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冊封典禮(2 / 2)

“明日是你的冊封大典,本宮理應前去,可攝政王說金國的兩位王子和公主快要入宮,要本宮專心操持中秋家宴,恐怕無暇抽身前去。”

她頓了頓,又道:

“本宮聽聞皇上的身體已經康複,昨日本宮特意前去福寧殿探望,可陛下似乎是不願意見臣妾。不瞞長公主殿下,本宮與陛下在行宮裡發生了些誤會,長公主明日見到陛下,還望你與陛下提起...本宮很是思念陛下。”

皇後生得美,即便被攝政王禁足於翊坤宮小半年,容顏略有憔悴,仍舊是病美人的哀哀之態。

魏無晏想了想,覺得皇後所說的誤會,大抵便是她曾給攝政王下迷情香一事。

在此事上,魏無晏起初很看得很開,她自幼在後宮長大,靠著各種手段去爭寵的女子她見多了,因此不覺得皇後此舉有何不妥。

可是今日聽到皇後重提此事,不知為何,她心底隱隱覺得有些不痛快,仿若突然被人在香噴噴的米飯裡丟了一隻蟲子,莫名地惡心。

吳凝月瞧見長公主明豔的笑容轉淡,波光瀲灩雙眸好似結上了一層霜,深深看了她一眼。

長公主這冷颼颼的眼神,莫名讓她覺得很像一個人。

“明日冊封典禮後,我會向皇兄轉達皇後娘娘的思念。”

“本宮謝過殿下。”

離開金碧輝煌的漓錦殿,吳凝月坐在鳳攆上,描繪精致的柳眉緊鎖。

方才長公主殿下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何意思?

莫非小皇帝已經和長公主說了她給攝政王下迷情香之事?

不會的!長公主昨日才回宮,聽宮裡的人說,長公主與小皇帝隻見了半個時辰,小皇帝還因心緒激動早早服藥歇下。

再說,小皇帝還要靠著攀附攝政王而活,又怎會主動對自己數十年未曾謀麵的妹妹訴說那等隱秘之事。

還有,長公主手腕上的傷痕究竟是不是攝政王做的?

想起那個眉眼清冷,心狠手辣的男子,吳凝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想不到那等孤傲自負的男子,也會有求而不得的時候,需要以這種卑劣的手段逼迫女子就範。

吳凝月唇邊浮起一抹冷笑,那她可要好好地利用這個機會,讓那個負心薄情的男子也嘗嘗夫哀莫大於心死的滋味。

———

翌日卯時,天還未亮。

魏無晏早早就起了,她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換上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盤起高高的朝雲近香髻,鬢發間綴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雙耳夾上璀璨東珠,泛著淡淡金光的東珠映襯得女子肌膚粉光若膩眸,眸如點星,明豔逼人。

“殿下耳垂上並未穿洞,奴婢隻好將耳鐺夾在殿下的耳垂上。”

魏無晏坐在銅鏡前,任由八名宮娥擺弄,直到一個時辰後,才梳妝完畢。

她抬眸看向銅鏡裡妝色濃豔,珠圍翠繞的女子,險些都有些認不出自己。

她笑了笑,銅鏡中妖嬈嫵媚的佳人也跟著笑起來。

“殿下五官深邃,肌膚白皙滑嫩,一對兒桃花眸生得更是漂亮,略施粉黛,便是傾城之姿。”

一旁的宮娥紛紛稱讚道。

魏無晏盯著銅鏡裡光彩逼人的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她自己都快要認不出自己,想來在今日的冊封典禮上,那些臣子斷不會將她和平日裡眉清目秀的皇上聯想到一起去。

就是不知攝政王瞧見了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最後,宮娥小心翼翼為她帶上九龍四鳳冠,冠上裝飾九條翡翠飛龍,四隻攢金鳳,正中金龍口銜東珠,上有翠蓋,下垂珠結,另有大小珠花、寶鈿等配飾,可謂翠華絕豔,精美絕倫。

一位女官笑道:“這鳳冠是攝政王特意讓尚衣司為殿下的冊封典禮趕製出來,規格甚至超過了皇後大婚時頭上的鳳冠。”

魏無晏沉重地點點頭,在宮人的攙扶下踏上玉輅鑾駕,一路朝著太和殿前行。

太和殿內,百官早已守候在此。

殿下群臣看向漢白玉階上的君臣二人,心中好奇流落在宮外的長公主是何尊容?

都說長公主與當今聖上乃是孿生兄妹,容貌極為相似,所以才會讓南帝起了造謠的心思。

在群臣的翹首以待中,雕龍畫鳳的玉輅鑾駕從午門緩緩駛來,穿過五座漢白玉拱橋通,最終在正殿前停下。

眾人隻見一女子在詹公公的攙扶中緩緩走下玉輅鑾駕。

女子婀娜多姿,即便是繁縟的朝服仍舊掩飾不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當女子緩緩抬起明眸時,在場眾人不由屏息。

都說當今皇後乃是大魏第一美人,豐姿綽約,絕色無雙。

皇後的容顏百官早已在宮宴上瞧見過多次,覺得驚豔之餘,不過是讚歎一句千秋美人罷了。

可眼前的女子,竟美得有些不似凡人了。

女子柳眉積翠黛,秋眸沉繁星,烏發浸香墨,冰肌藏玉骨,瓊鼻如玉,絳唇映日。

天邊旭日東升,金絲浮遊,細碎陽光落在女子瑩潤如脂的肌膚上,麵頰上似浮光流淌,光彩照人。

在眾人四麵八方的注視下,女子步履從容,丹袖拂清波,天上人間,豔色獨絕!

洪亮的鐘鳴聲從太和殿傳來,禮部樂司在長公主足尖觸地的一刻開始奏樂。

女子踏音而來,麵容平靜如水,步履雍容優雅。

眾人不由感歎,長公主不愧是在宮外長大的女子,不同於京城中體態賢淑的貴女,一舉一動,儘顯優雅閒適,又透著幾分看破紅塵的灑脫。

陶臨淵站立在漢白玉階之上,目光觸在女子明豔的麵龐上時,深幽眸光微微一凝。

他知小皇帝生得極美,卻沒料到紅妝之下的她竟美得如此明豔張揚,就如女子身後的朝陽,燦爛絢麗,耀得人眼睛發花。

陶臨淵頓時感到極為後悔,不應該讓負責為魏無晏梳妝的宮娥給她塗抹如此濃鬱的妝容。

因為,她是獨屬於他的豔麗風景。

百官隻見玉階上的攝政王身形一動,朝著步履款款的長公主闊步走去。

在百餘名官員和禮司的注目下,魏無晏僵硬著脖子,頭頂沉重無比的九龍四鳳冠緩步前行。

突然,聽到百官中傳來一陣騷動,她抬眸看向闊步而來的男子。

攝政王今日穿著玄色蛟龍雲紋繡金禮服,領口和袖口具有繁複的繡紋,在日光下浮動著暗暗流光。

男子腰間的環形玉革是由犀牛角和玉髓鑲嵌,犀玉環環相扣,勾勒出男子勁瘦挺拔的腰身,更顯其器宇軒昂,清雋矜貴。

還未等魏無晏回過神,攝政王已向她伸出手臂。

男子微微傾身,語氣平靜:“微臣躬迎殿下。”

魏無晏聽到周遭群臣倒抽一口冷氣,以及匆忙追趕在攝政王身後的禮部尚書壓低聲音,氣喘籲籲道:

“攝政王,這恐怕不合禮數啊!殿下她...”

男子淡淡一瞥,就讓臉色漲紅的禮部尚書咽回去後半截子話,將腦袋一縮,退回至角落。

男子冷冽且狂妄的眼神分明在說:本王就是要不合禮數,又能如何?

無奈之下,魏無晏隻好伸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的手輕輕放在男子遒勁的小臂上。

陶臨淵唇角勾起淺笑,攙扶身側的魏無晏登上玉階。

殿下群臣皆是大眼瞪小眼,最後不約而同看向拾階而上的兩道背影,心中不免感歎:

難怪攝政王將長公主接回京城後,沒有在京中給長公主賜下公主府,而是命工部重新修葺漓錦殿。

看來這位瓊姿花貌的長公主,注定要像她的母妃一般,在最好的年華裡被采擷移栽至宮中。

眾臣親眼目睹過長公主的絕色姿容後,一點都不驚訝攝政王想要霸占這位國色傾城的大魏長公主,畢竟這大魏江山眼見著都要被攝政王收入囊中,何在乎再多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家公主。

更有一些心思活絡的臣子,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攝政王終於開了葷,是不是也意味著準備廣納後宮。

待他們回到府邸後,定要告誡自己的女兒,讓她們入宮赴宴時,定要與攝政王的新歡——清樂長公主打好關係。

待日後攝政王問鼎龍位,決計不會立一個前朝公主為後,隻要他們的女兒與長公主交好,讓攝政王瞧見自己女兒的大度賢惠,這後位不就是唾手可得了。

在眾臣的各懷心思中,魏無晏登上玉階。

她好奇打量眼前的皇帝,發現攝政王從民間找來的易容高手的確技藝非凡,眼前的少年皇帝無論是身量還是五官,都與以前的自己有著七八分相似。

離得遠了,殿下的群臣根本都不會察覺出這位假冒的皇帝有何異樣,加上攝政王禁止皇後參加今日的冊封典禮,魏無晏與“皇帝”並肩而立,二人除了五官有些相似,瞧起來真是像足了一對兒孿生兄妹。

接下來,攝政王宣讀冊封聖旨,長公主接受冊封,再由禮部官員將冊文和寶文陳設在殿內案上祗告天地....一套繁複的流程下來,已是日落黃昏。

冊封典禮結束後,魏無晏拖著精疲力竭的身子回到漓錦殿。

退去額上沉重的鳳冠,換下身上的繁複的宮裙,魏無晏正要喚寶笙打來一盆清水洗去臉上的妝容,蛟龍大人卻是不請自來。

陶臨淵見魏無晏坐在八仙桌旁,狼吞虎咽吃著桌上的茶點,麵頰雪腮一股一股,煞是可愛。

女子光滑的額間被鳳冠壓出一圈紅痕,陶臨淵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薄唇尋著晃動的耳鐺,一口咬住。

“陛下換一身衣服,微臣帶你出宮。”

感受著耳根傳來額酥麻感,魏無晏縮了縮脖子,轉頭盯著男子好看的星眸,好奇問道:“都這個時辰了,愛卿要帶朕去哪?”

陶臨淵勾唇笑了笑:“陛下不是一直想嘗嘗醉香樓的八寶葫蘆鴨?”

魏無晏這才注意到攝政王換早就換下禮服,身著便裝。

她雙眼一亮,頓覺身上的疲憊煙消雲散,急忙喚寶笙為她淨麵換衣。

陶臨淵一邊飲茶,一邊盯著屏風後的嫋嫋倩影,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小皇帝換了一套衣裙,從屏風後款款而出。

男子持盞的手微微一頓,眸光微深。

因攝政王說二人今夜是微服出宮,魏無晏讓寶笙拆下她盛氣淩人的朝雲近香髻,簡單綰個合髻,發間點綴羊脂色茉莉小簪,耳垂上的東珠也換成天青色玉墜。

至於衣裙,為了行動方便,魏無晏隻穿了件粉霞羅裳裹身,外披月色銀紋禪紗衣,顯露出女子線條優美的玉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陶臨淵望著出水芙蓉的女子,突然覺得淡妝也好,濃妝也罷,放在她素白如瓷的小臉上,各有說不出得風韻。

“愛卿,咱們快出發罷,朕記得五皇兄曾說過,醉香樓建在湖中小島,華燈初上之時,窗外夜景斑斕,因此到了晚上的時候生意格外興隆,咱們若是去得晚了,恐怕就沒有好位置了!”

在冊封典禮上端莊嫻雅,氣態從容的女子,此時眨巴著靈動的大眼,蔥白玉指捏著男子的袖擺輕輕搖晃,焦急催促道。

陶臨淵伸手握住女子軟弱無骨的柔荑,寵溺笑道:

“微臣遵旨。”:,,.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