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值班室裡的護衛們麵麵相覷,一名護衛十分眼尖,已經從窗戶裡遙遙望見了什麼,大叫一聲“不好,是鱷蜥靠,這玩意兒怎麼跑出來了”
他這一嚷嚷,整個值班室都哄亂起來。
有人拿著武器往外湧,有人忙著回去拿武器,還有人趕緊把輕甲穿上德瓦隊長不在,三分隊的小隊長也六神無主,隻知道叫喚“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慌”
而傅雨城早就偷偷溜了進去。
他迅速轉過一個拐角,來到了護衛們的更衣室,三下五除二地換上了輕甲和護目鏡,便沿著螺旋樓梯往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慌裡慌張地叫喊“鱷蜥來了鱷蜥來了”
若是往常,堡頂守衛森嚴,生麵孔哪怕戴著護目鏡,也很容易被認出來。更何況,堡頂內部的螺旋樓梯,每隔五層就有一個關卡,必須驗了id卡才能通過。
但是此時此刻,德瓦隊長帶著一群人,去追丟失的死神之翼了,再加上樓底下作亂的巨型鱷蜥,堡頂裡麵早就亂成一團,根本沒人管了。
傅雨城接連上了十幾層樓,螺旋樓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周圍靜悄悄的。
他又轉過一道狹窄的樓梯,樓梯最上麵,是一道沉重的圓形金屬門金屬圓門裡麵,就是密庫了。
傅雨城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一個人,才從兜裡拿出酒杯,又摸出一卷膠帶,而後小心翼翼地,把酒杯上的指紋一點點粘了下來。
他把膠帶按在指紋掃描處,又緩緩注入了一點德瓦所屬的熱係精神力,隻聽“叮”一聲清脆的響聲,厚重的金屬門緩緩開啟了。
傅雨城大喜過望,趕緊閃了進去。
金屬門裡麵,是一個不大的密庫,燈光很暗。
密庫的牆壁,是厚達數尺的赭紅色岩石,上麵掛著各種成色的魂武,有弓箭、陌刀、戰斧等等。顯然,泰坦領主是一名冷兵器魂武愛好者。
傅雨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魂武,他的目光,完全被密庫正中的白色石台吸引了。
純白色的石台上麵,是一尊尺餘高的黃金死亡女神像。這尊死亡女神像極其精致,由純金打造而成,她低垂雙眸,神態悲憫而安詳。
而雕像的背脊之上,則是一對飛揚的幽藍翅膀“死神之翼”。
傅雨城第一次見到死神之翼的真麵目,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件與“寂藍之月”齊名的絕世魂武,看起來不像兵器,倒像一對巴掌大小的翅膀,每一根羽毛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閃爍著幽然藍光。
傅雨城看了片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便伸手把“死神之翼”取了下來。
“死神之翼”到手的一瞬間,他幾乎是難以自抑地,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忍不住緊緊閉上了眼睛絕對純淨的藍金魂武,與他的精神力發生了轟然共鳴,仿佛一陣洶湧澎湃的海浪,呼嘯著卷過他的腦海。
這時,門外螺旋樓梯上,忽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以及隱約的人聲“密庫裡麵有人”
“領主大人,您看這可怎麼辦”
“什麼人在裡麵”
“領主,請讓屬下”
傅雨城反應極快,立刻猛然旋身,而後“砰”的一聲,狠狠一腳踢上了虛掩的金屬圓門,又將反鎖的羅盤旋轉了好幾圈。
他剛剛把門反鎖,忽然微微一愣,忍不住暗罵自己腦子簡直喂了狗反鎖了這道金屬門,外麵的人固然進不來,可是自己也出不去啊
傅雨城隻猶豫了片刻,便將“死神之翼”彆在腰間,又迅速從密庫牆上取下了一柄魂武一柄巨大的戰斧,然後狠狠向牆壁砍去
“砰砰”
不多時,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無數石屑墜落下去,堡頂密庫的牆壁,破了一個大窟窿。
傅雨城從窟窿裡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
“嗖嗖”幾聲,數枚利箭擦著他的發鬢,幾乎是以毫厘之差,掠了過去
他摸了摸臉側的一道擦傷,心中忍不住暗暗叫苦不知什麼時候,堡頂下麵的小廣場上,竟然聚集了一群弓箭手
這時,金屬門傳來“吱吱”的響聲,隨著這響聲,門的邊緣冒出了一連串赤紅的火花,顯然有人正在試圖強行開門。
而門外,便是泰坦領主和他諸多的衛兵。
傅雨城隻權衡了幾秒鐘,便狠狠咬了咬牙,一個輕盈的縱身,往外跳去
就在他淩空的一瞬間,下麵的弓箭手隊長一聲輕喝“放”
電光石火間,萬千利箭,挾裹著淩厲的風聲,迎麵而來
傅雨城身在半空,避無可避
他正想拚著受傷硬擋,忽然身子猛地一輕。
原本插在腰間的“死神之翼”,竟掙脫了束縛,悄然騰空而起,在傅雨城的背脊之上,陡然伸展開來
這對幽藍羽翼,瞬間幻化出實質般的巨大藍色虛影,這虛影長逾丈餘,淩空幽然閃爍
傅雨城背負雙翼,居高臨下俯視眾生,恍如死神臨世。
堡頂下的眾人呆若木雞,而離弦的利箭,已經到了傅雨城麵前
死神之翼微微振動,發出低沉的“嗡嗡嗡”聲而那萬千利箭,隨著這絕世魂武的振動,竟然在半空凝滯不前,而後跌落一地。
弓箭手們呆呆仰望著那位俯瞰眾生的死神,因為距離太遠,再加上耀眼生花的巨大“死神之翼”,他們看不清那位神靈的模樣,隻是再也沒有任何人拉弓,也沒有任何人說一句話。
不知何時,有人緩緩跪了下去“莫上將”
“是莫上將啊”
更多的人跪了下去。
“莫上將回來了他回來找我們了”
“莫上將,我們終於等到您了”
傅雨城靜靜懸浮在半空,垂眸不語。
他心中自然有數,莫寒川當年和自家外曾祖父是至交好友,或許這位莫上將的本命魂武這對“死神之翼”,曾經與榮謙有過什麼瓜葛,甚至是認了雙主,所以自己作為榮謙的s級直係血親,也能駕馭這件絕世魂武。
漸漸地,堡頂下方聚集起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如同潮水一般,一片片跪了下去。
有人震驚,有人惶惑,有人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也有人虔誠地目送著那道幽然藍光直到最後一點光芒,消失在遙遠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