子裡拿到了大道聖兵麼?”玉霜可疑的停頓了一會兒, 繼續自己的問題。

又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啊。

“你的身上也有和禦風一樣亮起來的陣法。”周長庸打斷了沉默,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是說我身上的小浮圖陣麼?”玉霜伸手撣了撣衣袖,平靜的說道, “這個陣法除去你們二人之外,人人都有。”

說完, 玉霜還好心的將小浮圖陣的特性說了一遍。

“據說這小浮圖陣在靠近大道聖兵的時候就會發光。”玉霜微微歎氣,“這不是你們兩人想要否認,就能否認的。”

師無咎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這下, 就算周長庸將玉瓦交出來也沒有用了。因為玉瓦並不是大道聖兵,真正的大道聖兵是生死簿。

他們原本以為這些大能尋找大道聖兵的手段是可以被破壞的,可如今這人人都有的陣法,他們又要如何破壞?

可周長庸身上那龐大到恐怖的死氣,是全靠生死簿才能鎮壓下來。一旦生死簿被取出,周長庸本身的仙元並不足以抗衡體內的死氣,到時候怕是也隻能一死了之了。

“你們交出大道聖兵,是可以活下去的。”玉霜十分不願頂著聖妖皇大帝容貌的師無咎就這麼因為大道聖兵而死。

但古往今來,因為大道聖兵而死的神魔實在太多了。多師無咎一個人也不算多。

就算是玉霜天生七情六欲稀薄,麵對大道聖兵的時候也是會起貪婪之心的。

這是所有修道之人的理想,若無此等堅持,他們如何能夠走過這漫長的修真歲月?

“我們不能給你。”師無咎這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態度。

如果隻是大道聖兵,或許他真的會勸周長庸交出來,東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可現在大道聖兵直接關係到了周長庸的生死,那麼就絕對不能交了。

“你們麵對的不僅僅是我,我能發現你們,其他神魔也能!”玉霜看著師無咎和周長庸的眼神裡不由失望不已。他們根本不懂,大道聖兵根本不是他們就能簡單掌控的東西,它和彆的什麼天材地寶是不一樣的。

“我們既然敢拿,自然知道這大道聖兵是什麼東西,也知道它有什麼用。”周長庸主動擋在師無咎麵前說道,“妖皇不必多言。”

師無咎氣得在背後掐了周長庸一把。

你個修為這麼低的逞什麼能,讓其他人將視線放在他身上就好了啊。

師無咎和周長庸兩個人同時出現,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認為大道聖兵在師無咎身上的,因為師無咎更加強大。到時候,周長庸或許還有會機會逃跑。

任憑師無咎怎麼掐,周長庸也沒有挪開的打算,“妖皇陛下,妖族何必插手大道聖兵的紛爭呢?妖族隻要呆在逍遙天內,便無人可以前來撼動。”

“我的確可以不要,但這大道聖兵也絕對不能落入人族或者魔族之手。”玉霜麵對周長庸的時候可就沒有麵對師無咎這般客氣了。

不過周長庸也根本不在乎這些。

“我們可以保證不將大道聖兵交給人族或者魔族。我和無咎若是能夠安然離開,千年甚至是萬年,我們都可以不在出現,並且保證永遠不和妖族為敵。”

“嗬,安然離開?你們以為自己當真有這樣的本事麼?”好話說儘,這兩人始終還是沒有更改自己的想法。

玉霜心中也不免對他們失望之極。

“你們不交的話,隻能我自己來拿了。”玉霜思慮過後,還是作出自己的決定,“我可以將大道聖兵先行封存,讓誰也找不到它,如此對妖族才是最好的!”

他可以看在師無咎和聖妖皇大帝長相一樣的份上放過他們,但作為妖族妖皇,他更有必要代替聖妖皇陛下承擔起妖族的責任。

大道聖兵不管是被誰得到,都會對妖族不利。

他來出手,還能保住這兩人的命,可換了其他大能,就未必會如此了。

既然他們說可以安然離開,就看看首先在他手下能不能安然離開吧!

玉霜的攻擊可比一個神修禦風來的厲害的多。

他隻是輕輕抬起手,周長庸便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充斥著四周的空間,連帶著他體內的死氣都有些蠢蠢欲動。

和師無咎體內那龐大的生機不同,作為靈玉化形的玉霜,他的體內蘊含著最為純淨的仙靈之氣,是每個仙修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玉霜修煉多年,早已經能夠自由控製自己的力量,並且知道如何才能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而純粹強大的力量,往往是周長庸體內死氣最喜歡吞噬的東西。加上周長庸之前不斷利用身體裡的死氣在這虛空之境裡飛行,更是一觸即發。

師無咎對周長庸了解至極,他幾乎瞬間就感應到了周長庸身體裡的變化。

在周長庸飛升成仙之後,他已經很少會受到死氣的折磨了。

但如今,因為玉霜的緣故,周長庸再一次感覺到了熟悉的疼痛。

死氣蔓延全身筋脈之苦,對曾經的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倒是久違了。

“你當真要與我們為敵?”師無咎一把將周長庸拉到身後,悄悄將自己的生氣輸入到周長庸體內,看著玉霜的眼神裡也帶了一些憤怒。

好不容易小騙子才能活的和正常人一樣,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前來破壞!

“不是我與你們為敵,而是你們要與這整個九天十界為敵!”玉霜平靜的回答道,“我的提議一直有效,是你們聽不進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我們也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師無咎冷笑了一聲,“也好,上一次本座急著回去,倒是沒有好好的和你打上一架,如今再補上當初的那場戰鬥也不錯。”

師無咎一邊和玉霜說著,一邊又悄悄的神識傳音給周長庸,“你還不快跑?趁著我拖住他的時候,跑的越遠越好。到時候我再找個機會和你彙合。”

師無咎已經打定主意要留下來給周長庸吸引火力了。

這小浮圖陣雖然人人都有,但並不是一直會起作用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其他那些大能應該都循著陣法的光亮來到這裡了。

可見,這小浮圖陣隻有在一定的距離之內才會發揮效果。

隻要周長庸跑的足夠遠,離開了小浮圖陣的範圍,那麼其他人也就找不到他了。

至於他自己?笑話,以他的本事,便是不能一對多打贏那麼多人,但找個機會想要逃跑應該還是不難的。

沒有周長庸這個拖後腿的在這裡,自己肯定能夠跑得掉。

師無咎的如意算盤打得精,但無奈周長庸壓根就不接他這個茬。

“無咎,就算我一個人跑又能跑多遠呢?”周長庸這麼回答道,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師無咎差點沒被氣死。

這小騙子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被奪舍了?以前的周長庸哪裡會這麼婆婆媽媽猶猶豫豫?

現在可是關鍵時候,怎麼能夠掉鏈子?

“你還不走?再不走我生氣了!”師無咎都忘記了神識傳音,直接對著周長庸吼了。

周長庸笑著安撫了師無咎一樣,還是不願離開。

“看來閣下的好意,他是無法理解的了。”玉霜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在邊上說道,“你們如此不理智,就算拿到大道聖兵也是一死。”

玉霜心裡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妖族底蘊深厚,是九天十界的人都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他們擁有的上古秘寶也是最多的,誰讓當初妖族一口氣出了好幾個聖人呢?

“劍來——”

玉霜輕喚一聲,手中已然出現一柄手臂長的木劍。

那木劍看起來有些彎曲,並不算直,相比起彆的法寶來說賣相實在太過不堪,但它卻自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仿佛有它在,其他的靈劍在它麵前都顯得相形見絀。這柄劍出現的時候,周長庸就發現師無咎的臉色微微變了。

“看來閣下也認識這把劍。”玉霜握著劍柄,不疾不徐的看向師無咎,顯然對自己極有自信。

“傳聞昔年東皇太一曾經前往建木處取了一根木乾,然後在祭煉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將它削成木劍。因這木乾取下之時便已彎曲,故名為‘不直劍’。後來曆任妖皇更迭,不直劍都作為妖皇信物之一傳承。如此重要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認識?”

甚至在他的記憶裡,師還真也用過這柄劍。

師還真可以將自己的私人庫藏全部留給師無咎,但不直劍為妖皇信物,他自然是留在了妖族,這才是一個妖皇應有的責任感。

師無咎也深知這不直劍的厲害。

如今建木早已不存,不直劍幾乎已經是這天地之間最後僅存的建木。它殺人殺妖殺神殺佛,沒有什麼是它殺不了的。

昔年東皇太一在沒有得到東皇鐘以前,這把劍跟著他征戰四方。隻是後來東皇鐘名氣太響,人們已經忘記了還有這麼一把木劍在罷了。

玉霜將不直劍都拿了出來,一是因為感覺到了師無咎的可怕,二來也是想要勸師無咎放棄。

不直劍代表著的是妖族,而師無咎不管來自何方,他終究是妖族的一份子。

“即使你認識,也一定要和我打麼?”玉霜再度問道,“我們若是打起來,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時候,場景會比現在難看的多。”

“你不是靈玉成精麼?怎麼你囉嗦起來,我以為你是麻雀成的精呢?”師無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直劍的確厲害,不過也要看在誰手裡。”

說罷,師無咎捏了捏拳頭,瞬間化出成千上萬個身影來,轉眼就將玉霜重重包圍住。

玉霜一晃,手持不直劍,微一抬手,屬於師無咎密密麻麻的虛影便也跟著動了起來。

“有點意思。”玉霜木劍一指,劍光朝著某處破空射去,顯然認定那一處便是師無咎真身所在。

劍光沒入那個虛影之中,卻是沒有半分停留,繼續往前衝,可見此處並非師無咎身上。而另外重重分/身的氣機卻是不斷攀升,同一時間,攻擊從各個方向襲來。

玉霜心裡一驚,但手中不直劍卻是半點未停,仿佛能破開天地一般,橫掃四周,劍鳴陣陣,宛如九天驚雷。

如此劍勢,足以以寡敵眾。

但師無咎卻是出奇沉穩,在這威猛無匹的劍勢之下也不曾有半點遜色,相反他幾乎躲開了所有劍光,還趁機給了玉霜幾拳。這幾拳落入玉霜身上,就好似自己被群山壓過一般。

這師無咎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會有如此威能?

他已是仗著不直劍之威,準聖之下他幾乎笑傲群雄,但這師無咎卻好似根本看不透一般,永遠都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

這樣一個人,當真沒有半點聲名麼?

若非師無咎身上半點也沒有屬於鳳凰的真火,雙眼也不是那赤紅顏色,玉霜當真要以為師無咎便是聖妖皇大帝了。

喝!

不直劍再度砍掉了幾個虛影,那幾個虛影就如同海上浮沫,轉眼破碎,隨即分化出更多的師無咎來。

“已經有不少人朝著這邊趕來了,你還不走?”師無咎一邊對付玉霜,一邊在催促著周長庸。

周長庸沉吟片刻,“如今我就算想走,怕是也走不掉了。無咎,你先走吧。”

師無咎原本就隻是分出一抹意念來和周長庸交談,大部分心思還在和玉霜鬥法。結果聽見周長庸直接搶了他要說的話,讓他先走,差點沒有氣笑。

“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了?周長庸,你在叫我先走?我要是走了,你怕是連全屍都保不住!”

周長庸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順著師無咎的話點了點頭,“無咎你說的不錯,其實我們兩個人,總有這麼一天的。”

從他拿到生死簿,見到師無咎開始,其實就已經注定要和這九天十界為敵了,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如今,已經退無可退。

他們本就是踩在懸崖上的人。

“你真不走?”師無咎再度問道。

“不走。”周長庸堅定的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既然你不願意走,就隻能我幫你走了。”師無咎打開自己的隨身寶庫,單手抽出一根竹竿來。

那竹竿詭異的呈現乳白色,好似白玉一般,卻節節分明,隱約帶著些許青綠。

“後天苦竹?”玉霜因為這麼一分神,又被師無咎的分/身打中幾拳,但他此刻卻是半點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師無咎。

“這是妖族曾經進貢給聖妖皇陛下的生辰壽禮,怎麼會在你手中?”

“走你——”師無咎翻手一推,後天苦竹當即化作一道白光,直接朝著周長庸飛去。

周長庸正要阻擋,卻見這後天苦竹在靠近他身體的刹那化為藤蔓,將他整個人都直接卷起,飛遁而去。

“無……”

連師無咎的名字都來不及說出口,周長庸整個人已如星光一般消失無蹤。

速度之快,在這虛空之境之中難以用神識捕捉。

“你怎麼會有苦竹?”玉霜見到聖妖皇大帝所有之物,攻擊更加猛烈。

劍光飛舞之處,好似流星墜空。

“這個問題,以後再回答不遲。”師無咎回過神來,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發現自己的衣袖處被不直劍割破一個口子,不由挑了挑眉,多看了玉霜一眼,“玉霜妖皇,果然厲害。”

師無咎隨手給自己換了件寬大紅袍,紅袍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金鳳,好似隨時可以從衣服上飛翔而出一般。

“這……這是陛下的衣服。”

如果後天苦竹隻是師無咎一時湊巧拿到手的話,那麼連這衣服也穿上了師無咎的身,就不能用偶然來形容了。

師無咎和聖妖皇陛下,絕對關係匪淺。

難不成,真是陛下轉世?

可若是陛下轉世,又怎麼會不明白大道聖兵對妖族的影響?

玉霜腦海當中有無數紛雜思緒,連手中的劍勢也緩緩停了下來。

另一頭。

周長庸被這後天苦竹架著,短短時間內飛行的距離幾乎要超過這些日子他趕路的總和。

但這苦竹不可能一直能持續下去,總是有時限的。

師無咎這個笨蛋,傻子,居然真的擺了他一道?以前他可從來沒有聽師無咎說過他還有這樣的法寶啊!

周長庸試圖掙脫開這苦竹,但後天苦竹乃是後天靈根,九天十界當中早已絕種,豈是可以輕易掙脫開的?

無奈之下,周長庸隻能默默驅動丹田內的生死簿。

生死簿緩緩翻過一頁。

“主人!”

應竹春、白童子和孔舒三人從生死簿當中幻化而出,直接落在周長庸跟前。

“主人,師公子此舉也是為了主人您的安危著想。”應竹春忍不住說道,“方才師公子也和我們說了,讓我們阻止您。”

“對啊,主人,以我們如今的實力過去,也隻能是給師公子添亂罷了。”孔舒還處於震驚當中,他沒有想到師無咎師公子居然強大至此,足以將他們妖族的玉霜妖皇都壓著打。

簡直恐怖!

還有,玉霜妖皇說師無咎師公子和聖妖皇大帝陛下生的一模一樣。對孔舒這個妖族土生土長的人來說,聖妖皇大帝對他而言簡直是偶像般的人物。連帶著,師無咎說什麼他都下意識的要去相信了。

“你們怕死麼?”周長庸看著他們問道。

“主人說笑,我們早已經是個死人了,又怎麼會怕死?”

“既然如此,我們可能真的要死一次了。”周長庸自嘲的笑了笑,“不必多言,我們回去吧。”

說罷,周長庸祭出生死簿,強行讓自己的方向掉了個個兒,重新轉頭回去。

無咎大概會氣的爆炸吧。

“是,主人。”

當周長庸拿出生死簿的時候,三星鬼便知道主人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們自當追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