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墜落的赤色王劍(18)(1 / 2)

“你是個什麼東西?”

她問。

一霎時恍若四處的光芒一瞬間的彙聚在女孩子一個人身上, 她的目光就像是火焰——是瘋狂野性的烈火。仿佛帶著灼燒一切的炙熱,朝著麵前的白發少年衝去。

好熱!好燙!

這是無色之王的第一個想法。

這種人不是來自於身體上的,雖然四周的溫度已經被扭曲。更痛的是來自靈魂上的壓製, 熊熊烈火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焚燒成灰燼。此刻他隻感受到靈魂被撕扯成了兩半,宛若天堂與地獄。

好痛!

他仿佛看到一片人間的烈獄——炙熱的高溫扭曲了空氣, 在乾枯開裂的地麵上, 不斷躥出火焰, 射出岩漿。黑色的天空死氣沉沉,唯一有顏色的,就是站在地獄中間的那個人。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地獄裡的一隻惡鬼。

無色之王站在那裡, 他發現自己在這樣的壓力下動彈不得,即使是身側的一根手指。

沒有任何抵抗的氣力。

他無處可逃。

在無色之王驚恐的意識到自己無法動彈這件事情的時候, 那位纏繞著火焰的地獄修羅緩緩的不經意的向前走了一步。

一步, 然後又邁出第二步,第三步。

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高,帶著一種融化一切的高溫, 無色之王能清楚的看見邊上廢棄已經變形的鐵欄杆在這樣的溫度下扭曲融化, 最後變成了一攤鐵水。

會死的,一定會死。

腦子原本就不正常的無色之王此時隻有這樣的唯一的想法。

他艱難的努力擴展自己的王域, 頭頂的無色王劍在這樣的催動下不斷放出強烈的光,無色的王域在這樣的力量下猛然擴大, 這樣讓無色之王的心底一鬆,可下一秒,他建立起的慶幸被一瞬間擊毀。

紅色的, 宛如彗星一般。

“叮——”仿佛是遠古古戰場時期的洪鐘。

龐大的王劍從上至下的出現在她的頭頂, 破碎的劍身也抵擋不了撲麵而來的肆意, 宛若黑暗中唯一的火炬,閃著最耀眼的光發出轟然的聲音。

無色之王的瞳孔猛然收縮。

一瞬間赤色的聖域猛然擴大,強大的壓力對著無色的王劍落下,也帶著主人的強勢與傲慢,碾壓的無色之王一霎時彎下腰,他猙獰的伸長脖子大口呼吸,喘不過氣。

壓力,恐怖的讓人害怕的,不,應該是讓同為王權者的無色之王恐懼的力量。

無色之王意識到自己錯了。

他小看了赤王的力量,他自視甚高的將同為王權者的赤王看輕,將所有的王看輕。而在真真正正麵對赤色王權者的時候,他的力量微不足道,在赤王的比較下更是弱小。

“你是個什麼東西?”

女孩子第二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更顯沙啞,她的目光垂下,身上微微閃爍著紅光,火焰向前衝去席卷了一切。

無色之王:“等……”

“轟——!!!”

這一次的攻擊瘋狂,強大的壓力朝著無色之王的頭頂壓下,也就是一秒的事情,扭曲的火焰席卷而來,將無色之王的靈魂束縛,最後迸發出恐怖而又強大的力量。

靈魂被灼燒的感覺比起身體還要痛苦萬分,靈魂被火焰一點點的燒毀,像極了輪回中的業火,帶著幾分殘忍與不願克製的毀滅欲,真正的將這位無色的王權者殺死在這裡。

“等等,赤王,你要是殺了我的話,你頭上的劍一定堅持不住,難道你要讓70萬人和你陪葬嗎?!!”

感受到女孩子的殺意,無色之王終於開始慌張起來。

“我可是無色之王啊……”

“你想乾什麼!!!”

他的精神狀態似乎被刺激的有些瘋狂,說話的語序都開始混亂了。

“不,你不敢的,你承受不了殺死王權者的後果……”

“周防尊,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

火焰在一瞬間放大,而與此同時的還有不斷分解破碎的王劍。龐大的劍身在原本就斷成一節一節的情況下發出轟然碎裂的聲音,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往下墜落,然後一點一點的消失在空氣裡。

而頂著這樣王劍的女孩子隻是撇了王劍一眼。

可輸出的力量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反而忽然增加,在無色之王驚恐的目光下,異世界的赤王停下了腳步。

他與她的距離隻剩下半米。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周防尊!!!”

“我可是無色之王!!!!!”

這樣的距離,無色之王完全看得清女孩子臉上的表情。

女孩子對於無色之王剛剛說的所有的話都不在乎,甚至不放在心上。即使這有關於她的性命,也有關於70萬人的性命。

“用不著你操心。”她說。

火焰竄起,一瞬間包裹住無色之王的整個靈魂,在後者的慘叫聲中,也在火焰的焚燒下完全的化作了灰燼。而伴隨著無色之王靈魂的死亡,天空中無色的王劍也隨著王的消失而消失不見。

同時。

女孩子頭頂的王劍在不斷崩壞。

類似於地獄裡的悲歌,伴隨著王劍的奔潰而響起的破碎聲帶走了這個季節裡最美好的東西。

天空的雪花,地麵的積雪,在無限的白中剩下那一抹紅色。

要掉下來了。

……要掉下來了。

十束多多良艱難的睜開眼睛,他喘著氣努力的讓眼前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卻也無可奈何,直到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人踩著小皮靴停在了自己的麵前。

“kg……”

他的氣息是亂的,但是好在剛剛無色之王的那一槍並沒有傷到致命處,隻不過是因為流了太多的血而意誌混亂疲憊。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女孩子聽到了。

女孩子說:“……十束,一切都結束了。”

她的語氣平緩,卻也可以輕易察覺到那份釋然。

十束多多良聽到這句話以後喘著氣笑了兩聲,因為笑而嗆到又咳嗽了兩聲:“kg……你總是這樣。”他困難的挪動這身子,讓自己靠著牆坐起來,“無色之王……你殺了他嗎?”

“他死了。”女孩子回答。

“哈……”十束多多良斷斷續續的笑了起來,他並不是為無色之王的死去而難過。他艱難的仰起頭,臉上雖然帶著他自己的血,可是也是乾淨的。

就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太任性了啊……”他苦惱的搖頭,忽略眼前的恍惚,“草薙哥知道了一定會說你……算了……”

十束多多良道:“不說了。”

其實十束多多良在這些天和女孩子接觸的過程中,早就猜到了異世界有關於【周防尊】的故事。

他能猜到並不是因為腦子有多好,而是因為女孩子根本就是懶得隱瞞。

她的說話都是散漫的模樣,似乎早就習慣了。她和男性的周防尊一樣,都不會騙人。願意就說,不願意說就沉默,他的嘴巴裡不會說出什麼謊言。

或許是和她成王以後都呆在sceter 4以後養成的習慣有關。

比起他們這個世界的周防尊,女孩子的【周防尊】再很早,可能比起他的猜測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成為赤王了。

而幼年的王伴隨而來的風險是一樣的。【周防尊】在成為王的那一刻控製不了自己的力量,也或許有彆的原因,王劍在一瞬間就化作了粉碎,也就是他們所見的現在的模樣。

大概是【周防尊】了又做了什麼事情,十束多多良並不清楚,但是能了解到的就是【周防尊】曾經和石板做了交易,但是交易的具體內容不知道,猜測過來大概是有關於王權力量的穩定。

即使和石板做了交換,【周防尊】頭頂上的王劍破碎成那樣依舊是一個危害。於是在宗像禮司還沒有成王的時候,赤王【周防尊】已經自覺的入住了sceter 4的監牢,由黃金之王代理看管,不得外出。

石板的交易是單方麵的,石板隨時隨地都能撤回交易,而【周防尊】自己也隨時隨地麵臨掉劍的風險。何況是在這樣的監管下成長,不再接觸外界的【周防尊】自然不會接受任何一位氏族。

沒有氏族的【周防尊】是怎麼樣的呢?

——她囚禁自己,讓自己成為自己的鎖。

可是這樣也太痛苦了。

就像是魚強迫自己要陸地上生活,蜜蜂要背棄自己的原則做事,一切都是那麼痛苦,卻又在暗中不斷重複更迭,看不到儘頭。

自由,自由。

常年孤獨的【周防尊】想要追尋真的自由想要解脫,可是誰知道石板又非要搞了那麼一出,將頭頂不會掉落王劍的【周防尊】送到了這個世界。

而在這個世界,【周防尊】真正的接觸了氏族的存在。

一把劍,一條鎖,還有整個吠舞羅。

來到異世界的【周防尊】在最開始的時候不願意接觸吠舞羅,這對於她來說可能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發現這樣孤獨的十束多多良慢慢的靠了上來。

這是【周防尊】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仿佛是蝴蝶第一次破繭,鯨魚第一次從水麵躍起親吻天空。

無儘的暖意卷走了孤獨,束縛由最開始的痛苦變做了對於現實中來時身邊所有人情感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