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助君重溫(2 / 2)

“臣...告退。”

待雲燁退出海棠林,魏無晏腦中閃過無數個遁走的借口,她先是佯裝打了個噴嚏,悶聲道:

“朕出來了半天,覺得身上有些寒意,是時候回寢殿...”

可惜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攝政王扯進懷裡。

擔憂被對方察覺出身體的異狀,魏無晏不得不伸手抵在男子健碩的胸膛上。

隔著絲滑又輕薄的衣衫,能清楚感觸到掌下那兩塊肌理結實的胸肌,燙得她掌心發麻。

隻不過這個姿勢,乍看上去倒更像是好色昏君伸出一對兒魔掌,對丹心臣子大占便宜。

陶臨淵垂眸看向懷中色膽包天的小皇帝。

陽春三月的暖風夾雜著嫩柳的芬芳,此時豔陽穿過繁茂的枝葉,灑在小皇帝的臉上。

染上海棠花色的晨光襯得少年肌膚泛著珍珠般粉潤的光澤,一對兒纖細玉臂從寬大的龍紋袖口裡探出來,蔥白玉指正抵在他胸膛上,顯得整個人纖弱又惹人憐惜。

“陛下還覺得冷嗎?”

男子吐息時,熱氣拂過魏無晏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耳廓蔓延至全身,好似抽走她身上的筋骨,讓她情不自禁想沉浸在男子清冽的氣息中。

魏無晏凝了凝神,她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道:“朕不冷了,愛卿放開朕罷。”

陶臨淵仿若沒聽到小皇帝的話,突然伸手握住少年的細腕。

男子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少年腕間的瘀痕上,眸光漸漸陰沉下去。

這個印跡,不屬於他!

魏無晏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攝政王突然提起她的手臂,男子薄唇猝不及防覆在她腕間的肌膚上。

她下意識想要從攝政王掌中扯回手腕,可男人五指強硬地扣著她的手腕,不準她逃離半分。

女子玉臂纖細,在男子遒勁的鐵臂間掙紮,無異於蚍蜉撼樹,最終隻得無力地垂下手腕,任由男子薄唇在她肌膚上一遍遍烙下灼熱的氣息。

可陶臨淵猶覺得不夠。

小皇帝蓮藕般細白的手腕上,另一個男人落下的印跡是如此刺眼,他不情不重齧咬在那些紅痕之上,用他的齒痕覆蓋上去。

“愛卿...這是在做什麼?”

“臟了,微臣替陛下清理一下。”

攝政王沒頭沒尾的回應讓魏無晏摸不著頭腦,她不知男子話裡的臟了是什麼意思,可從男子低沉的語氣和周身釋放的冷冽氣息來看,蛟龍大人的心情應是極為不悅。

隻是這磨人的酷刑實在難捱,魏無晏掙紮無果後,最終忍無可忍,拔高聲道:

“攝政王剛剛還在給雲世子大講‘君尊臣卑’的道理,怎麼放到了自己身上,卻給忘得一乾二淨?”

麵對少年天子的厲聲質問,陶臨淵輕笑一聲,突然撈起小皇帝闊步朝海棠林深處走去。

身體驟然騰空的感覺讓魏無晏心中一顫,整個人也無了方才的氣勢。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問道:“愛卿這是要帶朕去哪兒?”

莫非是北定大捷的消息傳來,滋長了陶賊的野心,覺得她這個傀儡皇帝可有可無,準備提前清理路障了。

嗯...這片海棠林的景致不錯,地處幽靜,人跡罕至,卻是踏往極樂的好地方。

海棠林的深處,置有一架紫竹藤床,藤床橫杆的兩端分彆固定在兩顆粗壯的海棠樹乾上,隨著紫竹藤床擺蕩,晃動的海棠樹會落下片片花瓣,使人仿若置身於漫天花雨中。

“陛下與雲世子攜手賞景,暢所欲言,足見君臣情深。可陛下見了微臣卻冷下臉麵,準備腳底抹油離去。陛下如此厚此薄彼,微臣心中憤慨,難免會做出以下犯上之舉。”

陶臨淵一邊將小皇帝放在紫竹藤床上,一邊欺身壓了上去。

麵對攝政王漸漸逼近的俊臉,魏無晏連忙往後縮,無奈藤床搖擺得厲害,她慌忙之中抓住眼前男子的衣襟,輕輕一扯,就將攝政王帶上了藤床。

本就不算寬敞的紫竹藤床突然擠上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霎時間變得更加狹小擁擠。

魏無晏想要翻下藤床,卻被攝政王伸手桎梏住了腰肢,二人呈君上陳下,君坐臣躺的姿勢四目相對。

隨著紫竹藤床劇烈搖

擺,樹乾顫顫抖動,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瓣簌簌而落,砸落在二人身上。

陶臨淵按在小皇帝腰窩的手掌緩緩上移,攀上少年纖弱的脊梁,強迫少年彎下腰肢,直視他的雙眸。

“陛下覺得微臣與雲世子,誰更好看?”

魏無晏聞言微微一怔。

近在咫尺的男子風姿迢迢,玉樹琳琅,皚如山上雪,皎若雲中月,即便隻慵懶地躺在紫竹藤床上,亦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

隻不過男子的眉眼過於冷冽,漆色眸底盛滿了淡漠和疏離,宛若永遠化不開的尖銳冰淩,讓人不敢直視。

倘若雲燁是一枚溫潤的白玉,那攝政王則是一柄出鞘的秋水長劍,通身散發著凜然又孤傲的氣質。

“雲世子姿容較好,風度翩翩,乃是人中龍鳳,但與愛卿相比還是相差甚遠,愛卿之姿,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陶臨淵劍眉微挑,漆色眸底中映出小皇帝一本正經的小臉。

他滿意笑了笑,攬住正在侃侃而談的小皇帝在紫竹藤床上滾了一圈,將少年天子壓在身下。

魏無晏話還未說話,突覺天旋地轉,再定睛一看,發現她已被攝政王緊緊壓在紫竹藤床上。

眼前的情景,與上一次二人在美人榻上耳鬢廝磨的畫麵如出一轍,不由讓魏無晏心中警鈴大作。

她穩了穩心神,平靜道:“朕此前已和愛卿闡明心中所想,朕...不好男色,隻是將愛卿視作自家兄長和叔伯一般,揣在心裡敬重”

本以為她將話挑得如此明白,想必性子孤傲的攝政王定會拉不下臉皮,再一次拂袖離去。

可男子隻是揚了揚好看的劍眉,不以為然道:“陛下不記得昨夜發生的事了?”

魏無晏一臉茫然,她搖了搖頭,誠然回答:“朕...朕...不太記得了。”

她隻記得呂太醫說自己吸入軟骨香,所以才會四肢乏力,在排出軟骨香時可能會有宿醉的症狀,當宿醉感覺襲來的時候,她好像給攝政王倒了一盞茶水,然後呢....

見小皇帝皺著眉心苦苦冥想,陶臨淵緩緩勾起薄唇,幽幽道:

“無妨,微臣會幫助陛下一一回憶起來。”

話落,男子突然俯下麵,鼻梁嵌在小皇帝溢滿幽香的纖頸間,貪婪地嗅著少年身上獨有的芬芳。

“陛下先是這樣,咬住了微臣的...。”

男子聲音暗啞,灼熱的鼻息灑在魏無晏最為敏感的頸窩間,灼得她渾身緊繃起來。

可還未等她開口質疑,男子如黑夜裡張開獠牙的野獸,猛地出擊。

魏無晏險些要尖叫出來,還好男子隻是不情不重地咬了一下,挺拔的鼻梁逼迫著她高高揚起下巴。

入眼是灼灼粉花枝下墜,漫天落下的花瓣迷亂了人的雙眼。

魏無晏眨了眨眼,沙啞的聲音好似浸上了一層蜜,滲出絲絲的甜潤。

“攝政王莫要戲耍朕...朕心裡一直將愛卿視作兄長敬愛有加,又怎會對愛卿做出...做出這等...”

後半段“放浪形骸”這幾個字,魏無晏實在是羞於啟齒。

耳畔傳來男子一聲意味不明的淺笑。

陶臨淵鳳眸含笑,他解開了衣襟口盤龍玉扣,露出男子線條流暢的喉結。

魏無晏溢滿水波的秋眸閃了閃,驚訝地盯著攝政王喉結上清晰可見的牙印,順著那小小的牙印還能看到男子修頸上布滿的霓霞點點...

膽敢對清心寡欲的攝政王做出如此禽獸之舉,案犯之人何止是放浪形骸,簡直是色.欲熏心啊!

魏無晏腦中一陣轟鳴,實在難以想象她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居然對攝政王大占便宜。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愧之感瞬間從頭頂淌到腳尖,羞得她蜷縮起的指甲蓋都泛起了粉紅。

她羞憤地閉上眼,聲若蚊蠅:

“愛卿...愛卿當時為何不阻止朕...”

陶臨淵盯著鴉睫輕顫的小皇帝,少年麵頰白裡透紅,仿若一顆成熟的蜜桃,渾身散發著勾人的果香。

他懶洋洋答道:“微臣受了傷,手臂上敷著麻藥,自然無法反抗陛下。”

魏無晏雖然緊閉著雙眸,仍能感受到男子居高臨下的玩味目光落在她的麵頰上。

她被男子略帶揶揄的語氣羞憤得胸口發悶,卻不知要說什麼去反駁。

畢竟昨夜發生的事,她全然不記得了。

“之後,陛下還輕薄了微臣的這兒,這兒,還有這兒...”

男子的薄唇仿若吸飽了墨水的狼毫筆,順著魏無晏精致的五官細致描繪,輕輕落在她的鬢角,眉骨,鼻尖。最終勾勒出一副玉臉淡拂輕霞的仕女圖。

陶臨淵幽深的眸光凝在小皇帝飽滿的唇紅上。

小皇帝除了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眸子,少年的唇形亦是生得極美,唇色朱櫻一點,唇珠飽滿,唇角似笑非笑微微翹起,讓人恍惚覺得無論對小皇帝做出什麼過分之舉,都會被對方欣然接受...

魏無晏迫使自己從男子醇烈的氣息中逃離出來,一邊閃躲麵頰上落下細細密密的灼吻,一邊努力辯解道:

“攝政王不必再與朕演一一演示,就像呂太醫所說,朕在排出軟骨香時會有類似醉酒的症狀。誠然,朕在神智不清時輕薄了愛卿,朕‘酒品’不佳,還輕愛卿多多擔待,不如便讓此事就此翻過,亦免得日後你我君臣二人相見尷尬....可好?”

說完這席話,魏無晏鼓起勇氣睜開了眼,可在對上了男子的深沉的視線時,她心中陡然一沉。

二人周身灼灼燦燦盛放的海棠紅豔似火,重重疊疊倒映在男子幽深的眸中,染上了一片濃鬱的熏色。

魏無晏後知後覺察覺出危險,可腰肢早就被男子牢牢桎梏,無處可退,亦是無處可躲。

身下是絲絲冰涼的紫竹藤床,男子散漫出的熾熱氣息密密實實包裹住她。

一冷一熱兩種溫度讓魏無晏額頭沁出一層薄汗之時,身體受不住控製微微發抖。

陶臨淵眯了眯好看的星眸,問道:

“陛下又冷了?”

“朕不冷,愛卿有沒有聽到朕方才所說的話。朕昨夜在神智不清時輕薄過愛卿一次,愛卿這會子...又對朕演示過一遍,那咱們君臣二人便算是兩清了。”

陶臨淵居高臨下凝視楚楚可憐的小皇帝,狹長眼尾輕勾,似笑非笑道:“既然陛下說要與微臣兩清,那便將最後欠下微臣的——一並還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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