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否認, 紫禦手中用力。
緋鳶手腕吃痛,卻因為脫力掙脫不得,回頭瞪著他:“這位道友,第一次見麵,便這樣拉拉扯扯,不好吧。”
紫禦抿緊唇看著她:“不是第一次見麵。”
緋鳶冷哼,撇開眼:“那你倒說說, 我們還在哪裡見過?”反正當初她外出遊曆,用的不是這張臉。隻要她不認, 誰都拿她無法。
紫禦聲音低沉, 幾分輕柔,卻很肯定:“第一次,黎山秘境, 第二次,幕府花海, 第三次, 蓮湖水淵。”之後,他們便沒有再分開, 直到, 她突然消失。
緋鳶目光微動,又很快恢複如常, 回頭看著紫禦:“道友認錯人了, 你說的這幾處, 我並未去過。”
她動了動手腕, 聲音帶著疏離的冷意:“放手。”
紫禦深深看著她,慢慢放開了手。緋鳶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手腕,上麵幾道紅印清晰可見。
紫禦有些心疼:“抱歉。”
說完,在緋鳶驚訝的目光中,竟再次拉過她的手,從懷中取出一瓶凝露,整瓶倒在她的手腕上。動作一氣嗬成,待緋鳶回過神來,腕上的紅印消失,皮膚白皙如初,痛意消失,腕上清涼舒適。
緋鳶睜大眼:“你瘋啦!不過是一道紅痕而已,一會兒就消失了,你竟然用了整瓶的真蘊露!”真蘊露,外傷神藥,不管多重的傷,頃刻間便棵複原。其價值,等同於起死回生的神級丹藥。
紫禦麵色不變,直言道:“你怕痛。”她很怕痛,些微的疼意都會痛得直呼。
緋鳶:“……”
她複雜地看了紫禦一眼,轉身就走,紫禦跟上了她。
待二人離開,數十個身影出現在林中,震驚地看著顯然經曆過大戰的場景。
一行人仔細檢查幾具屍體:“是妖族人,應該就是妖王派來殺妖主的殺手。”
“致命的是劍傷,不是妖主。”
阿索有些心驚,妖王手下,都是高手,什麼樣的劍修竟能殺掉這麼多人。
待翻出埋在地裡的屍體,看著那人身上的箭痕:“羽殺術!定是妖主!”
一行人找遍周圍,沒有發現緋鳶的蹤跡。阿索自己查看痕跡,似有兩撥人離開,他想了想,帶著人追上了妖族人離開的方向。
另一邊,緋鳶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紫禦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她快他快,她慢他便慢,如此走了一個時辰,不管緋鳶如何想擺脫他,他都能不緊不慢跟在她身邊。
緋鳶這才明白,他為何輕易就放開她,因為她根本就跑不了。
明眸一眯,緋鳶停住腳步,站在一處斷崖邊,對麵是飛流直下的瀑布。
她轉身厲聲道:“這位道友,我說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彆再跟著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自從看到她後,紫禦的目光就一直不曾離開過她的身上,聽見她的話,也不生氣,反而比剛遇到她的時候心情好了不少,臉上微現愉悅:“打了一場,又走了這麼久,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會兒。”
緋鳶咬牙:“你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我都說了,讓你不要跟著我。”
紫禦像沒聽見一般,從空間裡取出桌椅放在兩人中間,擺上了白日裡琉璃送給他的吃食,又取出一盞靈泉和一壺酒倒滿杯。靈泉倒給自己,斟滿酒放到對麵。
“你喜歡喝酒,這是我學著釀的靈酒,你嘗嘗,可比得上幕府的百年佳釀?”
緋鳶眉色微動,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紫禦再次想拉住她的手,卻被緋鳶避開。她的耐性終於消磨殆儘,紅綢握在手中,就朝紫禦攻去。
經過這一陣的調息,她的妖力已然恢複十之七八,一出手就使出了全部妖力。霎時間,天地變色,紫禦的臉色也變了。連忙取出長劍,並未出鞘,隻用劍鞘擋住她的攻擊。
清眸帶著幾分驚訝:“你的修為……”他從不知,她的修為竟高深至此,即便比他,也不遑多讓。
緋鳶以為他指的是她的身份:“不錯,我是妖族人。你一個修真界劍修,還會認為跟我認識嗎?”
紫禦清眸溫潤:“我從未在意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妖族一點也不重要。若你當初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辭而彆,那你真的冤枉我了。”
緋鳶大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聲音更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妖族和修真界勢不兩立,拔劍吧,否則,彆怪我這個妖女欺負你。”說著,再次握緊紅綢攻了過去。
紫禦長劍卻仍未出鞘:“我永遠不會對你拔劍。”
明眸微閃,緋鳶冷哼,運起全身妖力,霎時間,天地變色,天上烏雲翻騰,擋住了清輝的明月。
紫禦越加心驚,這樣的修為,在修真界,除了他,隻怕也是無人能及,比他上次遇到的那個妖族更是強出不少。
“你當年隱瞞了修為。”竟連他都未曾發覺。
他不說還好,此話一出,緋鳶不知想到什麼,身上的怒意更甚,紅綢攜著無堅不摧之勢,直接化為一把紅色利刃,直刺他的心窩。紫禦不敢再托大,大乘期巔峰的修為也是傾力而出,抵擋她的攻擊。