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庸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師無咎就哭的更厲害了。
這都說的什麼話?意思是,他應該早點哭了?
混蛋。
知不知道他之前有多傷心,跑了多少地方,又想了多久,最後才決定陪著周長庸一起躺在這種暗的不見天日的棺材裡?
師無咎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可是在周長庸死後,他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就差不多就彆人一輩子的苦都給吃完了。
剛才,他還在夢裡一口氣看明白了自己的來曆,如今正是脆弱的時候。周長庸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來,還要說這樣的話。
師無咎之前積累的那些不安、迷茫、痛苦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痛死活該。”師無咎生氣的錘了周長庸一下。
當初死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痛呢?
在這樣狹窄的環境裡,師無咎自覺用的力道也有限。
隻是師無咎如今已經是準聖修為,對著周長庸這麼一錘,周長庸還是不免感覺到一股劇痛。
“很……很痛麼?”師無咎見周長庸眉頭緊鎖,都忘記哭了,連忙問道。
“痛。”周長庸故意疼的齜牙咧嘴的,“無咎,我才恢複人形,你這麼一錘,我差點又要消散。”
要真因此他又要回頭修行,這得是個多大的笑話!
“你又騙我!”師無咎看的清清楚楚,這小騙子的眼神還在往自己身上飄呢,可見她其實並沒有那麼疼。
“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來給你擦擦眼淚。”周長庸笨拙的用手去給師無咎慢慢擦眼淚。
他也是第一次乾這樣的活兒。
師無咎以前從來都不會哭的,彆說哭了,就算是有什麼委屈他一般當場就給報了,哪裡像現在一般呢?
在自己死後,師無咎要如何逃過那些人的追捕,如何給自己找一個埋屍地,又是用何等心情做出選擇,和自己一起長埋於地下呢?
周長庸有些心虛氣短。
若沒有他,師無咎必定能夠活的瀟灑肆意。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呢?
開始認識他以後,師無咎幾乎就沒有過過什麼快樂悠閒的日子。等到他死以後,不用想就知道師無咎的日子有多麼艱難了。
師無咎乾脆將腦袋一頭紮進周長庸的懷裡,一口氣哭個痛快。
“本座警告你,這是我唯一一次哭,哭完你就給我忘記,不然我就殺了你。”
師無咎一邊哭,還要一邊威脅。
大概現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場景,是能夠讓他稍稍不那麼看重自己的顏麵。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師無咎腦海裡的那些記憶,除去師還真本身的記憶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和周長庸一起經曆的。
這也是師無咎有生以來,第一次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麵。
周長庸聽到師無咎這中氣十足的威脅,臉上反而帶出了一點笑容。
無咎還能這麼有氣勢,看來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了,隻是他之前壓抑自己太厲害,所以現在才會一口氣爆發而已。
周長庸將他抱了個滿懷。
“當然,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哭了。
紅塵天,仙界。
某一處洞府內。
兩個容貌相似,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的青年正一左一右的在煉丹。
左邊的青年煉丹的手法更加嫻熟,丹爐內已經出現了丹藥雛形。而右邊的青年煉丹手法詭譎,丹爐內雖然沒有出現丹藥,但藥液卻已經趨於完美,隻等丹成便可一口氣收丹。
兩人的煉製都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這洞府內,也開始彌漫起陣陣藥香,吸引了周遭無數仙人。
“這是應氏兄弟又在煉丹鬥法了吧。”
“唔……這香氣似乎是天桂丹。”
“豁,天桂丹不就是那些女修士們特彆追捧的那個保持青春的同時還能穩固修為的丹藥麼?”
“我沒記錯的話,天桂丹所需要的寒宮冷桂差不多已經絕跡了。”
“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應氏兄弟乃是這片區域最厲害的煉丹師,他們想要得到寒宮冷桂還不容易?肯定一堆女修捧著材料來請他們煉製呢。”
“也不知道這一次能夠丹成幾品?上一次他們兄弟兩個煉製出來的仙丹香飄萬裡,甚至直接驚動了本方區域的仙尊,當真是榮耀無比。”
“哎,希望我這一次也能攢夠材料,請他們為我出手煉製吧。”
彆看如今九天十界流傳最廣的消息還是關於周長庸和他的生死簿的,但對於普通仙人們來說,大道聖兵什麼的距離他們也太遠了。彆說他們沒有這個實力去爭奪,就算天上掉餡餅真的被他們給遇見了,他們也不敢拿啊。
還是老老實實修煉,攢一些材料煉製丹藥或者兵器什麼的,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往上爬才是正理。
對他們來說,大道聖兵的消息還沒有應氏兄弟給他們煉丹來的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