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重演舊事(2 / 2)

隻可惜老天爺不給他們這個名利雙收的機會啊!

就在幾位內閣大臣不知該如何規勸攝政王時,竹成文開口道:

“攝政王最初與西夏王聯手時曾立下盟約:大魏得天水和北定二郡,西夏得隴西和酒泉二郡。如今旭風王子以小公主的婚約為由,將本該分給西夏的酒泉郡拱手送給大魏,此舉能讓大魏獲得最大利益,但從根本上算是撕毀了與西夏的盟約,王爺可是在擔心損失西夏這個盟友?”

陶臨淵向竹成文投去讚許的目光,沉聲道:“西夏王對酒泉郡勢在必得,大魏若是接手此地,不止是與西夏撕破臉皮,還要做好開戰的準備。”

“咱們連金國都打贏了,還會懼怕小小的西夏嗎?”

“是啊,下官聽聞金國大可汗最疼愛小公主,攝政王若是迎娶了小公主,大魏與金國親上加親,兩國聯手,還會打不贏一個西夏?”

“非也,你們隻看到了利,未窺見弊啊,金國是想挑撥離間大魏與西夏的關係,好在兩國反目成仇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禦書房的爭議聲滔滔不絕,聽的人心煩意亂,腦殼生疼。

魏無晏放下手中書冊,想要走出殿外靜一靜。

“陛下要去哪裡?”

陶臨淵麵對爭吵不休的臣子,餘光一直注視著隔壁的動靜,他瞧見小皇帝披上明黃色的錦織羽鍛鬥篷,舉步朝殿外走去,於是問道。

魏無晏側過身,迎上男子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雙目晶晶,兩頰融融:

“朕腿坐麻了,出去溜達溜達,到午膳的時候回來與愛卿一同用膳。”

“外麵起風了,陛下莫要出去太久。”

君臣二人之間的對話看似和睦,可在一旁觀望的臣子卻覺得小皇帝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出了垂拱殿,魏無晏並未走遠,而是登上一旁的賞景樓台。

手扶憑欄,即可將宮中的殿宇儘收眼底。

眺望波瀾壯闊的景致,魏無晏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呼入脾肺,卻並未將胸口的鬱結之氣排出來。

“陛下獨登高樓賞景,不知有何感觸?”

魏無晏轉過身,她瞧清楚問話之人,秋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竹侍郎,你怎麼出來了?攝政王與諸位卿家的議政結束了?”

竹成文看向略有驚訝的小皇帝,淡淡一笑,他走至女子身側,俯視樓台下一座座深紅色的宮殿,陽光照耀中,金燦燦的琉璃瓦閃著刺眼的光芒。

那是代表著權勢的光芒。

他沒有回答小皇帝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道:

“古人道登高方識遠,天地納於心,都說人站在高處,看得遠,眼界會變得更加開闊,使得心境空明,摒棄雜念,心中隻有天與地,仁與愛。不知陛下可有這種感悟?”

魏無晏知曉竹成文和薛錳是攝政王極為信任的左膀右臂,整個宮裡,除了詹公公和寶笙,隻有這二人知道她女兒身的秘密。

她笑了笑,誠然道:“朕不及竹侍郎高情遠致,心係天下。隻覺得站在這高處,小涼風颼颼,吹得人背脊發寒。”

竹成文眉梢輕蹙:“那臣就與陛下直言了,攝政王曾與臣提及陛下聰明伶俐,對朝中政務更是能洞若觀火,想必陛下應該清楚,大魏若與金國聯姻,各有利弊,但歸根結底,利大於弊。”

魏無晏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道:

“竹侍郎想讓朕心懷天下,規勸攝政王迎娶金國小公主,好讓大魏與金國共修於好,是不是?”

“不錯,攝政王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倘若陛下不鬆口,王爺定不會迎娶金國小公主。臣希望陛下明事理,日後與攝政王共執江山之女子,必要有海納百川的大度。”

魏無晏輕笑一聲,她抬眸看向碧空中的一片孤雲,語氣果決:

“恐讓竹侍郎失望了,你的要求朕不會答應,朕心量狹小,隻是山間的一條清溪,容不下其他川水彙入其中。”

她轉過頭,看向目瞪口呆的竹成文,一字一頓道:

“一旦容納了其他川水,朕就不再是那條小溪了。”

告彆了竹侍郎,魏無晏回到垂拱殿。

禦書房的臣子早已退去,屋內寂靜無聲,隻有龍袍珊珊作響的摩擦聲。

魏無晏繞過山水刺繡屏風,看向太師椅上單手扶額的攝政王。

男子俊美的眉宇間聚攏一抹倦色,長睫半垂著,在日光中投下一片陰影,使人瞧不清他眸中的情愫。

魏無晏突然有點後悔她剛剛和竹侍郎誇下海口。

眼前男子寬闊的雙肩上,背負著無數人的期望,稍有差池,可能就會被其他覬覦龍位的人推下高位,摔得粉身碎骨。

她款步走至攝政王身側,伸出手指,不輕不重按壓在男子頭穴上。

女子蔥白玉指,指腹柔軟,用力張弛有度,伴隨著身上似有似無的幽香,沁人心脾。

陶臨淵開口問道:“竹成文都與陛下說了些什麼?”

魏無晏指上動作沒有停下,她知道蛟龍大人手眼通天,宮裡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耳目,索性將竹侍郎方才對她說的話都講了出來。

陶臨淵握住小皇帝一對兒柔荑,將人帶入懷中。

“竹成文的膽子是愈發大了,陛下是如何回答他的?”

魏無晏不敢去看男子的目光,心中有點發虛,她輕聲道:“朕說自己心量狹小,絕不會答應攝政王迎娶其他女子。”

頭頂傳來攝政王爽朗的輕笑,魏無晏抬起頭,瞧見男子好看的鳳眸漾著滿滿笑意。

陶臨淵低下頭,在小皇帝粉腮上狠狠親了一口,欣慰道:

“甚好,微臣養了許久的仙人球,總算是開花了。”

聽到攝政王將自己比作仙人球,魏無晏覺得好氣又好笑,可是一想到完顏洛羽在早朝上說得那席話,心中還是有些發堵。

見小皇帝緊繃著小臉不說話,陶臨淵勾起唇角,道:

“陛下可是在生氣微臣沒有在早朝上一口回絕完顏旭風提出的聯婚建議?”

“朕有什麼立場生氣?當初洛羽小公主身上的鎧甲都被愛卿的霸王槍挑沒了,小公主不遠千裡追到金鑾殿上,還要搭上豐厚的嫁妝請求愛卿迎娶自己為妾。朕這麼一想,都替小公主覺得委屈。”

魏無晏從未想到攝政王與完顏洛羽還有這段香豔過往。

一想到容貌嬌俏的完顏洛羽女扮男裝,策馬揚鞭追上鎮北王,二人槍戟相鬥之間,鎮北王一不小心刺破了完顏洛羽的鎧甲,使得對方春光大露,而鎮北王則不忍心辣手摧花,主動放公主回營。

女扮男裝的鏗鏘公主與敵國王爺的愛情糾纏,橫豎瞧上去,都要比傀儡小皇帝與奸臣賊子私下苟合要轟轟烈烈百倍。

就算是撰寫成畫本子,也要比她與攝政王見不得光的感情更有看點。

聽到小皇帝的氣話,陶臨淵不禁覺得心花怒放。

他的小仙人球何止是開花了,就連以前生硬的毛刺,都變成了輕柔的羽毛,一下下刮過他的心尖。

“微臣此前已在回信中拒絕金國可汗聯姻的建議,之所以在早朝上沒有一口回絕完顏旭風,是想讓金國的兩個王子心生間隙,他們二人越是不和,對微臣日後的布局越是有利。”

他頓了頓,凝視小皇帝瀲灩雙眸,薄唇含笑道:

“至於陛下介懷微臣與小公主的那場對戰,陛下可以在微臣身上演練出來...”

魏無晏眨了眨眼,還未領會明白攝政王話中的意思,隻見男子從腰間解開一柄嵌滿寶石的匕首,大拇指挑開劍鞘,將劍柄塞入她手中。

“完顏洛羽功夫粗淺,當時她衝微臣攻來,門戶大開,微臣便提起霸王槍,刺向她的頭...”

陶臨淵一邊低聲解說,一邊操縱魏無晏握刀的手從蛟龍赤金冠上掃過,堅硬的刀刃碰在發冠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男子拔掉固定在發冠上的發簪,如墨長發傾瀉而下,襯得男子五官愈發深邃。

“完顏洛羽仰頭避開微臣這一槍,於是微臣又刺向她的脖頸...”

隨著男子舞動手臂的動作,魏無晏被拉扯得仰身向前,唇瓣險些撞到男子挺拔的鼻梁上。

鋒利的刀刃劃破男子衣襟口的盤龍玉扣。

“微臣想用紅纓槍挑破對方的腸肚,於是翻轉手腕向下壓槍,槍頭擊碎了對方的鎧甲...”

魏無晏看著她手中的匕首耍了個漂亮的劍花,麵前男子身上的繡金蟒袍瞬間破碎,露出男子修長鎖骨,寬肩長臂,還有長發下現若隱若現的糾結胸肌。

日光入窗,傾灑在男子袒露的肌膚上,渡上了蜜一般的色澤,看得魏無晏心尖一顫。

“最後,微臣的槍尖抵在對方的命門上,同時發現完顏洛羽女兒身的事實。不過微臣在戰場上不殺女人,便將她放走了。”

陶臨淵講述完事情的經過,鬆開了握著小皇帝的手腕。

鋒利的刀刃依舊抵在男子喉間,男子劍眉入鬢,鳳眸深邃,含笑的薄唇噙著幾分邪氣,懶洋洋道:

“陛下聽完了,若是心裡還覺得憋悶,不如捅上微臣幾刀撒氣,切莫氣壞了陛下金貴的龍體。”

魏無晏聽到攝政王的調侃,緊了緊手中的刀柄,陽光照射在刀柄的紅寶石上,折射出絢麗光彩倒映在男子漆色眸底,配上男子玩世不恭的俊容,儘顯風流。

不怪完顏玉洛與攝政王一戰過後情根深種,自己與不過是與攝政王簡單演練當時的場景,心口就已小鹿亂撞,再聯想到當年身在刀光劍影中的二人,當真是刺激又浪漫...

魏無晏正要放下手中的匕首,卻聽到屏風後傳來詹公公的聲音。

“啟稟陛下,攝政王,午膳已經準備妥當,是否需要奴才現在布菜....”

詹公公的話戛然而止,目瞪口道看向書房裡共坐在一張太師上的君臣二人,徹底傻了眼。

算起來,詹公公伺候荒淫無道的先帝二十餘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大吃一驚,至於跟在他身後的小安子更是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隻見小皇帝跨坐在攝政王腿上,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此刻正抵在攝政王的脖間。

而攝政王的金冠被削落在地,長發披肩,身上的蟒袍更是被劃得稀巴爛,露出男子遒勁的春光。

詹公公一時猜不準是小皇帝準備要手刃奸佞臣子,還是君臣二人正在進行什麼品味獨特的閨房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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