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還真？
他將我認成了師還真。
也對,畢竟他們長得一樣，又都是準聖。在這麼一個不見天日地方呆著，對方也不可能知道外麵發生事情。
師無咎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拆穿,反而頗為熟練套話。如果忽略師無咎臉上躍躍欲試話,也許還真能被他給糊弄過去,“本座怎麼會死”
“你不是師還真。”師無咎表現這般明顯，和氣質深沉師還真明顯是兩個人。茶祝魔君又不是瞎子，很快就分辨出了兩人不同。
師無咎在心裡有些遺憾歎了口氣。
他還以為自己可以玩一把李代桃僵呢，是他對自己估計有些過高了。
“生死簿？”茶祝魔君將視線從師無咎身上轉移，很快就被邊上周長庸吸引,“生死簿怎麼這麼快就出世了？”
喲嗬。
看來對方知道不少。
周長庸當即擺出一副和善模樣來,飛身而上,和師無咎站在一起,友好看向茶祝魔君,“在下周長庸，見過魔君。”
“師無咎。”師無咎見周長庸這個模樣，就知道這裡又沒有自己發揮餘地了,不免有些遺憾。哎,難得他以為自己可以承擔鬥法之外職責呢，結果還是想太多。
“你們有什麼想要問，可以直說。”茶祝魔君微微垂下眼簾,對他們兩人姓甚名誰完全沒有興趣。
“魔君知道什麼呢？”周長庸率先問了一個相對寬泛問題。
“我知道,我都會說。”茶祝魔君想了想，回答道,“若是你們覺得我回答還算可以,就請你們用生死簿送我去投胎。來世,我想要當一個沒有修仙根骨凡人，安安穩穩過一世。”
在提起投胎時候，茶祝魔君語氣還是那般平平淡淡。
也實在有個有趣人。
“魔尊和神藏聖人關係好麼？”周長庸絲毫不客氣。
天玄老祖在邊上有些傻眼，但他實力在這裡是最弱，也不敢造次。隻是暗暗在心裡吐槽罷了，這茶祝魔君要是和神藏關係好，還能被鎮壓在這裡，連投胎都做不到？
“還可。以前我們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結伴遊曆。”茶祝魔君點點頭，“那個時候他有提醒過我要小心我師父和同門，隻是我沒有放在心上。”
“那魔尊是如何認識師還真呢？”
“我被鎮壓在這裡之後，有一段時間怨氣深重，這周遭厲鬼冤魂都不敢在此停留。有一天，神藏突然帶著人來看我，那個人便是師還真。師還真身上有一股很強大力量，他一把火將我身上怨氣血氣燒了個乾淨，之後我便恢複了正常。”茶祝魔君果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隨即，他又重點盯了盯周長庸手上生死簿，“神藏說，生死簿出世時機未到，所以我們隻能在伏羲道場下麵等著生死簿之主出世。生死簿一旦出世認主，就意味著浩劫將至。”
“浩劫？”周長庸頓了頓，有些不解，“什麼浩劫？”
“此事貧道也有聽說過一二。”天玄老祖見他們提起這個話題，也不免說了兩句，“天地有大劫，每隔一些年便有劫難降世。很多人也說，造化天不開，聖人道祖均消失無蹤，或許正是劫難前兆，不過這樣話題說了幾萬年，也不見有什麼劫難出現。漸漸，說人便不多了。”
“神藏從不妄言。”茶祝魔君淡淡看了天玄老祖一眼，見天玄老祖直接看後退了好幾步，“劫難和機緣向來並存。天道因生死大道不全而有所不足，想要補全勢必要在劫難之中完成。此為天理，古往今來，向來如是。”
“那聖人可有說過如何化解劫難？”
“他說，這是生死簿之主要去做事情。”茶祝魔君看向周長庸，似乎在他臉上看見了幾分熟悉樣子來，“他當時和我說了很多，現在想來，或許是和你說。”
“願聞其詳。”
“他說，能做他都已經做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隻能給你鋪路，卻不能代替你將路給走完。”
“他留下來東西，希望你好好利用。”
“若是哪一天黃泉天打開，就煩請你在忘川河裡取一杯水，送到妖皇宮去。他和師還真兩人一起在妖皇宮裡種了一顆樹。但那樹必須要忘川水才能澆灌發芽。”
茶祝魔君停了下來。
他話已經說完了。
這不是什麼有用話都沒有麼？
天玄老祖在心裡默默感歎。
周長庸在一旁沉思了一會兒，拱手道，“我受益良多，多謝魔君。魔君若是不嫌棄，在下這邊為您超度，送您前去輪回，還請魔君不要抵抗。”
說罷，周長庸便翻開生死簿，手指在他名字上輕輕拂過。生死簿上“茶祝魔君”生平一點一點淡去，直至消失不見。
茶祝魔君整個人氣息也在逐漸發現變化，很快就變得猶如稚子一般，眼睛裡帶著不諳世事單純。
天玄老祖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周長庸和生死簿上。
似乎陷入了某種奇妙氛圍當中。
大道至簡。
原來如生死簿這樣大道聖兵，在更改他人命數時候也是這般平平無常。沒有半點法術波動，也沒有半點因果痕跡。就像是本該如此一樣，若非提前知曉那是生死簿，普通人都隻會覺得周長庸是在單純翻書罷了。
周長庸指尖在生死簿上寫著什麼。
那是茶祝魔君下一世生平。
很簡單，也很平淡一生。
生死簿合上刹那，茶祝魔君身影也從他們麵前慢慢消失。
“你還好吧。”師無咎伸手扶了周長庸一把，周長庸隻是有些無力而已，倒是站立住，不過見師無咎此刻擔心很，便順勢靠在了師無咎身上，師無咎不得不伸出手將周長庸半摟住，免得周長庸倒下。
“你現在修為，還是少用生死簿好。”茶祝魔君這樣已經死去多年還怨氣不改，想要超度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何況還要安排好他下一世生平。
“茶祝魔君身上因果在這麼多年之後都消散差不多了，我隻是順手幫了一把。”周長庸輕聲回答道，“很多凡人心心念念都想要修仙，想要脫離平凡生活。但也有很多修仙之人，寧願來世擁不再修行，也想要去過平凡人日子。”
說不上到底哪一種更好。
但不管哪一種，都是個人選擇。
在茶祝魔尊坐位置，也有留下一粒小小功德。
師無咎將那粒功德收了過來，和之前得到一粒功德放在一起，無奈不已，“這麼收集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慢慢來便是。”周長庸笑了笑，“若是無咎你實在無聊，我倒是可以給你講個笑話。”
“你說。”
“嗯。”
“本座想要聽一個關於點心笑話，還要一個關於……”
“咳，貧道先行一步，我記得在另一頭也有一個前輩。”天玄老祖當即踏出幾步，企圖離開周長庸和師無咎所在地方。
也是奇怪。
他以前也見過不少恩愛道侶，也不覺得如何，怎麼現在看著周長庸和師無咎，就總是覺得不對勁呢？
走出去好幾步路之後，天玄老祖才反應過來。
應該還是這兩人太過獨特緣故。
他們站在一起時候，不管是容貌、法力、還是性情，都好像自成了一個小世界，和周圍事物完全隔離開來，叫天玄老祖有些坐立不安。
伏羲道場之上。
席朱入室弟子、記名弟子還有一些效忠於他人幾乎都被派了出去。
這些人都帶著他發人皇令，隻要見到那些偷偷溜下界人族，便可直接用人皇令將他們帶回，但也隻限於人族而已。至於那些妖族魔族，如今也完全不是席朱能夠管得了。
光是仙界這些道統駁雜，而且實力各異人類仙人，就足以叫席朱一個人兩個大了。
是非天內火一準聖和逍遙天裡妖皇玉霜也在第一時間就聯係了他。
他們身為三族領袖，自然有互相聯係通訊法子。
“粗略估計，我妖族偷偷下界幾乎差不多有三萬族人，涵蓋百族。”玉霜爆出數字人，整個人臉比那寒冰還要冷。妖族數量本就不多，這麼多族人偷偷利用化身之法前往下界，而他這個當妖皇居然一無所知，怎麼看都完全沒有將他這個妖皇放在眼裡。
百族族長和長老倒是都第一時間和他請罪，隻是這些族長長老們之中，居然也有同樣利用化身之法前往下界？甚至還有部分族人趁機和玉霜進言，認為現在是他們妖族反攻人族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