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今天你一定要捧場，而且還要給我們做裁判。”賀磊盯著傅雨城，冷笑一聲，“我要是輸了，就再也不來纏著娜娜你；他要是輸了，就再也彆進火車頭酒吧，哪條腿進來，就打斷哪條腿……”
傅雨城搖了搖頭：“你這賭注，未免也太輕了點兒。”
賀磊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意外：“你還想賭命不成？”
“賭命就算了，我還有件大事沒辦呢，這條命得留著……要不，就賭一雙眼睛吧。”傅雨城撫摸著手裡的彎刀，語氣輕描淡寫。
白漠呆了呆，忍不住低聲道：“雨哥，這……”
賀磊也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伸出了大拇指：“哈哈哈，你倒是有點兒膽量！有種！這才有點兒意思！”
許娜娜急了：“阿城，這怎麼行？磊哥，還是算了吧……”
傅雨城沒理她，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賀磊：“就看賀老大你，到底是敢不敢了？”
“我不敢？笑話！”賀磊瞪著他，“就這麼說定了！傅雨城，你那雙狗眼，我要定了。”
酒吧裡所有的客人，目光全都集中他們二人身上。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眾人簡直興奮不已，個個摩拳擦掌地等著看熱鬨，甚至已經開始下起了賭注。
“你賭誰贏？”
“當然是賀老大了！我賭三十個交易幣！”
“我賭五十個！”
“一百個！”
“嘖嘖，這賠率也太高了吧，沒意思沒意思……”
“我賭傅雨城，五個幣。”
眾人靜了靜，隨即循聲望去——竟然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他一張雪白的小臉冷冰冰的，黑黝黝的眼睛也看不出什麼表情，攤開的手裡是五個交易幣。
一群人頓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小鬼，有點兒意思。”
“五個幣？你當買棒棒糖呢？”
“算了算了，五個幣就五個幣吧……喏，記下了。”
酒吧中間有個小小的圓形舞池，映照著五顏六色的燈光。賀磊的馬仔們將舞池裡的客人都趕到一邊，空出了一大塊場地。
按照黃昏帶的傳統規矩，兩個人在動手之前，要先互相行禮致意。
傅雨城和賀磊一前一後走進舞池，兩人相對而立，然後彎腰施禮——這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意思。
眾人眼前微微一花，兩人已經施禮完畢，各自退後了一步。
酒吧裡一片寂靜，隻能聽見“噠——噠——”的水滴聲。
一縷鮮血緩緩流了下來，一滴滴落在舞池的實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不知何時，傅雨城的左臉頰上，多了一條鮮紅的細長口子。
原來，剛才二人彎腰施禮的時候，賀磊竟然已經揮出了一刀！隻是他的動作實在太快，從揮刀到收刀，眾人不過覺得眼前一花而已。
賀磊掂了掂手裡的的波斯彎刀：“傅雨城，依我看，咱倆也不用比了。我隻要你一隻眼睛，另一隻就看在娜娜的麵子上，賞給你了。你自己動手吧。”
傅雨城靜靜地盯著他，忽然微微一笑：“是嗎？”
“娜娜，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小白臉兒繡花枕頭一個，中看不中用……”賀磊得意洋洋地望向老板娘。
許娜娜睜大了眼睛：“磊哥，你的……”
她身邊的許悠悠緊緊捂住了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白漠站在舞池旁，一雙漆黑的眼睛望著傅雨城，心裡終於稍微放鬆了一點兒。
傅雨城對他撇了撇嘴：“小漠，我剛才看見你下了五個幣的賭注？這也太少了吧。對我這麼沒信心？”
“不是沒有信心。”白漠搖了搖頭，“我隻有五個幣。”
傅雨城撓了撓腦袋：“對哦。”
那五個幣，是他給白漠買漫畫和糖果的零花錢。唉，等以後有了錢，一定多給這小鬼一點兒零花。
賀磊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他望向自家馬仔：“怎麼了？”
“老大，你的頭發……”阿龍戰戰兢兢道。
魏先生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覺得有點心累。
賀磊茫然地抬手一摸——他左側耳朵上麵，太陽穴附近的一大片頭發，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層貼肉的短短發茬。
酒吧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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