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貼身護駕(2 / 2)

擦了兩下,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湢浴裡水汽繚繞,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不過魏無晏還是清楚瞧見男子後背肌膚上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其中有一道極為顯眼的刀痕,竟然從肩頭貫穿至腰側,看得魏無晏心肝一顫。

每一道猙獰的傷疤,都昭示著男子曾經過九死一生的殘酷戰役,立下戰功累累,亦換來大魏如今的平定安寧。

可男子從未將這一麵展露在她眼前,使得魏無晏險些忘了,眼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曾經放棄唾手可得的狀元之位,從漠北一個默默無名的小校尉開始,一路披荊斬棘,履險如夷,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想到薑煜今夜對她說的那席話,魏無晏自嘲一笑,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和攝政王去爭真龍之位。

憑著她身上所謂的正統皇室血脈嗎?

察覺出身後的小皇帝停下動作,陶臨淵還以為是自己後背上傷疤嚇到了小皇帝。

“陛下若是覺得難看,就不必擦拭了。”

小皇帝沒有應聲,回答他的是女子柔軟的手指,輕輕覆在他後背的疤痕上,動作輕柔,好似生怕弄疼他似的。

“怎麼會難看呢,愛卿或許看不到,這一條疤痕倒是很像一條展翅高飛的金龍,注定愛卿日後會一飛衝天,達成所願。”

女子指尖輕柔,順著他的肌膚緩緩滑過,又好似捏在了他的心尖上。

陶臨淵轉過身,緊緊攬住水中的小皇帝。

二人胸口相貼,彼此的心跳聲糾纏在一起。

他凝視女子秋水盈盈的雙眸,聲音低沉且堅定:

“微臣的心願,就是娶陛下為妻,生同衾,死同穴,心心相印,至死不渝。”

魏無晏微微一笑,雙手扶在男子寬闊的肩頭,在男子麵頰上輕輕一點。

“愛卿若是忍得難受,不妨就....不妨就...”

隻是主動求歡這種話,魏無晏從未說過,麵對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她感到有些羞於開出口。

偏偏男子還逗弄起她來,薄唇噙著淡淡的笑意,俯下麵用鼻梁磨蹭著她滾燙的麵頰,追問道:

“不妨就什麼?”

魏無晏不知曉崔掌院臨走前對攝政王所說的話,她隻是見男子忍得辛苦,擁著她的肌膚比池水還要滾燙,手臂上鼓動的青筋好似要撐破他的肌膚。

這樣憋下去,會不會憋出什麼問題?

被男子逗弄得緊了,她索性揚起小臉,纖纖素指挑在男子瘦削的下巴上,還故意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甚是滿意道:

“咳咳,朕覺得愛卿容貌俊俏,身材魁梧,想要在今夜翻愛卿的牌子...”

瞧見小皇帝眯起桃花眸子,不安分的小龍爪子勾著他的下顎,風流多情的模樣好似一個沉迷於美色的昏君,陶臨淵勾唇淺笑,修長手指在女子粉嫩的麵頰上掐了一下。

“微臣好奇,陛下手裡究竟有幾塊牌子?”

魏無晏見佞臣以下犯上,膽大包天,竟敢做出“有損”龍顏之舉,於是不甘示弱回道:“朕後宮空虛,目前隻有愛卿一個牌子,不過日後若是得空,倒是可以選上一批...”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陶佞臣狠狠桎梏住了腰肢,男子低下頭,薄唇銜住她的耳垂,警告的話語灌入耳中。

“微臣定當竭儘全力服侍好陛下,若是陛下還想翻其他人的牌子,隻能怪微臣服侍不周,那微臣隻好將陛下鎖在龍榻上,日日夜夜侍奉在君畔...。”

男子一邊說,一邊吻上女子酡紅的麵頰,薄唇一寸寸襲來,最終噙住櫻唇。

湢浴裡的溫度本就高,魏無晏被男子親吻了一會,就覺得腦袋發沉,喘不上氣來,如一灘春水化在對方懷裡。

混混沌沌之中,她感到自己被攝政王從池水中抱出來,男子用乾淨的帕子擦拭乾淨身子。

從始至終,魏無晏都不敢抬頭去看攝政王的俊容,溫順著讓男子為她絞乾淨烏發,抱到龍榻上,又扯來刺繡龍紋錦衾,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嗯???

魏無晏微微睜大明眸,露在錦衾外的一對兒盈盈水眸眨了又眨,看向坐在龍榻一旁的攝政王。

男子低垂著濃長的睫毛,漆色眸底噙著淡淡的笑意。

“下個月就是陛下的十八歲生辰,陛下想要怎麼過?”

“此事朕一直想跟愛卿提及,朕今年的生辰不想在宮中設宴,清樂長公主這個身份和朕乃是同一天出生,若是要舉辦生辰宴,朕又要在那一日裡扮作兩個人,就怕到時候忙中出亂,引起他人注目。”

魏無晏的擔心不無道理,隨著朝中局勢逐漸安定下來,陶臨淵已經開始對魏潯動手。

根據最近伺察傳回來消息,曾經追隨魏潯一起前往荊州的幾大世家與當地世族因瓜分利益起了衝突,內部亂作一團,魏潯現如今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顧了這頭就顧不上那頭,加上淮陽軍與麒麟軍的初次對戰輸得一敗塗地,使得魏潯這個南帝的威望大大削減。

被逼入窮巷的魏潯不禁有些狗急跳牆,這段時日不惜暴露出蟄伏在宮中多年的眼線,意圖讓這些人潛入福寧殿暗殺魏無晏。

還好這些眼線早就被皇城司發現,隻要稍有異動,便將他們的計劃扼殺在搖籃中。

陶臨淵開口道:“那陛下想要什麼生辰禮?”

魏無晏展顏一笑:“朕什麼都不缺,隻想在那日和愛卿一起吃上一碗長壽麵。”

“好,微臣那日定會陪著陛下。”

談過正事後,魏無晏見攝政王還沒有上榻的意思,於是扭了扭包裹在身上的龍紋錦衾,伸出手輕輕拉扯男子的衣角,小聲道:

“愛卿...還不上來就寢嗎?”

陶臨淵盯著龍榻上嬌媚動人的小皇帝,女子從錦衾中扭身出來,烏發披散在瑩白肩頭,敞開的衣襟口隱隱露出繡海棠煙霞色小衣,女子眸光波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瓷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粉暈,飽滿的唇瓣猶如芍藥花瓣嬌嫩欲滴。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從小皇帝身上移開,握住抓在他衣角上的柔荑,放在唇下輕輕一吻。

“陛下今日受了驚嚇,早一些就寢,微臣還有折子沒批完,今夜會歇在垂拱殿。”

魏無晏趴在龍榻上,目送攝政王離去的身影,感歎陶愛卿果然是千古明君的好苗子,隻要一提起奏折,哪怕前一刻還在烈火焚身,下一秒就進入了老僧入定的賢者狀態。

她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麵頰,感歎自己的定力與攝政王相比還是太淺薄了,這金燦燦的龍椅坐得實在是羞愧啊!

瓊林宴結束以後,在殿試上脫穎而出的十餘名登科進士被吏部尚書精心安排進六部九卿擔任要職。

除了被眾人視作香餑餑的狀元郎——薑煜,

出乎眾人意料,薑煜婉拒竹侍郎的招攬之意,放棄中書省門下侍郎一職,而是去工部領取屯田郎中的職位。

屯田司的活計可不輕鬆,負責掌管天下屯田之政令,不僅要管理軍餉和稅糧,還要監管戍卒,農商墾殖荒地,是個極容易得罪人的職位。

不過薑煜在殿試上提出整治義倉的決策頗受攝政王欣賞,想來他若是在工部做得好了,憑借此人的聰明才智,平步青雲亦是早晚的事。

至於薑家的另一個武狀元薑洪,同樣是放棄了留在京城機會,毅然前往青州做了當地的武把總,決意徹底剿滅頻頻騷擾沿海村民的海寇。

薑煜和薑洪兩兄弟舍近求遠的做法引得朝中百官紛紛搖頭。

眾人感慨本以為得了文武兩個狀元郎後,薑家會重拾昔日武安侯府的輝煌,沒想到這兩個兄弟腦袋缺根筋,不知趁著名聲正旺的機會扶搖直上,反而領下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魏無晏同朝中百官一樣看不懂薑煜的抉擇,不過自從薑煜前往屯田司赴任後,魏無晏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匆匆一個月過去,很快就到了魏無晏的生辰。

攝政王早在半月前的早朝上就宣布,因皇帝心中懸掛著與南方叛賊的戰事,決意不在宮中舉辦生辰宴,省下銀錢用於支援前線戰事,朝中臣子若是想給陛下獻上什麼生辰禮,不妨折成銀子納入軍餉,也算是為皇上排憂解難了。

百官聽到攝政王冠冕堂皇的一席話,不由麵麵相覷。

想來攝政王心中還是記恨小皇帝在瓊林宴那日的大肆輕薄之舉,隻是礙於兩軍正值交戰,不能在明麵上懲治小皇帝,隻好在暗地裡撤去小皇帝的生辰宴。

看樣子等到前線大捷的消息傳來之時,就是小皇帝奔赴黃泉之日。

立冬這日正是魏無晏的生辰。

下了早朝後,魏無晏徑直前往福寧殿。

方才在早朝上,攝政王溫情脈脈看向她,說讓她早一些回到漓錦殿,待處理完政事,他有一個生辰禮要送給她。

魏無晏好奇攝政王又給她準備了什麼新奇的禮物,即便她之前說過不想要生辰禮,可攝政王還是命人從五湖四海搜羅來不少奇珍異寶。

什麼通體用溫玉打造的美人榻,能夠在夜色中發光的月光錦,無人操作就能自行演繹的皮影戲,隻半個月的功夫,就將漓錦殿的庫房堆滿了。

魏無晏回到福寧殿,她正想通過密道前往漓錦殿,突然聽到小福子前來通報: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在偏殿等候多事,想要麵見陛下。”

魏無晏挑了挑黛眉,問道:“皇後要見朕?”

要知自打她登基以後,除了大婚之夜,皇後可是從未踏入過福寧殿半步。

小福子點點頭道:“皇後娘娘說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娘娘一早就去了小廚房忙活,特意給陛下蒸上一屜福壽包。”

魏無晏斂起眉心,因前線戰事所迫,宮內同樣是暗潮湧動,魏潯安插在宮中的眼線頻頻暴露,她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麵見皇後。

小福子又道:“皇後娘娘還說她最近開始禮佛,體會到佛法中的奧妙,覺得自己曾經做過許多錯事,想要懇求陛下準許娘娘離開皇宮,前往靈台山帶發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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